《罪恶吸引》第3章 03 生活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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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时将倒在地上的可乐用拖把清理干净后魏尤又给他递过来一包垃圾，说：“外面有垃圾桶，你自己去找一找。”
    见他还不接，魏尤不耐烦的将垃圾袋往他胸口一放：“听见没，认真对待工作，”
    虽然他的行为举止十分让人恼火，但易时却不得不承认，在签订合同的情况下，自己不能并不能对工作两个字说不。
    而且魏尤每次都能精准的抓住这点。
    便利店外不远处就有几个大型垃圾桶，易时出门后发现才这么大一点功夫，空中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并不觉得寒冬时节有什么冷的，只不过在这种天气时，还是本能觉得有些懒散不想动弹。
    易时快速回到便利店内，抖了抖头上的雪花，说：“下大雪了。”
    他想了想，心中觉得这个天气非比寻常，又添了句：“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还只是刮风，这么短的时间，雪就毫无预兆下这么大。”
    易时只是想提醒他这雪不对劲，没曾想魏尤朝他瞥一眼，笑着说：“你是唯物主义吗？”
    不等易时开口，他就继续道：“你觉得那些个妖魔鬼怪存在吗？”
    易时想说，你面前就。
    他将手心往衣服上蹭了蹭，无所谓道：“不知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魏老板，你相信吗？”
    “我？”魏尤眼里含了那么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倒是不怎么信的，就算真有，也不过都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野兽和野鬼，倒不至于有什么可怕的。”
    易时喉头闷哼了一下，脸上笑意僵硬，心想一个普通人竟然还能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魏老板要是真见着了还能这么说吗？”
    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一个刚修炼到有半点气候的东西，都能要了普通人的命，现在大放厥词，等真正见了恐怕也是会哭爹喊娘，
    “谁知道呢？”魏尤看起来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他惬意的眯着眼，靠在躺椅上往便利店外头的马路上扫去：“我很小的时候听奶奶说过，要是哪个地方平白无故的变了天气，就是有大变故。”
    “不论是大雨滂沱，还是风雪交加，亦或者疾风肆掠，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是因为有什么东西降临人间。”
    易时疑惑的朝他望去：“魏老板不是不相信这些吗？”
    “是我不信。”他像是回想起什么，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可我家里人都是深信不疑的，其实人神鬼妖说起来不过一线之隔，何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句话让易时产生了些许迷茫，他正色道：“不是的，人就是人、妖就是妖、神就是神，迥然不同的东西是不能混作一谈的。”
    他不由生出了要是魏老板见到了自己的真身，是不是会直接吓晕过去。
    魏尤啧了一声：“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是那些东西吗？我又没说你。”
    隔了好一阵，魏尤仿佛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他懒洋洋朝易时瞥一眼，说：“我身后的货架后还有个隔间，你去里面拿个板凳出来坐着。”
    其实站着坐着对易时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还是点了点头，绕到货架后。
    当他看见隔间里头孤零零的折叠帆布小板凳后才知道，魏尤口中的板凳就是板凳。
    他出来后，魏尤十分大度的将躺椅往墙壁上挪了些：“你坐我旁边就行了，帮忙看着店，价格的话上头有标。”
    便利店的总体面积本来就不大，柜台里面更是狭窄无比，就算他将躺椅抵到墙上，剩下的位置除了过道外，也不过是堪堪让一个成年人勉强坐下。
    魏尤见他一动不动，懒洋洋斜视一眼后漫不经心的说：“你要是不想，也可以坐到柜台外面，反正只要看着店就成了。”
    易时二话不说绕过他将板凳搭在茶水柜旁。
    便利店外还在下雪，路上也没有几个行人了，易时一开始正襟危坐，后来等了半天发现店里并没有什么客人的时候也渐渐放松下来。
    但这种悠闲的时光到了下午五点左右就差不多结束了。
    正如魏尤所言，这里是靠近市中心商圈的地方，这个时间点下班的人回家后有不少人进来买几样东西。
    如今一会儿来一个人，易时基本上已经出不了柜台，在魏尤有空的时候也只是冷眼看着他手忙脚乱，根本没半点帮忙的意图。
    最后他只能冷着一张脸将板凳搬到了柜台狭小的角落里。
    魏尤叼了跟没点燃的烟，满脸嘲讽道：“不进来？嫌弃地方小？要出去？”
