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ang峰市与玉柱县县城之间就隔了一个火车编组站,玉柱县一高的校园里正值下午放学,夕阳已西下,天是晚了,但还没有亮路灯。走读学生没有晚自习,大门口走着三三两两回家的学生。有一个大胖子,白白净净,男孩子长个温柔脸,所以让人感觉多少有点傻乎乎的。他慢慢腾腾地一个人走着,手里拿了把零散的纸,好像纸上面有画,他还时不时地举起手中的纸看上一眼。
后面跟上来一个瘦猴男生,快步与胖男孩并肩时,就听他紧张地说:“傻逼!你要小心点,我听见‘武装一姐’在召集她的小弟要干趴你!”
“我我我又没有得罪过她,干嘛打我?”
“这我可不知道!她打人还要理由吗?别怪哥们儿不讲义气,我是实在得罪不起那女妖……我开溜了哦!”
胖子摆摆手说:“还能剖开肚子喝喝喝了你不成?”
“但,能开你瓢啊……”
胖子大度地劝他快走。
接着又跟上来两个男孩子,个头都不如胖子高,倒是也ting肥的。一个赶过胖子的前面,退着走,与胖子面对面地在说话。
“傻逼!咱俩的那笔交易让‘武装一姐’知道了,她不让我卖给你。我可不敢违逆她的‘懿旨’,买卖不成情意在,交易取消!”
“哎!别别别呀!她是谁呀!为啥能管住你你你我的交易?”
“她是‘一姐’啊,一高女王,谁不服谁挨扁!”
“你……你你得讲诚信!”
“我怕她呀!”
“不……不能变变变变形式吗?就就就说你没有卖给我,送给你表弟了,你再再再让你表弟卖给我,这样,我我我出双倍的价钱……”
“乖乖!一本《岩石摄影集》值一千块钱了。”在胖子身边走着的那个男孩不无羡慕地说。
突然,退着走路的男孩喊了句:“不好!靠!一姐是来打你的,傻逼!你可千万别挂了!咱们的交易照常进行!我们哥俩得‘快闪’了……”话没说完就拉着他同伴转身跑了。
走出学校大门,拐进一个较暗的小街道里。胖子刚走到一小片竹子旁,就被跟上来的七八个男生给围了起来,一句话不说,就有人甩起一件上衣包住了胖子的头脸。
“噼噼啪啪”一阵拳脚,胖子倒卧在了脏兮兮的水泥地上。整个过程不到5分钟,没有人说一句话,胖子也没有做任何有效的反抗。打人的人呼啦一下子便全跑光了,被打的人掏出手机打开又关上。
整个打架场面好像是在演哑剧,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是演员,只是心照不宣地表演一遭而已,太令人惊诧莫名了。
抹了把脸上的鼻血,吐了口zui里的牙龈血泡泡,胖子迎着众多讶异的朦胧目光蹒跚地继续走去。
在小街道的尽头拐角处,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顿脚、掐腰,横眉立目,看上去应该原本俊俏,此时狰狞可怖。她正在颐指气使,俨然女王般训斥那几个打人的人:“混蛋!本王只叫你们去教训他一顿,出手恁重干嘛?”
“女王!你……不是要往死里打的吗?我们这才打出点血来……你又心疼了……”
“谁让我塔玛的爱他呢?唉……打死他个王八蛋……打就打了吧!咱们走!”
胖子名叫景峰,家就住在离学校不远的阳明山庄,富豪小区,别墅qun里。
景峰的爸爸景志,由军中团长转到地方任shuang峰市市纪检委综治办主任。TaMa妈姬姸在玉柱县经营长途客运生意,有大小客车上百辆,资产过亿。他的姐姐景丽名牌大学毕业,正在硕博连读。
而他景峰则100以内的加减法学到了小学三年级,四则运算学到了七年级,方程与平面几何学到高中也没有学会一点。理科从来考不出两位数,文科从来没及格过。
回到家,姬姸董事长第一个发现儿子的不对,“哎呦喂,这是哪个该死的把我宝贝打成这样?哎呀天啊……老景,快来看看,咱儿子被人欺负成了啥样了!”她这一喊,景主任没有出来,保姆、司机来了好几个。
景松是景主任从部队带来的警卫员兼司机,一看景峰的模样便怒火中烧,问景峰是谁打的,他一定要替景峰打回来。
景峰一个劲儿地摇头摆手,就是不说话。
“哎呦我的宝贝傻儿子哎!你倒是说说是谁打了你?让你石头哥去打回来,你石头哥是很能打的吔,你是知道的呀。”
这时景主任也来问,追问得实在急迫了,景峰才瓮声瓮气地说,他没有看见人,不知道谁打的他。
景松气呼呼地在一旁原地打转转儿,有恨不能解、有仇不能报,因为不知道谁是敌人。其实,景峰知道不知道打他的人是谁?知道,还是早已经知道。
又在逼问打架的原因时,景峰只是喊了句:“爱恨情仇!”
