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一章重入阴墟
“啵!”
气泡破灭般的声音响起,聂空快如闪电的势子蓦然停顿了下来,双脚踏上了实地,一股熟悉的感觉同时从四面八方扑涌而来。这一瞬间,聂空竟似回归了母体的婴孩,浑身暖意融融。
片刻后,聂空睁开眼睛,视线中便只有光秃秃的地面,还有那堵一望无际的绿墙。
阴墟!
时隔数月,聂空再次回到了阴墟。
走出幻象空间的那日,在聂空的不断诱惑下,贪恋“灵宝精气”的“狱火幽泉”终于将一部分泉水分离出来。而后阚天便利用这部分泉水中所蕴含的浓郁的灵魂力量,将花眉体内新生灵魂给压制了下来。
原本,聂空是打算将花眉直接带回灵御城。
可阚天却说花眉得利用新生灵魂被压制的那段时间、最大限度地壮大本体灵魂,再加上花滟潋也不同意花眉前去灵御城,聂空只得让她跟随花滟潋和花棠等人返回“花蝶秘境”。
毕竟“花蝶秘境”是花灵族人的老巢,花眉在那里修炼,速度绝对要比外面快上不少。
最初的时候,聂空准备将整个“狱火幽泉”都送给花眉,可惜不管聂空怎么做,那水灵最终都会溜回到他身上。无奈之下,聂空只得在“灵宝精气”的引诱和青月的帮助下,又令“狱火幽泉”分离出大量泉水,然后将其全都送给了花眉。若是能将这些泉水全都吸收完毕,花眉的灵魂必能飞速壮大。而花眉的本体灵魂越强,便越能保证将来“丹魂化神”成功后,占据身体主导地位的是花眉,而非那个“翩跹玉蝶春”。
压制了新生灵魂的次日,聂空和花眉便分道扬镳。
离开时,看到花眉眼泪汪汪、梨花带雨的模样,聂空心里也颇为不舍。分离近两年后,只相聚了短短数天,便再次分开,这自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为了日后能够终生相守,却又不得不如此。好在,走之前,花眉悄悄将“花蝶秘境”的所在告诉了聂空。
她们离开没多久,阚天便带着聂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灵御城,而顾长弓则留下来等候蓝裳和白玉卿等灵御城弟子。
为缩短行程,一路上阚天几乎是不停地施展“身融虚空”。那时,聂空才知道这位平时几乎从不露面的副城主的灵力是何等磅礴。除了必要的短暂耽搁外,竟是不分昼夜地驰行。
结果只用了短短数天时间,阚天和聂空便跨越漫长的空间,回到了灵御城。聂空知道阚天这般拼命赶路的原因,所以抵达灵御城后,面对他那眼巴巴的目光,也只好分了一缕灵魂力量给他。
只在灵御城耽搁了一天时间,聂空便来到了内城地底密室,见到了依旧在那里的三姨木冷星和须跋祖师。两个多月过去,须跋祖师体内虽还充斥着浓浓的死气,生机却在缓慢地壮大,可见聂空即便是不再以“阴阳噬灵诀”抽取他体内的死气,他也能逐渐恢复。
不出聂空所料……
当他说到“堕落深渊”时,须跋祖师也是不甚了解。当然,他比连这个地方都没有听说过的阚天和顾长弓却要强多了,至少他知道“堕落深渊”是处极其危险的所在。
在密室逗留了约莫半个小时,聂空便通过灵脉回到了阴墟。
和去年初入阴墟的时候相比,聂空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心中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或许是觉醒了半灵族血脉的缘故,如今看到木祖的本体“祖天神罗树”,聂空便有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这种感觉比当初成功觉醒离开这片空间时,更要强烈几分。
看来半灵族人死亡后、灵魂会回归木祖的这种说法,并非虚言。聂空前身死亡时,灵魂想必也在向阴墟方向飘移,只可惜那个时候阴墟被彻底封闭,连“大衍灵尊”本体与灵念之间的联系都被切断,更何况是一个比普通人都还要孱弱的灵魂!
