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魅力》人格魅力 第七章 搅 局

    从新的学期开始，陈彬和文倩按照文倩父母亲的意图，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编织着自己的锦绣前程。
    赵玉玲一直在牵挂着陈彬。她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也是一个不达目的永不气馁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作百倍地努力。她相信自己会用真诚来打动陈彬的。当她第一次给陈彬去了信，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后来她又去了三封信，仍未回音。她便请假去西安要和陈彬亲自谈谈，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到了西安，她找到了西安科技工程大学。虽登了记，但只能到下午课之后才能进去找人。她又不知道陈彬在哪个系哪个班,很是无助。她在学校大门口徘徊了几个小时。
    下午的下课铃响了。陆续看见有学生来到大门口。她问了几个，但都不知道。一个女学生在信件筐里找信，她便过去问。
    “大姐，打扰了。”“有事吗？”“请问陈彬你知道吗？”“知道，他外出调研去了，两个礼拜才能回来。你找他有事？”“是的。”“你是他的妹妹？”“不，不，我，我，我是他未婚妻。”
    “啊，未婚妻。”
    赵玉玲问的这个人正好文倩，真是无巧不成书。文倩对来人的身份很是吃惊。不过她马上就镇定下来，她想弄个清楚。她把来人带到学生食堂吃了饭，并把她安排在招待所。晚上俩人进行了长谈。
    文倩了解到，来人叫赵玉玲，是陈彬的未婚妻，俩人是寒假订的婚。俩家住的不远。并说自己出身好，陈彬及其父母都很满意。俩人感情很好，并商定陈彬大学毕业后结婚等等。这次来西安，就是想看看他，看他还缺什么……
    听了赵玉玲的一番话，文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夜她不能入睡，脑海里出现了许多问号。陈彬，咱们在植物园约会时，你不是说不嫌弃我家的出身吗。怎么又反悔了？你不是在给我的信中说，是泰山娘娘为我们当红娘，是黄河公公为我们把线牵，你我是天下最幸福的人。等毕业后，我们去一趟泰山，为我们将来的幸福而祈祷，宣示我们海枯石烂不变心的决心。你还说，你将来要给设计一款世界上动力性能最好的汽车。我们开上性能最好的车，去周游列国吗？你在我家的时候，你是怎么向我的父母表态的？怎么回到你家，就和那姓赵的姑娘订了婚……
    你，你向我承诺的太多了，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想着想着，不由得眼圈shi了。她蒙着头，在被窝里哭了起来。
    最后，她还是理解了，一切的一切都要归罪自己的出身，自己不能太自私。该放弃的要放弃。此时，在她的脑海里不时出现另一个人，那就是高崇山。
    她想起高崇山给自己的信，上面写道：
    文倩，你好。
    我叫高崇山，我是你的崇拜者。你的歌喉深深地打动了我，你的舞姿，印在我的心灵。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我知道你出身不好，这个我不嫌弃。我出身好，前途无量。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我绝对是你的保护神……
    高崇山何许人也，他是比文倩高一届，且不同专业的学生。虽然高崇山和陈彬相比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但高崇山有自己的优势，他出身好。再长远点想，将来对自己的后代也有好处。
    一个月以后，陈彬回校了，很长时间没有看见文倩了。这天晚饭后，他把文倩约了出来。文倩见到陈彬，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陈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便说：“怎么啦？不高兴？”文倩仍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文倩说：“你自己做的事，难道你不知道？”
    陈彬有些茫然，便问：“我什么事冒犯了你？没有呀！”
    文倩瞪了陈彬一眼说：“我问你，那个赵玉玲是你的什么人？”陈彬听了很惊讶，她怎么知道这个人？
    陈彬故意问：“听这名字肯定是个女的？”文倩说：“你说呢？”陈彬说：“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但人没见过。”陈彬回答完，文倩一头雾水，问道：“听说过，没见过？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说心里话，陈彬不想谈赵玉玲的事，怕说不清楚又节外生枝。但文倩咄咄逼人。并说：“你不愿意说，你肯定心里有鬼。不说就算了。”说完，扬长而去。陈彬忙说：“文倩，别走，我给你解释吗。”