姬姸董事长立马呆立,惊愕地说出:“难道是那……那那丫头所为?”
景峰是知道姬董事长口中的“那丫头”指谁的,拉过来景峰,轻声地问:“你们俩关系不是ting好的吗?”
“是是好啊!可她要确定恋爱关系,我不喜欢她,就就就没答应,于是她就恨我了……处处刁难!”
“因爱生恨也属自然,但也不能打人呀?”
“所以……我我不爱她的痞子气!女孩没有女人味,自称‘老大’,整天带着一帮小痞子混江湖……”
“那就是不让我找她报仇了?”
“不用!报啥仇……原也没没没有仇!”
“她要再打你呢?”
“不会了!我不去上学了……她也就再也找不到了我了。”
“嘁!单纯!幼稚!你能从玉柱县消失不成?她爸爸是县警署局长,想找个人还不易如反掌?”
景峰不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这个大问题。
看来这学,景峰实在是上不下去了,因为他的成绩太差,学校也已经下过清除通知了。于是,景峰高三没上完就回家了。
先跟着她妈妈去学点做事,结果,到了客运公司,他是大冒傻气啊——不是给汽车放气,就是把美女售票员给吓哭。又被爸爸弄去谋个工作,结果,他是打烂玻璃、踢倒垃圾篓,干啥啥不行,做啥啥不成,尽给领导惹麻烦事。
景主任和姬董事长昼夜商量,多方征求意见,最后小心翼翼地与乡下的老父母商量,决定把景峰送回老家的山村里平凡度日去。两口子惴惴不安,想着老父母会不高兴的,这是把他们的责任与负担转移给了老人。谁知两位老人晚年寂.寞,对于孙子的到来非常高兴。
后来,景主任与两个弟弟联系时说到这件事,两个弟弟一致同意,说只要不是老人家的负担,有人陪在老人身边是好事,还说他们都愿意每月出点生活费,算是对老父母的尽孝。
临送景峰去山乡老家的头天晚上,景主任和姬董事长两人特意设下个小酒宴,把他从军队里带来的司机景松叫来。
“石头啊!从你入伍给我当警卫员到当司机有七八年了吧?”
“报告老团长!如果带上我没有去团部的时间,已经十年多了。”
景志夫妇委婉地与景松商量,收他为义子,由于他的文化水平太低,实在不好在城里为他安排个像样的工作,想让他去山村里发展,一来陪着景峰回到花溪堡村,经营着几十亩果园,二来也可以照顾着爷爷奶奶两位老人。
景松也是山里人,兄弟姐妹五人,父母从山林里讨食物,生活贫苦极了。所以,景松不怕吃苦,有大果园经营着他信心十足地要把生活过成城里有工作的人的那样。
景志夫妇一听景松乐意,满心欢喜。高松精明强干,吃苦耐劳,有他在景峰身边,又能照顾着二老,他们格外放心。
于是,景志为景松马上办了一个退伍老兵做了他的专职司机的公职人员编制,除了领着财政正式工作人员的这份工资外,由他们夫妇再支给他10万元“安家费”,让他寄回老家孝敬父母。另外每月再给他补贴两千元的工资。把景松及其全家感动得涕泪交流。
从shuang峰市来花溪堡村走水路和陆路都可以,走水路要经过香河镇,要慢点。走山路要经过玉柱县城,会快点,但有盘山路,危险点。景峰他们一家是从山路走县城来的,因为来时是三辆车,走时将要给景峰和景松他们哥俩留下来一辆越野悍马。
原以为景峰也会不乐意回乡下,所以才让景松跟着。别看景松个头不高,但人长得五大三粗,加上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眼小聚光强,双目贼亮贼亮的,武功高强,枪法精准,随便捡块石子也能打落空中的飞鸟,景峰就听他的,言听计从,从无违逆过。没想到的是,景峰听说要他回乡下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竟然高兴得欢呼雀跃,一路上欢歌笑语。
望见玉柱岭时,景峰更是兴趣盎然地给景松介绍这片山地里,尤其是万花溪谷地里的奇闻趣事。好像这几个人中除了他爸爸外就数他对这shuang峰山、玉柱岭、万花溪最熟悉了,其实他才1——4岁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什么也没学到,也什么也没记住。他现在所讲的都是这几年回来度假时,爷爷新讲给他听的。
什么“shuang峰对着玉柱岭,山中人参成了精,万花溪里能听到说话声……”还有什么“夜妖遇山鬼,美女蛇常遇到花仙子,野猪精紧跟着黑熊精……”
“眯眼哥!你们那里……那里的山有有有这么美吗?”听到景峰的叫声,景志把眼一瞪,“叫什么?瞎叫……你不是一直叫松哥或者石头哥的吗?”
“嘿嘿!他给我起的外号叫‘肥嘟嘟’,我就要给他起个外号叫‘眯眯眼’……嘿嘿嘿……”
“以后是一家人了,亲兄弟了,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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