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意识不到这两点,您永远找不到让米高梅起死回生的办法。单纯的投入资金发片,永远是一笔亏钱的买卖,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人们的选择太多。拍摄十部电影其中会有七部票房亏损。不要只把目光关注到那些大红大紫赚钱的电影上,而是该看一看别人的衍生产业如何弥补失败电影的亏损。”夏小洛一口气说出后世对米高梅的失败总结,再没什么可说的了,接下来只能是让老科特自己去思考。
老科特微闭着眼,坐在那仿佛进入了沉睡之中。夏小洛口观鼻鼻观心的坐着,细细的查看面前的白瓷杯,就像考古学家打量世界上只有一件的古董般。
楚秀菡做不到男孩的那种姿态,只能局促的坐在男孩身边,双手互握以此排解着自己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分钟、十五分钟,当时针转到下午三点整,报时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老科特如梦初醒般睁开了眼。
“你说服我了,孩子。如果不是你现在就坐在我面前,我不会相信一个还在读中学的孩子能让我心服口服。”老科特慢悠悠的说道,微微颤抖的双手,难掩心中的激动。
夏小洛的心终于放下,我靠,看来,流氓有文化是多么的重要的,商业谈判,他妈的,说到底就是忽悠啊。
“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原本是想要你做什么吗?”老科特想通了一直以来纠结在心里的难题之后,看来心情舒畅了不少,脸上再不是那种阴沉的笑容,有向慈祥转化的趋势。
夏小洛很自觉的摇头,就算能猜到他也不会承认的,万一对方后悔了怎么办?“我不知道,科特先生。”
“呵呵,听说中国人最爱的就是谦虚,这果然是事实,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我请你来原来是希望,你能把和派拉蒙的协定改成米高梅,毕竟你们还没有签署正式的合约,对你来说也不会带来损失。你不用紧张,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老科特看到夏小洛脸上的出现一丝紧张,忽然放声大笑,笑得极为舒畅。
夏小洛陪着笑脸,这个死老头说的轻巧。没有签正式合约没错,可这样草签了合作意向的事情自己反悔的话,肯定会被人视作不守信用的,对自己将来在美国的生意还会产生不小的影响。西方人最讲究的就是契约精神,毁约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而且美国的司法很高效,对债权人的保护很得力,不像在华夏,欠钱的才是大爷,所以,你可以看到满大街的收账公司,差不多都是黑社会干的,司法不作为,才给了黑社会存在的必要和生存的土壤啊。
“你说的很对,我老科特给米高梅带来不了帮助,你说的衍生产业我也没有精力去做了。一个开酒店的就专心开酒店,把电影公司给应该得到他的人去操作吧。”老科特有点英雄气短的感慨着,他这几年一直都很纠结,一边背着骂名一边又不舍得放手。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绑上二十年的感情都是有些不舍的。但作为追求利益的商人来说,他又不可能把钱投进那个看不到希望的无底洞。
夏小洛安慰道:“将来您会知道,现在您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多么正确。”
“那么孩子,你愿意接受这家公司吗?”老科特忽然问道。
“啊?不、不,科特先生,我没有这个能力。我的来意,你应该知道,马丁戴维斯先生应该向您说过,我是想利用米高梅公司的设备和制作团队。”夏小洛目瞪口呆,这是从何说起,米高梅这么大的窟窿自己哪里能支撑起来?收购米高梅是不可能的。
并购很容易,但是并购后的整合很困难,在夏小洛没有重生的那一个时空,李东生的TCL收购汤姆逊,明基并购西门子,联想并购IBM个人电脑业务,惠普并购康伯,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都形成股价连续的大跌。并不是这些企业家无能,而是他们不懂基本的商业规律,世界银行的几位经济学家做过大样本分析企业间的并购成功的概率,分析显示企业并购后,股价上升的只有20%,而下跌的则达到了75%,风险很高。夏小洛自然也没这个胆量。
看着少年的反应,老科特叹息一声:“不要担心,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说的很对,电影公司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给它帮助的老板,我会找到这个老板的。”
夏小洛心里暗骂,你随便说说,我可是心脏病都差点吓出来。为了拯救米高梅,索尼花了了四五十亿都搞不定,我再有钱也不会乱砸啊。再说少年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低调的尽情享受生活,高调只为踩人装逼为了爽。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的计划实行得很完美。除了这有数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而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在记者面前乱说的,甚至他们自己最怕的事情,就是被记者们纠缠。
“不过我很好奇,你今年究竟多大?”老科特忽然问了一个莫名的问题。
“嗯……十七岁。马上就十八岁了。”
“十七岁?十七岁的我在做什么?”老科特皱着眉思索:“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或许正在想着如何追求班上的漂亮女生。”
老科特看了看楚秀菡笑道:“这个美丽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
楚秀菡脸色发红,夏小洛却大大方方的一口承认下来:“是我的女朋友。”然后他一脸贱兮兮地笑道:“是小老婆!”