    可是文倩仍不回头。
    此后，俩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联系。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谁也没有主动去找对方。但是俩人毕竟相爱了很长一段时间，感情基础是深的，都难免互相思念着。
    有时陈彬也反思着自己，只所以俩人发生口角，也可能是‘爱之深，责之切’吧。文倩提出赵玉玲的事，应该找个机会给她解释清楚。
    文倩也觉得自己的态度太粗鲁，赵玉玲只是一家之言，她和陈彬到底是什么关系，应该让陈彬好好给自己说清楚。
    不久，学校有了宣传任务，要去农村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慰问演出。解散了的文艺宣传队再次组织起来。
    俩人去了宣传队，宣传队就成了连接俩人的纽带。表面上俩人都把对方视为陌生人，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很在乎，都想找个机会给对方个台阶下，以消除误会，重归于好。
    一个月以后，文艺宣传队要下去演出，目的地是西安以南的南山山区。
    这天中午十二点，两辆卡车拉着四十多人的宣传队向南进发。
    南山最高处海拔两千五百米，车上到山顶开始下山，下了一个大坡后，一条大河出现在面前，这条河叫大青河，公路就沿着大青河南下。沿途山清水秀，景SeYou人。岸边的野花竞相开放，各色蝴蝶、蜜蜂忙碌地采着花蜜。山上古木参天，竹林成片，郁郁葱葱，绿的让人心醉。可谓：人在车中坐，车在画中行，这是大自然赐给人类的视觉大餐。
    水岭县城坐落在这个山沟里，它依山傍水，由西安市通往山区各县的公路从街道通过，整个县城一条街，两排矮旧平房。说是县城，其实只是一个百十户人家的村子。县城南河滩旁有点开阔地，有几排平房，是一所学校，宣传队就落脚在这里。
    大青河流到这里已经比较平缓，河宽足足有三四十米，河水清澈见底，蓝天白云倒映其中，让人赏心悦目。如此诗情画意般的美景，和眼前这般破烂不堪的建筑物相陪衬，极不相称，大煞风景。
    大家卸完行装，就跑到了大青河边。河滩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鹅卵石。河里小鱼自由自在地游着。队员们有的大口大口地喝着清凉爽口的河水，有的洗着脸。鱼儿被吓地东躲西藏。有人扒开水中的石头，抓着小螃蟹。陈彬洗完脸，仰着头，不停地作着深呼吸。明媚的阳光，葱绿的山体，空气一尘不染，天然氧库，沁人肺腑，他完全陶醉在大自然的沐浴之中。
    下一步就是要解决肚子饿的问题。从学校往北走，寻找饭店。大家走着，搜索着，快到北头了，才发现一家小饭店。这是县城里唯一的一家饭店。饭店小的让人不可思议，只有一间宽。门口还躺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侏儒人。硕大的脑袋上有个鸡蛋大的脓包，脓包周围落着几十只绿头苍蝇，xi吮着浓huang色的ye体，此状真让人恶心。进了饭店一看，里面只摆了一张方桌，桌上也有不少苍蝇飞来飞去。伙计一听来人了，从厨房跑出来，问要吃什么？大家一看这样的卫生条件，龌龊的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于是都出去了。只能找商店，买点饼干之类的东西充饥了。好容易找到一家，里面只有一些桃su，从外表和成色看，有年头了。店主人还算老实，说两年前进的货，一直没人买。但现在对这些饥肠辘辘的年青人来说，别说两年，就是三年五年也何妨。于是便把所有的桃su全买了。店主人高兴的不得了，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做的最大一宗买卖。
    说是县城，实际上基本都是农业户口，大部分人都下地去了。街道上很静，除了宣传队的几拨人在街上溜达外，很少看见别的人。能听见几声狗吠和母鸡下蛋的叫声。远处铁匠铺“叮当，叮当”的打铁声依稀可闻。偶然一辆过路的汽车疾速通过，卷起的尘埃便淹没了整条街道。
    队员们解决了饥饿问题，便开始准备晚上演出。于是化妆的化妆，换装的换装。这时周围已围满了大人小孩。大家用异样地眼神打量着难得一见的山外来客。老校长和几个教师在维持着秩序，不让学生们影响宣传队的工作。
    水岭县地处深山，很偏僻，虽然是县城，又通了公路，但和外界还是联系很少，基本处于半封闭状态。这里很穷，从人们的脸色看，大都属营养不良，衣服则是大补丁上摞小补丁。
