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缓缓说出一段只有她记得的往事:“暮景哥哥,你父亲进宫看望太后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也在宫中,你撞了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不过请你记住,不管是当年那个爱哭的女孩子,还是失去双亲的郡主,还是如今风光无限的公主,我终究还是徐念。”
徐念回过头,缓缓的走进李府之中。跟着小厮来到了李颜夕的院中,李颜夕坐在亭子之中,桌上泡好的茶好像等着谁来一般。菊儿看见李颜夕就红了眼,连忙过去在李颜夕的身边跪下道:“小姐,菊儿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小姐。”
李颜夕只是淡淡的看了菊儿一眼,用袖挽之中拿出一个大红的荷包道:“你终于和南城喜结连理了,这是我给你的彩礼,起来吧。”
菊儿有感觉到李颜夕的刻意疏远。李颜夕缓缓起身,对着徐念行跪拜大礼道:“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徐念连忙扶着李颜夕起来,道:“我们两个终究生疏如此了吗?我听闻你已经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是没有想起来完吗?”
李颜夕挑了挑眉,嘴下不留情道:“公主以公主的身份进我李府,我不应该行这样的大礼吗?”
徐念看着李颜夕道:“如今你已经被舅舅封为皇后娘娘了,应该是我这个公主给你这个国母行礼才对。”
李颜夕拦下徐念说道:“你们口中的皇后,死于四年前的大战之中。那时候漫天飘雪,她被前帝挟持于城墙之上,那个时候十分可怜。可是你们的皇上选了江山却没有选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死了,连同那个一个月还在母亲腹中的孩子。骨灰由如同兄长的元辰带入曜城之中。是你们不信她已经死了罢了,还在满世界的寻找着。而我,生于凉城,名唤李颜夕。不是那个红颜阁的老板,头牌,也不是那个轩王爷的九夫人,也不是那个皇后娘娘。我只是一个断案之人,只是我自己而已。”
“你恨舅舅,你恨舅舅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管你对吗?”徐念摇了摇头道:“舅舅说的都是违心话,那个时候,说不在乎你是为了让他觉得你没有价值,让他放弃你。却没有想到你当真了,舅舅也后悔过。他知道真相之后,大病了一场,昏迷之中还叫着你的名字。他知道你是八夫人宝嫣的时候,想起曾经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他甚至自废了武功。”
李颜夕只是静静的喝着茶,面上并没有因徐念说的有一点点动摇。徐念继续说道:“舅舅他,如今后宫虽然人多,却没有一个人怀上孩子,他说他的第一个孩子只能是你。即使元辰带回来你的骨灰,他也不相信,不相信你会如此。还记得和你发簪一样的玉佩吗?那样的玉佩,他每天都在用,甚至他身边的坠子,等等都是这种玉,这种玉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使用。他在等着你回去,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吧,舅舅他对你的情意你真的感受不到吗?”
“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日子,我活够了。我不希望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牵扯。你回去告诉他,倘若他真的为我好,那么请他不要来打扰我安静的生活。我不想做什么娘娘,我不想进入后宫过着被囚禁的生活。”李颜夕摇了摇头道:“他的情何其多,何必要在乎我一个呢。我终究还是在这样的小城过着自己的生活好,公主倘若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带着你的人离开吧,从今往后不要再来了。”
“你还是没有看透他的心吗?”徐念摇了摇头道:“八夫人的时候,他就心系与你。红颜阁的时候,一见倾心,九夫人的时候,他身心都给了你,你拥有他对你满满的情意,却让他没有心的做冰冷帝皇吗?舅舅让我问你,当初你许诺的,帮着他守住他的心,不让他做冰冷的帝皇还说话算话吗?”
李颜夕轻笑一声道:“你问问他答应我的,不要抛下我做到了吗?我不想守着他的帝心,我只想做我喜欢的事情,过我喜欢的生活。不在和过去有任何的瓜葛,请公主回去吧。”
徐念从袖子之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骰子,放在桌面道:“既然你不想见我,那么我就离开吧,。我今日来实在是有些任性,不过还是要把这个给你。这个是舅舅让我转交给你的,还有两句话。”徐念看着骰子道:“一句就是梨花林中他和你说的,陌上花开,可缓缓归哀。一句就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徐念边说着就边离开了亭子道:“你可不要让我拿回去,这个骰子是舅舅给你的。刚刚你也说过了,你不是皇后娘娘,那么皇上赐的东西,你若是敢扔掉就,下场你知的。还有,你的丝帕在舅舅的手中,倘若你想找回去的话,那么就去找舅舅拿吧。”徐念笑了笑,就离开了。
李颜夕看着桌上的骰子,皱了皱眉道:“终究还是如此。”李颜夕拿起来就要扔掉,可是想了想还是扔给一旁的小厮道:“收起来吧。”
小厮拿过,小心翼翼的拿去收起来了。李颜夕在亭中喝着茶,喝着喝着觉得不过瘾,就让人换成是酒了。李颜夕看了看外面的景致道:“外面如此大雨。你在屋顶之上不难受吗?你下来吧。”
菊儿翻身下来,来到李颜夕的身边坐下道:“小姐,听闻你的身体不好,怎么喝上酒了。”说着就要去抢李颜夕手中的酒盏。
李颜夕躲过菊儿的手道:“不碍事,已经大好了。”李颜夕给菊儿倒了一杯酒道:“你一定是他们派过的,如今你是南城的妻子,而却曾经如此待我,元辰他们即使是发现了你,也不会不让你进来的。”
菊儿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想过来的。我有很多的话想对小姐说,本来我醒来的时候,也听说了关于小姐已经死了的事情,毕竟是元辰公子带回来的消息,我们就十分的相信了。不过,皇上他一直都不相信小姐已经死了,就一直让人查查小姐在哪里。终于还是找到小姐了,菊儿好开心。”
“你还好吗?这些年。”李颜夕笑了笑道:“如今已经嫁给了你想要嫁给的南城,想必会很幸福呢。”
菊儿红着眼道:“刚刚看着小姐的架势,对着公主生疏也就罢了,对我也是有意如此,我还以为小姐也打算和我生疏到底呢。”菊儿喝了李颜夕倒得酒道:“如今还好,南城他待我也还好。青烟她,因为谎报军情而被处理极刑,虽然是罪有应得,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忍心。”
李颜夕皱了皱眉道:“嗯,是我太过粗心大意了,元辰和我说她可能是内奸的时候他,我还不相信她会对我这样做。”
菊儿看着李颜夕道:“孩子终究还是保不住了吗?”
李颜夕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道:“是啊,我终究在那场战役之中丢失了孩子,还有我的心。我对他已经再无可恋,我是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了。他已经两次放开我的手了,我不会给他第三次的机会了。”李颜夕笑了笑道:“如今这样挺好的。我在凉城之中,开着自己的酒楼和客栈,还帮着别人断案,这样平静的生活是我一开始就向往的吗?我为什么还要回去自找罪受。”
“小姐。”菊儿皱了皱眉。
李颜夕开口打断菊儿的话,说道:“不知道最近羽裳怎么样了,还有赵妈妈。那段日子羽裳曾经来过,不过我还没有想起事情的经过,就没有下去见羽裳,还有红颜阁如今怎么样了。”
“红颜阁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让人瞩目,而如今红颜阁的头牌就是羽裳。”菊儿笑了笑道:“你肯定想不到,虽然羽裳杀人杀多了,可是那个杀人的手却可以弹出一首首好听的曲子,不过曲子实在是太过伤感了,让人听着十分悲痛,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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