楚秀菡羞得满面通红,无声抗议,手指狠狠地蹂躏着夏小洛的胳膊,夏小洛无耻地规劝道:“小老婆才招老爷我疼嘛!”
“你比我强,起码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友,而且听说她还是亚洲很红的明星?”
夏小洛暗自猜测着老科特这些话的意图,嘴上勉强应付道:“是的。”
“我有两个孙子,一个今年刚刚五岁,另一个和你一样大,或许比你大一岁。看见你我总会想起他。”
“他没有和您一起生活?”
老科特摇摇头:“他住在纽约,他的父亲不愿意接受我的事业,他的理想是做一个建筑设计师。”
“哦。”夏小洛有点词穷。尼玛,这商业会谈也太家常了,好像坐在东北大炕上唠嗑,再弄盘花生米,温一壶小酒就他妈的完美了!
老科特的话越来越飘忽,让人琢磨不透:“我在想,你现在只有十七岁,眼光就如此精辟。我曾经请过一群据说是全美国最好的经理人,让他们去寻找米高梅无法得到救赎的问题,可是他们给我的答案只有两个,第一是解决资金,第二是聘用一个专业的总经理。”
老科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是有天才的,我今天无比的确信这一点。相信我老科特绝不会看错人,未来的世界一定是你的天下。”
老科特越扯越远,夏小洛干脆不猜了,估计是老科特的年纪太大了,一般上了岁数的人就是喜欢唠叨,而且嗦嗦没有目的性。他爱说就让他说去吧,夏小洛左耳进右耳出,只当作自己在听新闻联播。
“你刚才说拉斯维加斯也在改变,你是从那一点看出来的,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夏小洛怔住,理由?自己怎么能说出真正的理由,难道告诉他自己是在后世的网络上看来的?少年淡淡地一笑,以装逼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虚弱:“科特先生,这个理由不需要我说,相信您自己很清楚,您才是拉斯维加斯的王者。”
“不,我也许从前在拉斯维加斯有一定的权利,但是王者不是我,拉斯维加斯永远不会有王者。如果要说有,那只能是美国政府。我只不过是在真正的国王睡觉的时候抓住了一丝机会罢了。”老科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严肃,夏小洛心中直点头,只有能摆正位置的人才能够长久下去,老科特能纵横赌城真的不是侥幸。
“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你有兴趣投资酒店行业吗?”老科特目光灼灼地看着夏小洛道。
酒店?夏小洛没有料到老科特忽然说出这句话来,他说的酒店难道是拉斯维加斯的酒店业?在拉斯维加斯投资酒店,那不就是开赌场?不光是夏小洛反应不过来,楚秀菡也愣在一边,地球人都知道,拉斯维加斯的酒店和赌场是密不可分的,拉未成年人一起开赌场,这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从内心来讲,夏小洛一千一万个不情愿,自己花季年华就拥有数不清的财富,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实体来赚钱。有什么事情能比躺在家里打个电话就来钱更爽,开酒店开赌场必然要沾上黑道,两世为人的夏小洛真的不想莫名其妙上这艘贼船。
赌王,这名字听起来震撼,可这是踩在钢丝上的职业,一不留心就可能掉下万丈深渊的。少年越想越不是个事,但要说直接拒绝,他还真没有这个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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