    山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又要演节目，对当地人来说是件天大的喜事，所以大家都来看热闹。围在陈彬周围的学生最多，个个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陈彬调试着这个神秘乐器，眼神里流露出对这种乐器的好奇和对陈彬的敬慕。
    晚上的演出地点是县剧院。所谓剧院，实际上就是两间平房，纵深约二十几米。凳子是长条凳。照明用的是汽灯，两盏汽灯挂在舞台两边，发出呼呼的声音。
    令人最担心的是舞台的坚固性。从整个结构看，骨架小，支撑少，木板薄。平时演戏还可以，但这些青年人演的是些蹦蹦跳跳的现代舞，弄的不好，会倒塌。除了安全问题，就是舞台太小，人多的节目，施展不开。《洗衣舞》、《忆苦思甜》，《毛首脑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等，演员都是十几个，跑、跳、翻、滚，动作幅度大，舞台容纳不下。这一下难坏了刘队长，怎么办？只有减人了。有的节目可以减，只是人少了没有了气氛，效果不好罢了。但有的节目则不能减，少了人节目就散了架，台词不连贯，动作衔接不上，不成节目。临时编又来不及。根据现场实际情况，对带来的三四十几个节目扒拉来扒拉去，只有十几个节目能够上，这些节目不到一个小时，要演两个小时，那一个小时怎么安排，刘队长急地团团转。没有办法，到了演出时间，只能先演再说，实在不行，只有重复演了。
    省里来了宣传队，小小县城炸开了锅。晚上，整个县城万人空巷，男女老幼趋之若鹜，奔向县剧院。剧院只能容纳一百多人，结果挤进了三百多人。小孩子被挤地叫着哭着。门外的人还不停地往进挤，有的人还边挤边骂。大家都担心这房子会被挤倒。实在挤不进去了，只好呆在外面听声音了。
    演出一开始，便迎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山里人难得看一次演出，对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山里人来说每个节目都是精彩纷呈、引人入胜，受到他们的垂青，迎得阵阵掌声。十几个节目演完，只剩下陈彬的小提琴独奏了，刘队长急地嗓子直冒火，不知道下边的节目怎么安排。当陈彬的《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演奏完了之后，观众的掌声比任何一个节目都响。“再来一个，再来一个。”陈彬又演奏了两首曲子。
    对于独奏演员来说,一般只准备两三首独奏曲就可以了。陈彬没想到今天遇到这种特殊情况，三首独奏曲演奏完了，为了满足观众的要求，只能演奏一般歌曲了。接着他演奏了《洪湖水浪打浪》、《敖包相会》、《十送红军》等。正在演奏时，一盞汽灯灭了。剧院管理人员上来了，给灯打气。打了几下，汽灯又亮了，但时间不长又灭了。那个人说没有煤油了，于是把灯提下去了。本来光线就很差，现在又成了独眼龙，亮度就可想而知。这时候准备收场不演了，没想到观众还是不答应，要求陈彬继续演奏。没办法，队长决定继续演奏。陈彬又继续拉了，观众听得入了迷。
    演奏一般歌曲也就只能拉拉主旋律。为了活跃气氛，他随机加了点花絮，或者重复演奏几遍。还根据曲子的节奏、风格，用自己的表情、动作和观众互动。他时而手舞足蹈，时而眉飞色舞。逗得观众前仰后合，捧腹大笑。当陈彬演奏完第十一个曲子，还是下不了台。这时已没有曲子可演奏了，怎么办？陈彬左右为难。看到下面那么多小学生、中学生瞪着渴望的眼睛，陈彬急中生智，他马上想起《让我们荡起双桨》这首儿童歌曲。当陈彬报完这首曲子的名字后，台下一片欢呼声。陈彬演奏时，竟然引起了学生们的共鸣，大家都跟着陈彬演奏的节奏唱了起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那悠扬的琴声和孩子们纯真宏亮的童声溶合在一起，整个剧院里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演唱完，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二盏灯又快要灭了，陈彬想借此机会收场。可下面的观众仍不肯罢休。看到台下小观众仍瞪着期待的眼睛，陈彬灵机一动，他想起了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歌子，那就是《天朝少年儿童队队歌》。干脆不拉琴了，直接和大家一起唱好了。于是陈彬放下琴，说道：“下一个节目是,合唱，《天朝少年儿童队队歌》。”此时台下又一片欢呼声。陈彬当了指挥,起了歌,台上台下一起唱了起来：
    我们新天朝的儿童
    我们新少年的先锋
    团结起来继承着我们的父兄
    不怕艰难不怕担子重
    为了新天朝的建设而奋斗
    ……
    这台晚会，陈彬一人独当一面，最后以合唱的形式结束，还把全场观众的情绪调动了起来，qun众赞不绝口。其效果之好，谁都没有料到。
    陈彬临危受命，在现场条件极差的情况下，急中生智，为宣传队救了场，刘队长对陈彬的表现相当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