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景峰也靠近了哥哥,而他后面的三个人拦住了那母女,竟一起又跟了上来。七个人聚在一起,先省去了彼此的惊讶,一致决定去追前面的神秘野人。看来,人一多,胆儿就肥了。
前面跑,后面追,他们历经高高低低、曲曲折折的河岸山路,不知追去多少里路,前面的尾巴人突然就不见了,而且是没有进水里的情况下说不见就一个都不见了。
景峰他们十个人也不敢分开来,集体搜寻了好一阵子,一无所获,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只好作罢回村。经过这个月夜追野人事件,别的没翻什么浪花,因为山里的奇闻怪谈都不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山乡人不传不信也不说这些,他们要说就是想象城里人的生活该有多么的美好。唯一带来的一个值得纪念的事情便是,景峰的哥哥与那对母女认识了,熟络了,并渐渐交往甚密起来。
“哥!你与花蛇女谈对象了?”
“咋?不行吗?”
“嘿嘿!太行了!不过,够神速的。”
多日后,景峰刚被爷爷和哥哥拉起来到院子里练武,大门外便有了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敲响了景家的门。
景老爷子打开门,吓得老人家“呦”了一声往后就退,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引来景松三步两步赶到扶住了爷爷,警惕地望向门外,两只小黑豆眼儿爆出精光。
从门外鱼贯而入六位大汉,花溪堡的花千山、木桩、水军义三大土豪都来了,后面还各自跟着一个提礼盒的跟班。
“你们这是……新任村长挨家挨户慰问村民吗?”景老爷子在义孙子的搀扶下用手指着来人说。
一个细高个儿,宛如一杆打枣棒的青年,尖头窄脸、长鼻子细眼,约三十三四岁的男子毕恭毕敬地说:“不是!三叔公啊……听我说,这是侄儿孝敬您的,法国意大利产的‘人头马面’洋酒!”
景峰在一旁吐吐舌头,扭脸向哥哥问道:“哥!意大利是法国的一个省还是一个县?”
“一个……啊噗!哪跟哪呀!不一个国家!”
“三爷爷!听我说,咱新村长没选成,这是我专程请朋友从米国买来的莲雾,还有凤梨等水果,拿来孝敬您和三奶奶的。”
“莲雾和凤梨都是台湾产的,还是天朝货!哈哈哈……你从米国买来就上当了!”
听景峰说话,说话的黑胖子、矮石墩木桩翻翻黑眼皮没理人。
最后献礼的人叫水军义,送上一盒香港名牌su饼,没有过多的恭敬语,只说了句:“三叔叔,咱们村不能没有村长啊!”
这水军义长得还算是个正常人模样,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着干净,显得利落精神,景老爷子对他好像印象最好点,便问他道:“昨天党团员选举又没有定下来吗?”
“没有呀!意见分歧、互不相让,和全村人选举一样的结果,三个人票数一般多,也算是遇到了多年来少见的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三大家族难取舍……你们来找我想干嘛?我老头子年轻时当不上村长,老了更没有那本事了哦……”
“想让您……不,我们一致同意想请景峰兄弟来当村长,一定会带领花溪堡全村人那……什么,‘千丈高楼,再盖一层’!”
“我累个歪歪!‘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还不行?在这大山里盖个摩天大楼,不怕地震给震塌了倒也倒得远吗?”
景峰的话刚说完就被他哥哥给捂住了zui。
景老爷子赶紧摆手说:“不行不行不行!峰儿是个傻孩子,能知道吃知道喝知道睡觉知道叫我爷爷就谢天谢地了,俺可不想那些当官的事!”
“老人家看您想哪去了?……村长哪是官?就是让景峰兄弟领个头,那什么……当个领头羊,后面村民随便跑随便啃草吃,不像当那领头雁,两边和身后都要有一条严格的飞行规矩……”
“哦!就是说峰儿当官你们当家,我那傻孙子当村长不理事,有名无实,没有权的官……那不就是傀儡了吗?”
“看看您老人家说的多难听!啥傀儡!就是有事我们帮着商量着做,都是为了全村老少爷们儿fu务嘛!”
“恐怕是为了个别人fu务吧?我不同意,我儿子也不会同意峰儿当村长的,你们另请高明吧!我孙子是个傻孩子!”
“景峰兄弟可精着唻!我看一点也不傻!老人家您先别急着一口推掉,想两天,再请您老人家跟景峰兄弟商量商量,征求一下他本人的意见,他要愿意当这个大村长呢?您又是知道的,当村长大好处多着呢!吃香的喝辣的,许多人争着抢着想当呢!”