    “反正刚刚也没人。”易时说：“你这里是晚上才有人吗？”
    他的言外之意是生意不好，进不进来都一样。
    魏尤不知听没听懂，也没和他争辩，反倒顺着他的话说：“晚上也不一定有人。”
    易时没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其实还好，应该今天太冷了，这个点生意还挺好的。”
    顿了顿，易时说：“我一开始以为——”
    魏尤问他：“以为什么？”
    “以为你没有生意。”易时低声说：“但现在看起来挺好。”
    便利店进门的右侧墙上有一个老式圆形挂钟，此刻时针和分针的指向是五点四十。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到晚上的便利店应该最需要人手，但魏尤却好意提醒他：“合同上说的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你要是想下班的话，就自己下班吧！”
    易时倒真是想下班，但他连房子都租不起，现在还要等着晚上和魏老板一起回家，说到底，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地方能去。
    “魏老板不是说要是愿意加班的话，工资翻倍吗？我以后就跟着魏老板一起下班，可以吗？”
    易时停顿了一下，好似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明白，补充道：“魏老板不是说包住吗？”
    “也行。”魏尤笑得尤为怪异：“你要是晚上不害怕，就留在这陪我，关门的时候一起回去。”
    易时知道很多人类会害怕黑夜，但自己却是不可能惧怕的。
    害怕黑夜，无而是害怕黑夜中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太阳落山后，世界上所有隐藏起来的牛鬼蛇神都会重现人世。
    易时镇定自若盯着玻璃门外暗沉的夜色：“不害怕，但魏老板不要忘了加班费。”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身直勾勾注视着魏尤的眼睛：“魏老板。”
    魏尤可能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了，整个人微微顿了一下：“有事就说，别这么看我。”
    他的不高兴直白写在了脸上，甚至还避如蛇蝎往后退了些，鄙夷道：“你身上有点凉，我讨厌冷。”
    易时身体突然僵硬了半秒，想到两个人今天好像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转念一想可能是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不小心挨着碰着过。
    冷血动物的确是凉的，特别是在冬天。
    易时轻轻抿唇，用商量的口吻说：“我每天晚上加班，你可不可以包吃？”
    如果包吃包住的话，他倒是也不太在意工资的多少了。
    “你还想白吃？”魏尤冷飕飕瞥他一眼：“你知道现在菜市场的菜多贵吗？”
    就在易时以为这事没商量的时候，却听见魏尤说：“行吧！你好好工作。”
    接下来魏尤再次闭目养神，易时则一言不发坐在板凳上，透着点琥珀色的瞳眼缓缓落在一片漆黑的玻璃门外。
    没几分钟，一个看着二十岁出头的瘦高年轻男人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在这种大雪纷飞的天气里，男人只穿了卡其色的风衣，看着斯斯文文的，鼻梁上戴了一副金框眼镜。
    男人把门关上径直走到柜台前，他看见易时后稍微愣了片刻，才笑着说了句：“你是魏老板的新招的员工啊？”
    易时心不在焉点头：“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只是有些意外，魏老板上个月才招过员工。”男人推了推眼镜，说：“麻烦给我两包万宝路。”
    易时下意识觉得这应该是某个盒装的东西，但无论怎么想，都没办法将小卖部里的任何东西和这两个字联系上。
    他迫不得已朝已经开始看笑话的魏尤求助：“魏老板，万宝路在哪儿？”
    “不是就在你眼皮底下吗？”魏尤指着他面前柜子内的一排盒装烟草说：“你没看见还是不认识？”
    刚刚易时问万宝路在哪儿而不是什么是万宝路，就是不想暴露自己其实并不认识这个东西，但他面前摆着一排琳琅满目的彩色盒子，如果继续说谎并不能维持下去。
    易时咬了咬牙，如实道：“不认识。”
    魏尤挑了一下眉，心里头很是诧异自己这么多年还真招聘到了一个生活废物。
    他注视着满脸尴尬的易时，勉为其难从躺椅上坐起来，微微侧身去够躺在中间的那包蓝壳香烟。
    柜台内的空间实在狭小，易时连忙后仰避开他的手臂，但却不可避免撞到了身后的货架上。
    紧接着，一阵哐哐当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有几个不清知名的东西砸在了易时头上。
    他下意识待在原地，就听见魏尤凉飕飕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躲什么躲？我能把你怎么样？”
    易时茫然的点了一下头，就听到那声音更暴躁了些：“还不快捡起来。”
    “你工资又不够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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