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记》画堂记 第12章 无功受禄

    百草真人轻轻点头道：“我当然知晓自己身处何处。”
    “既如此，前辈也该知晓为你作画的那人是谁，对吗？”卓玉凡问道。
    百草真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嘿嘿笑道：“我来问你，你师父坎精老祖本体乃是何物？”
    “这……不瞒前辈，家师乃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老鼠得道后所化。”卓玉凡本有犹疑，转念一想此乃画中，说说倒也无妨。
    百草真人听罢眼中狡黠更甚，捋须哈哈大笑三声后说道：“原来那个老货改名坎精老祖了。如此说来我那一丝残念竟然真的寻到他了，当真的是难得的很。”
    卓玉凡听他说得莫名其妙，忙恭声道：“前辈此刻可想起家师来了？”
    “不错，我与你师父乃是旧识。”百草真人笑道。
    “听四只药炉说前辈本体突然不见踪影，乃是得道成仙去了仙域。家师是从仙域偷下凡尘，按照前辈指引寻到了百草洞内，而前辈此刻正在仙域逍遥自在……”
    “那四个蠢货仅是妄自揣测罢了，得道成仙岂是那般容易？”百草真人苦笑道。
    “听前辈意思你莫非并未成仙？”
    “若成仙我又怎会待在这里？”
    “前辈莫说笑，你此刻仅是笔下的画中人，又怎知晓自己本体是否已经得道成仙？”卓玉凡笑道。
    百草真人神色一凛，冷冷道：“画中人倒也不假，可我本体早已灰飞烟灭了。”
    卓玉凡听罢愕然问道：“前辈如何得知本体不复存在？”
    “因为我的元神便在此处。”百草真人答道。
    “这……这怎么可能？你就是百草前辈本人吗？”卓玉凡神情慌乱，禁不住倒退了几步。
    “你慌张什么？我与你师父乃是故交，他主人得道成仙后带他去了仙域，由此断了往来……你且放心我不会害你的。”百草真人皱眉道。
    “断了往来？可我明明听药炉转述说我师父去到百草洞是受了你的指引，这又是怎么一会事情？”卓玉凡不解道。
    百草闻听长叹一声道：“我受人所害之后元神得以逃脱，四处游荡间分出一丝残念去寻找故人为我报仇，而元神如同被人牵引一般到了此处，却原来这里存有他人为我所做的一幅画作，于是我便藏身于此画中，这一待已是数千载。”
    “原来如此呀！”卓玉凡恍然大悟道。
    “我来问你，你师父可曾为我报仇？”百草问道。
    “此事晚辈未曾听师父说起过。”卓玉凡摇头道。
    百草闻言神色一黯，轻声道：“我那缕残念恐早已消散。不过也真难为了你师父，他竟然为了我偷下凡尘，对了，你又是如何寻到此处来的？”
    卓玉凡眨眼片刻问道：“前辈不知此处便是坎精洞吗？”
    百草顿时摇头道：“方才已告诉过你我从未听说过此洞……”说到此处眼睛一亮又道：“我知道此乃何处了，这里应是他主人新月大仙得道前的住所。那老东西回来之后改称为坎精洞，哈哈……定然是这样。”
    “前辈与家师既然是故交，待他老人家回转之后，晚辈定然禀告此事，如此您二位便可相见叙旧了。”卓玉凡躬身说道。
    “不可！”百草脱口叫道。
    卓玉凡神情一愕，问道：“前辈不想见我师父吗？”
    “啊……”百草眼睛连眨，片刻后笑道：“既然知晓你师父与我近在咫尺，倒不急相见了。”
    卓玉凡听得有些疑惑，轻声问道：“前辈说我师父此番下来乃是为你而来，晚辈不明白为何又不急于相见？”
    百草听罢面色一沉，冷声道：“如此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只照做便是。”
    “是，晚辈遵命便是。”卓玉凡无奈言道。
    百草双眼紧盯着他，面色一缓问道：“我那些丹方秘籍你可曾研读过？”
    “晚辈倒是读过一些，也曾照方炼制了一些入门丹药。”卓玉凡忙回道。
    百草闻听竟然精神一振，笑问道：“你都炼制过哪些丹药？快说来听听。”
    卓玉凡顿现尴尬，喏喏道：“晚辈炼制过饱食丹、化酒丹，放屁……嗯……神清气爽丹，对了，我还曾偶然炼出了变形丹……”说到此处偷眼瞧百草竟面带不屑之意，登时提高声音接着道：“晚辈还打算炼制分身丹，方子里的药草备的差不许多了，只缺一味鬼灵参，只是这参狡猾得很，晚辈寻了数回都被它逃脱了……”
    百草听到此处挥挥手显然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冷声道：“这些凡品不提也罢。”
    卓玉凡似是被他的不屑伤到了，双眼微垂住口不再说话。
    百草抬眼望着他，思量片刻后换颜笑道：“我瞧你对炼制丹药极感兴趣，不知你可愿炼制真品，甚至神品丹药？”
    卓玉凡听罢脱口问道：“是如同升仙丹那般的丹药吗？”
    “升仙丹？”百草嘿嘿笑了起来，又道：“莫被那名字给唬住了，那只是比你炼制的凡品稍好些的寻常丹药……”
    卓玉凡听罢疑惑顿生，既然坎精老祖为他私下凡尘，他为何只拿寻常丹药来做报答？
    百草接着说道：“我所说的真品、神品丹药乃是追风丹，霹雳丹，定身丹，甚至是长生丹。”
    “长生丹！”卓玉凡叫道。
    “不错。”百草笑道。
    “前辈说的这几种丹药在丹方秘籍中并未有过记载，那追风丹，霹雳丹，定身丹晚辈也未听说过。”卓玉凡忙道。
    “嘿嘿……有些丹方自然不会放在寻常显眼之处……”
    “前辈是说并未告诉我师父这些丹方藏在何处？”
    “不错。”
    “前辈连我师父都要瞒着，自然也不会告诉与我。若无他事，晚辈这便告辞了。”卓玉凡道。
    “若不想告知与你我便不会提到这些丹药了。”百草笑道。
    卓玉凡闻听反倒戒心顿起，轻声问道：“晚辈无功与前辈，你怎会毫无缘由将丹方告诉我？”
    “自然不会毫无缘由送给你。”百草道。
    卓玉凡闻听禁不住倒退几步，口中道：“前辈想要我做些什么？”
    “莫慌！”百草摆手笑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那便是莫要将我身在此处的消息告诉你的师父。”
    “仅此而已？”卓玉凡问道。
    “只此一桩，再无他事。”百草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