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之帝殒》墟之帝殒 第8章 银老？老师！

    “我下左七南十五...”
    地牢之中，苏哲低声应棋，虽无落子声，却仿佛有着一副棋盘呈现在眼前一般。饶是在这腌臜的地牢也是颇有一番诗情画意。
    “左七南十五？”银老微微沉吟，片刻后，轻笑道：“小子，让你认输就这么难吗？那位置是我一百零三手的时候拔了你棋子的空，你该不会忘了吧？”
    苏哲仔细的回想着下过的棋路，忽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小家伙，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何必执着与表面的输赢呢？要量力而行！”
    声音徘徊在地牢中，苏哲陷入了沉思，他自幼熟读万千书籍，自认天地之理铭记于心，但是银老先生的话，却是让他有些迷惑。
    他不是不懂，只是不知道生在这样一个武者的世界，又如何将输赢看淡。
    “我....我认输...”许久之后，苏哲唇齿微启吐出几个字来，那声音没有不甘，反而充斥着一股子坚韧。
    听着那毫不气馁的认输声，老先生欣慰的嗯了一声，他似乎等待的就是这一刻，笑了笑说道：“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失败，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陪我下棋吗？”
    “为什么？”苏哲认真的问。
    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曾经也问过很多次，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其实早应该发觉了才对，你不觉得这些日子送饭的时候，很少再被那些囚犯所伤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苏哲恍如醍醐灌顶，细想一下这些日子以来，确实很少再受伤，而身上的旧伤也是早已恢复。
    他以为自己是渐渐对那些囚犯的攻击产生了习惯，却不曾想真是这老先生的功劳。
    “是因为我每天跟你下棋吗？”苏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想都不觉得下棋能帮助他躲过那些凶恶囚犯的魔爪。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小机遇，这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五感尽失，唯一能感知事物的只有心觉，也就是意识，而下盲棋更能激发你心觉的共鸣。”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老先生的声音忽然变得郑重，“再有半个月炼魂塔第一层就会开启，皆是你若能通过第一层，或许俞海就会给你接下来试炼的机会，现在...也是时候教你一些东西了...”
    闻言，苏哲大喜，“真的？你确定要教我？我可是不拜师的！”
    对于神秘声音的身份，他并不清楚，也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有着何等的实力，不过能一眼识出他拥有龙魂双脉，此人的实力又能差到哪里去？
    而因为不能拜师，所以他一直称呼对方“老先生”。
    事实上这只是尊称，苏哲根本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老先生还是中年人，又或者只是声音粗狂的妇人。
    老者似是觉得有些可惜，叹了口气，道：“不用拜师了，即便现在你想拜师，我也不会收你。”
    “为什么？”苏哲一愣，之前还可怜巴巴的求他拜师，现在却是突然断然拒绝，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让得他心生一丝忧虑。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收你为徒了。”老者淡淡的道。
    苏哲略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万分困惑时，那略显郑重的声音却是再次传来，“不用想那么多，反正我不会害你，另外，你虽然不用拜师，不过让我教你，可不是无偿的，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沙哑的声音传来，苏哲没有丝毫的犹豫，重重的点了点头，“老先生，让我做什么事？”
    只要不是拜师，他苏哲绝不犹豫，其他事在他看来都不关紧要。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你也不用着急着应承，这对你来说并不容易，而且一旦答应，就一定要做到，否则....”
    “我会杀了你...”