这样的灵魂,就算能够抵达阴墟外面,也不可能进入其中,几年过去,早已消融于虚空。不过,也好在阴墟封闭,不然的话,当聂空进入阴墟觉醒血脉时,定会被木祖看出端倪。
想到这,聂空不由一笑,顺着那绿墙飞驰而来。
聂空并非是寻找那条直达树巅的粗硕藤条,而是前往这片空间的出口。尽管,聂空恨不得能马上从木祖口中探听到“堕落深渊”的位置以及进出方法,可他此刻已经沉眠,在将他弄醒之前,还是得听听母亲等人的意见,以免造成难以挽回的变故……
……
大衍殿内,清幽寂静。宽阔敞亮的院落中,一株数米高的“祖天神罗树”静静地伫立着,在那绿衣盎然的树干上,木雪衣娇柔秀美的面容和高挑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数月前的变故已经过去,木天妃、木妖桐、木宜君和木雨霖四位城主都在“祖天院”中教导木宗以及五城城主的继任者。而这大衍殿内,便只剩下木青衣在努力恢复实力。
“嗡!”
半晌后,虚空轻微波动起来。
祖天神罗树逐渐淡化,而树内木雪衣的身影却开始变得清晰。没一会,那“祖天神罗树”虚影便已悄然消逝,木雪衣曼妙的身姿则完全显露,神采奕奕,再看不到当初的虚弱。
“终于恢复到虚灵了。”
木雪衣唇角泛起喜悦的笑意,口中轻轻嘀咕道,“要是到了天灵,就能出去替换冷星镇压灵脉,那样就能天天看到空儿了……只是想要恢复到当初的实力,起码还得花上一年时间呢!”
说到最后,木雪衣笑容收敛,神色间露着微微的颓丧:“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空儿现在在灵御城怎么样了?”轻轻地叹了口气,木雪衣转身向房间里走去,语调中满是牵挂。
“娘!”
蓦地,一个令木雪衣魂牵梦萦的熟悉声音在耳畔响起。脚步顿了一顿,木雪衣眨巴着美眸,有些狐疑的呢喃道:“怎么听到有人在喊我‘娘’呢?看来是太想儿子了。”
“娘,我回来了。”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这声音而来的,还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幻觉?木雪衣先是一愣,瞬息后便情不自禁地回转身去,那道每天都要想念无数遍的面容顿时印入了眼帘,却是聂空快步跨进院落中,就这么直直地向她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
“空儿!”
这一刻,木雪衣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相互间的距离缩短了将近一半时,才猛然醒过神来,那张俏丽的面庞上泛起了难以抑制的惊喜,身影“嗖”的一下,便来到了聂空的面前……
……
木雪衣实在没想到儿子竟通过灵脉回到了阴墟,欢喜得难以自已,过了好半晌,激动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去。然而,聂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再次激动起来。只不过,这次的激动不是因为高兴,而是由于惊诧。
“空儿,你要去‘堕落深渊’?”
木雪衣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聂空。可见聂空的表情丝毫不似开玩笑,木雪衣不由得深吸口气,勉强压下胸中的震惊,郑重的道,“空儿,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打算?”
聂空也不隐瞒,将花眉灵魂所面临的问题大致说了一遍。
“竟是这样……”
木雪衣早已知道花眉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她是花灵族人罢了。如今听说当年那个照顾了儿子整整三年的女孩是花灵皇族出身,而且还面临着这样的危机,木雪衣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沉思片刻,木雪衣蹙眉道:“空儿,花眉觉醒的是六瓣‘翩跹玉蝶春’,拥有这样心相的族人,将来必定会是花灵族的女皇。可花灵族自从出现以来,为延续灵族血脉,向来都是以心相孕育后代,从来就没有族人外嫁过,更何况是花皇外嫁。空儿,你想娶她为妻,困难重重。”
对这一点,聂空早已知晓,笑道:“娘请放心,不管有多大困难,她将来定会成为你的儿媳。”
“好,娘等着那天。”
木雪衣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你可别忘了清影那丫头呢。”
见聂空脸色讪然,木雪衣微微一笑,可想到聂空的打算,却禁不住轻叹出声:“即便是你和花眉没有那层关系,只凭她照顾了你三年,就算准备‘丹魂化神’的过程再艰难也不可能退缩,只是那‘堕落深渊’却不是那么好去的!”
“且不说木祖已经沉睡,便是将他老人家唤醒、知道了‘堕落深渊’的位置,能不能进去还很难说。那‘大衍灵尊’只以灵念来到阴墟,便可知那‘堕落深渊’与天灵大陆之间必定有着难以逾越的屏障。那屏障连“堕落深渊”的灵神都能拦阻,你想进那里修炼,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管如何,这是唯一在两年内将修为提升至丹灵的希望,无论怎样都得试上一试。”聂空笑道。
“……”
感应聂空话语中的坚决,木雪衣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没把劝阻的话说出。缄默了好一阵子,木雪衣才无奈的道:“空儿,既然你主意已定,娘也不再劝你了。娘这就把你大姨和二姨她们四个都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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