“去去去!谁愿当谁当去,还争着抢着,那就去争吧去抢吧!我们坚决不当!鬼才稀罕!”景老爷子动了气,把礼品扔给他们,像赶小猪子似的往外赶起了这些人。
景老爷子没有去问景峰愿不愿意当村长,老人家心目中,他这个孙子只知道玩儿。
夜里,望着满天的星斗,景峰与哥哥,还有爷爷都在想心事。
景峰真的是个傻子啊!自从他的爸爸妈妈请北山省内最权威的专家,用“离差法”测得他的智商值为69之后,就只有他自己不承认“傻”这个事实了。
景峰曾追着问景松:“石头哥!为啥你们都认为我傻?”
“你不傻吗?智商测试咋那么低?”
“我烦那个‘砖渣’,不稀得回答他的问题!”
“那你的学习怎么一直‘湖底’?”
“我心没在学习上呗!”
“在哪?”
“石头上!图片、文字介绍、实物……”
“还有空想……所以就傻了!”
“不许你你你也说我傻!不然,我我我也跟你翻脸!李一君就是因为从小就叫我傻胖子,我不让她叫,她还叫,一直叫一直叫,我就不理她了,坚决不爱她,爱上全全全世界的女子,我都不会爱她……”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我我我认为她不属于!她是妖精……”
“傻!不不不,你不傻,我傻!”
“哼!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知道米国总统威廉·亨利·哈尔逊小时候被人嘲笑为傻子吗?”
“人家那是大智若愚!知道如果他拿了别人试探他的十分,而不拿五分,那就不会再有人给他挑选钱币了。”
“我……我是后智前愚……嘿嘿嘿……”
“傻子多福”,这是得到古今中外不少实例一再佐证的。
景峰就是这样,胖胖乎乎、白白净净,体态如同一个一米八高的油桶,脸庞像个盛了几个小瓜果的银盘子。小鼻子、小zui口,眼和眉远看就是四个黑点,耳朵ting大,黄毛很细又很稀疏。如果把他的头发染白,那就是一个成熟的冬瓜。
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结结巴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慢慢腾腾,如此慵懒的“活佛”青年,岂不是“有福”?
定居下来后,景松勤快成了习惯,马上跟着爷爷把万花溪谷地里的果园开始修整起来。而景峰依旧是游手好闲,没有了城里那么多的酒店歌厅,景峰的娱乐节目增加了登山下涧、抓鸟打蛇。景松只有在景峰去较远的地方时,才跟着,爷爷也是这样安排的。山里没有大动物,危险不多也不大,景峰也能应付了一些事情。再说,也该锻炼锻炼他最基本的生活能力。
花溪堡别看有上千口人,但只有四个半姓,花、木、水、石和景,因为姓景的和姓石的一样,原来还有兄弟五家数十口人,现如今就只有景怀三老两口,带着一傻一不亲生的两个孙子,这么一家四口人了。当然,姓石的也不多了,全村还有十六户,三十五个人。
整个花溪堡村六个小组,近一千五百人,十三个自然村,花溪堡一个村就占四个小组,八百多人。
又是一个清新美丽的早晨,景老爷子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孙子在练拳术。景松幸运地从山林深处得到了一根非常珍贵的黑藤棍,而且还是三根匀称的黑藤条自然地卷在一起而成的,长约一米八,柔韧结实、得心应手,把景松乐得合不拢zui,一天要练上他的盘龙棍十几遍。
老奶奶来喊孙子们吃早饭时,突然大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的脚步声很轻,敲门声却很重。奶奶要去开门,爷爷不让。景峰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对他爷爷说:“还还还是找我当村长的!爷爷,别管是干什么的,咱咱咱也不能不让人家进进进门呀!”奶奶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看爷爷,想说:“咱傻孙子说的不错啊!”动动最没说出口,那边门开了,涌进来十来个歪歪扭扭的人来,还有带着棍棒的。
景老爷子一看就动气了,大喊一声:“干什么的?你们强盗,乱闯进人家里来?”
景松也握棍拦在那些人面前,横眉立目,厉声断喝:“站住!再往前走一步莫怪我的棍下无情!”
“呵呵呵……这是咋了?今天这是咋了?我们这是带民兵排来迎接新村长上任的……”
木桩、花千山、水军义三个土豪挤眉弄眼地从人qun后面冒出来了,话是水军义说的。
“这这这是迎接?这是来绑架的吧?”景峰抱着膀护在爷爷奶奶的前面,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说。
“村委不可一日无主,景峰兄弟,这都几天了,也该考虑成熟了吧?赶快去上任吧!……要不然,我们还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让民兵们用棍子抬着你去村委了。嘿嘿嘿……”
这是木桩的话,谁都能听出来里面用来威胁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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