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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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南的身影又能频繁在宛玉家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为宛玉家的隔壁邻居们提供了很好的下饭料。
    对门热衷念佛的老阿婆见召南搬了一饼簸箕大的野蜂蜜进了宛玉家竹楼，又是艳羡又是酸溜溜的对正在补衣服的媳妇道：“这生儿子的确是没什么用，看看召南，什么好东西都往岳母家送，他阿妈老阿布辛苦养大儿子怕是连蜂蜜屎都没吃过。”
    小媳妇艾南听了婆婆的话没接腔，心里鄙夷想着：这老婆子总算说了句人话，生儿子的确没什么用。你儿子倒是没贴岳母家，可也没见他孝敬你啊！手头有银钱也只惦记着去外面斗鸡、吃酒，这都快秋收了田里的稗草都不帮着拔一根就算了，竟然让她一个妇道人家扛着锄头在田头跟别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抢田水。
    老阿婆没得到媳妇的回应也不以为意，成天念经她早就练成自说自话的神功。她念半辈子的经，佛祖也没搭理过她一句呀，她不照样念得很起劲。
    她啧啧咂嘴：“宛玉妈看着是个厚道人，没想到也是个会拿捏人的。看看这架势召南跟入赘有什么区别，先前闹一出也不知道是闹给谁看？召南也是个没骨气的，这寨子里又不是合适的女孩了，偏要上赶着受他家的气。水淌烂草鞋，淌去淌去又淌回来。我娘家的外甥女论模样、论性情、论家务可比宛玉好多了。我上次见他和宛玉黄了就想给他保个媒，可想想阿布那老货作料多得很，不想坑了我外甥女还是算了。”
    艾南听不下去了。你娘家外甥女我是没见过还是怎么的，五大三粗长得跟个芋头似的。
    她到希望自己出嫁那会她阿爸、阿妈能象宛玉妈和老岩帮那样不好说话，最好能把亲事搅黄，省得她来这里伺候这一家老小。可她家里人接了10两银子的彩礼就高高兴兴把给嫁过来了。
    生老大时这死老婆子连红糖鸡蛋都不给她煮一个，他们娘俩吃啥就给她端啥，看着碗里没多少油星的菜汤，凉菜里的辣椒和盖在米饭上的咸菜，她搂着孩子哭得直哆嗦。吃得不好就没有奶水，孩子饿得一夜夜的哭，死老婆子就跟聋了一样。不管也就算了，还要去邻居间串闲话，说自己辛辛苦苦、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她偏是个不服人抬举的。那胸口看着鼓囊囊，没想到是个山大无柴的。
    阿妈和嫂子来看她见了这场景除了叹气一句话也没说，放下点银钱就走了。从此她连娘家人也一起恨上了。押着她嫁了，见她过得不好又不管她的死活，那要生她干嘛，就是生她来这世上遭一一回罪的么？要不是宛玉妈来送祝米看见她和孩子都不成人形了，让玉叫每天煮了鸡蛋白酒送来，她连带着孩子上吊的心都有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手里的活计也不做了，补了一半的衣服往放着针线的小竹萝一扔，准备去院子劈点柴火。
    见她去拿柴刀她婆婆倒是想去一桩事来，追到院子问她：“你过几天去帮宛玉家收葵花饼管饭不？管饭你就去，顺便给我和孩子带回来点。要是只给工钱不管饭，你就不要去了。我一把老骨头怎么管得了两个孩子。”
    艾南忍了半天的火气终于爆发了，把柴刀一扔朝她婆婆冷笑道：“您说得真是好笑，这一个寨子里住着，不管宛玉家给不给工钱，去相帮那是应该的，不然你家有事谁会来？家里那几亩稻子眼看就要割了，不去换工，那您就拿钱出来请工吧！我一个人是干不了。”
    听见要拿钱她婆婆便不言语了，捻着佛珠往佛龛前的蒲团一跪，两耳不闻窗外事。
    艾南站在院子中间，热辣辣的日头晒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她的心里却一阵阵的发凉。
    相较于对门的一地鸡毛，宛玉家的气氛那叫一个和乐。召南今天是来请订婚日子的，他拿了宛玉和自己的八字去庙里求了订婚和结婚的日子，拿来和宛玉家商量。
    宛玉妈忙着沥蜂蜜，老岩帮拿着写满吉日的红纸仔细研究着。宛玉也想知道召南选了什么日子，趁着倒茶的机会眼睛直往红纸上瞟。老岩帮瞪了她一眼：“没你什么事，去帮你阿妈干活去。”
    宛玉.......这不是给我选日子么，怎么没我的事？她撅着嘴去帮她阿妈提纱布，耳朵竖着听那边的动静。
    这结婚的日子他倒觉得没啥，选的三个日子都在泼水节前后，挺合适。但这订婚的日子选得太急了，就两个，一个出洼后第三天，一个出洼后第十天。
    家家堆的喜事都赶着出洼了办，几家人的喜事肯定要撞在一个日子，到时候人难请、东西难买，他独生女儿订婚，当然得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特别是前些日子嚼他家舌根的那些好事之徒，不让他们亲眼看着召南把二十两金子递到他手里，他真是吃龙肉不香。
    召南看穿了他的忧虑，装作什么都不懂的询问道：“阿叔，提亲按理说是要舅舅来，但我阿妈家那边已经没什么人了，我求了武官府的两个郎爷来提亲您觉得怎么样，合适么？”
    合适，怎么不合适！老岩帮喜出望外。他早就盘算着给大儿子买个武官府买个小官位，不拘多小，巡街都行。但一直苦于没有门路，若是武官府的郎爷来家里，这不就搭上话了么？
    老岩帮当场拍板，那就定在出洼后第三天那个日子。
    宛玉阿妈一听他选的日子，差点背过气去。这眼看离出洼才有二十来天的时间，葵花籽要收了，田里的二茬谷子也要打了，还得操办订婚宴。这死老头子是要累死谁啊？
    见宛玉阿妈的脸色不虞，召南也乖觉。连忙在未来岳母面前卖乖兼显摆：“阿婶，我听宛玉说家里今年葵花地的收成很好，怕您忙不过来我已经跟手底下的兄弟说好了，让他们到时候来帮忙。”
    宛玉妈一听有人来帮忙脸色才好看一些，也不好白使唤人，对召南道：“那感情好，工钱我照算给他们。”
    召南摆手道：“都是自己的弟兄谈什么钱，只要管饭再打壶酒就行。”
    宛玉妈笑眯眯的保证：“你放心，饭管饱，酒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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