    声音一字一顿，疑惑的挑了挑眉，苏哲心中揣测着话语的意思，信守承诺他自然能做到，只是他不明白老先生到底要让他做什么事情。
    心中思量了许久，最后他还是应声答应了下来。他知道，错过这一次，以后怕是再没有任何一个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好，现在在你面前的这堵墙上刻有一个阵法，你按照我之前教你的五行方位找到水坎泽兑，用手轻轻触碰。”
    闻声，苏哲旋即目光落在了身前的墙壁上，五行方位在之前的一段时间，他早已熟练，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老先生所说的水坎泽兑。
    shen.出手来，轻轻触碰，顿时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弥漫开来，还未等反应，接着墙壁之中就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
    苏哲微微心惊，旋即白光涌现，下一刻消瘦的身影便是消失在了原地。等到他再次出现，已经是在另一座地牢之中，身前一片漆黑。
    苏哲揉了揉有些眩晕的脑袋，然后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位置，那里依旧是一面墙壁，只不过在那墙壁之上，却是有着一副诡异的图案，一道道光线交织，形成复杂的纹路。
    感觉着其上传来的雄厚源力，苏哲忍不住舔了舔zui唇，这股源力最少也是一位灵武者才能拥有，他猜想到了老先生的强大，却不曾想会是一位灵武者，实力竟是达到凝神八重。
    “小子，还在发什么呆！”
    在苏哲分神间，那苍老的声音忽然的在身后响起，转过头，然后在那漆黑的角落里，一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而随着靠近，在墙壁之上那些微弱光线的照射下，那身影也是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枯瘦如柴的身影，破烂衣袍之下那只皮包骨的双手撑起的拐杖，洁白无瑕，像是白玉，但却没有想象中的光泽。
    仔细看才发现那竟是一根人骨手杖，而在老先生身后也是和隔壁的地牢一样，存放着大量的森白人骨。
    随着老者的步出，微弱的萤光也是照亮了老者的干瘪的面孔，而在苏哲看到老者的模样时，黝黑的瞳孔陡然放大了起来。
    “老...老师！”苏哲心头一颤，眼睛之中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晶莹。
    老者穿着一身破旧的长袍，秃着脑袋，脸上的褶很多，一条条，一道道，像是蚯蚓爬过的沟壑，深浅不一。他没有胡子，不，严格来说有两根胡子，长在腮下，很长，在荧光下闪耀着银辉之色。
    苏哲身体几乎出于本能的屈软下来，正欲跪拜，老者却是忽然笑道：“小娃娃，我可没答应做你的银老，这声称呼还是免了吧...”
    听到这话，苏哲恍惚清醒过来，此时他才想起，这个世界早已因为他的降临，发生了诸多的变化。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变化，连他的银老都无法避免。
    前世，他第一次遇到银老时，是在古灵院的禁闭堂，虽然同是关押，但那个时候，他的银老却是古灵院的守灵。
    他现在并不确信眼前这人是不是他前世的银老，毕竟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差距，不说两人的模样相差几十岁，就是那根骨杖，和周围的呃白骨，就是他从未见过的。
    或许，就是因为他的降临才导致这一切发生改变的吧...
    苏哲这样想，但并没有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已经和他原来所知的世界发生了变化，很多事都超出了他的想象，即便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这位前世的银老，怕是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而他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弥补前世的遗憾。
    “臭小子，发什么愣呢？还要不要让我教了？”
    就在苏哲沉浸在过去的遗憾当中时，老者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苏哲心头一颤，视线豁然落在了老先生那光溜溜的脸颊上，后者微微笑着，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许。
    看着那光秃秃的脑袋，苏哲不由得咧zui一笑，尤其那两根不知是不是胡子的东西，格外的抢眼，有点gao笑。
    他想要拔，便shen.出了手，但是忽然觉得老先生有些可怜，所以在碰到那两根银色的胡须时，便是停了下来。
    前世，他的银老同样有这两根东西，他知道那是胡须，虽然手指摸上去很rou软，但是其中的JianYing程度，有一种能破开巨石的感觉。
    以前的他还剪下来过一根，当作兵刃，后来差点被银老走的半死。
    “小家伙，懂不懂得尊老爱幼，你到底还要不要学了！”脸色一僵，老先生忽然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要，要，当然要！”
    惶恐老先生突然后悔，苏哲的小脑袋急忙点动，他忍辱负重，受尽屈辱为的就是这一天。尽管老先生不接受，他还是屈膝一拜，算是答谢老先生的授业之恩。
    老先生满意的点点头，搀扶起少年，说道：“虽然我答应教授你，但并不是你的银老，所以你以后还是叫我银老吧。”
    苏哲轻轻点头，而这时，后者也是转过身蹲在了地上，不知摆弄着什么，过了许久方才站起身来。苏哲微微低头，目光也是落在了银老的脚下。
    “这是....”
    那是一副图案，和之前在墙壁上看到的图案大致相近，不过其中却是有着很大的不同，望着那青石之上的怪异图案，苏哲疑惑的问道：“银老，这是什么啊？”
    银老瞥了瞥少年，zui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笑，“这是咒，也可以称之为阵。”
    “阵？你说的是咒阵？！类似于佣兵纹徽的那一种？”苏哲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