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四一章
手术室的门打开,有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安苒觉得呼吸紧促起来,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
***
云初晴比她更快一步地冲到了手术室前:“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手术还成功吗?”
“云先生的手术还比较顺利,但是目前他还处于昏迷状态。”
“昏迷?那医生,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求你,救救他,救救他,无论多少钱!”
云初晴差不多跪倒在地,安苒深吸了口气:“医生,昏迷是开颅手术的后遗症,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呢?”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病人家属需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可能是一个长期的护理过程,注意事项护士会跟你们说明。目前这段时间,云先生都会在重症监护室,由医生和护士进行护理,清醒之后家属要精心护理,这可能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要让病人合理饮食,最重要的是,要有愉悦的心情。”
云初晴早就泣不成声,安苒虽然身子微微颤抖,跟云初晴比较起来,却是冷静得太多。
“开颅手术后昏迷是正常的。安苒,别太担心了。”
她担心?云初晴擦着眼泪,安苒根本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那也叫担心?看林慕白那种表情!
“是啊,小苒,也别太担心了……我看这样吧,你们两个也在这里很久了,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家去歇会儿,洗个澡睡个觉,这里先找个人看着,到时候轮换。”
四个人是同坐一辆车子回去的。
林慕白开车,杨慕一下就把安苒塞到副驾驶室了,云初晴跟杨慕坐在车后座。
“慕白啊,你先送云小姐回去,我跟小苒有很多话要讲,小苒,陪陪妈,不介意吧?”
安苒自然不能说什么,云初晴紧了紧手心,笑道:“小禾,你不回云家吗?你昨天还没有回到家呢,你的房间,还一直都有人打扫……”
“小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以后要照顾爸爸,需要养足精神。让我跟小苒先聊个痛 快,再把妹妹还给你啊!”
杨慕的话总是那样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这是一家人,杨慕、林慕白还有安苒,有杨慕的存在,有林慕白这样的心思,安苒不过是给女人,能不动心吗?
车子很快驶到云家,下车,看着那车子远远地前驶,安苒的手握紧,恨恨地盯着车子的方向。
很甜蜜的时刻,是吗?这个时候,如果有个初恋情人出现,那安苒的生活,是不是会更精彩?她眯了眯眼,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
安苒,别说我是在破坏你的幸福,也许,是想让你的幸福更为坚固而已。看清了林慕白这个男人的心,你才能更好地信任和生活,不是吗?
***
面对杨慕,安苒总是会失去拒绝的能力的。
小的时候,杨慕对她就好得不得了,一直到嫁给林慕白,她还是宠着她爱着她。离开陇城的时候,她最最挂念的那个人,就是杨慕。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她发的寻人启事,她知道,若是世界还有一个人能懂她那种疼痛,那便是她了。
从小母亲的疼爱,她都看在眼里;而林慕白对她的种种,她也都看在眼里。
“来,快坐下。”杨慕一直拉着安苒的手,多年了,家里的陈设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曾经这个家,她也住了几年,现在想来,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所以,安苒,你是并没有忘记吗?
“小苒,你是要先休息一下还是跟妈说说话?昨天一晚折腾的……”她摸着安苒额角的头发,“昨晚上,妈妈就把你的床给铺好了,都是你从前自己选的床单,睡衣,都洗过了。”
“我不累,昨天晚上睡着了。”
“慕白,你去休息一下,都一整晚没睡了。”杨慕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气归气,心疼归心疼,眼睛都是血丝,看得出来一个晚上没睡。
林慕白想说什么,又被杨慕打断:“妈不会跟安苒说太久的,累了就让她休息,你总放心了吧?快去快去,别妨碍我们婆媳两个说话!”
林慕白转身上了楼,还是不免担心,这个妈妈会把安苒给累着。这么多年没见,她怕是刹车都刹不住吧……
只是,看着安苒这样在家里坐着的画面,就觉得内心渐渐充实起来,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看着林慕白上楼,杨慕轻叹了一声:“告诉妈,这些年,受过哪些委屈?都住在什么样的地方?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呢?……小苒,你妈走得匆忙,我当时都不知道消息,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委屈自己?就算你爸爸做错,就算慕白真的让你伤心,你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啊……”
安生活苒吸了吸鼻子:“其实外面挺好的,一直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出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见识小,脾气大,也发现从前,做错的事情太多。”
“哪有呢,傻丫头?”杨慕叹声,“小苒,你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虽然脾气大,但是都是对着该发脾气的人才发的。你从小就率真善良,又有正义感,是个好姑娘。”
安苒笑了笑:“妈,那是你喜欢我,才说我哪里都好。我知道自己缺点很多……”
“小苒,能叫我一声妈,我实在是太开心了!”杨慕激动得握紧安苒的手,“我真怕……我知道慕白这小子不好,犯浑……”
“其实是我的原因,这段婚姻,是我强求,我不应该求着爷爷,非让慕白娶我。勉强,是没有幸福的,这不怪他。”
“小苒,你听妈说……”杨慕真是有些急了,“你跟慕白的婚姻,不是勉强。慕白这孩子的脾气,如果他真的有一百个不愿意,你以为谁能逼得了他吗?你不知道你离开后的几年,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每日每夜不停地工作。你看,这是你种的盆栽,他每天宝贝似的照顾得比什么都好,还有……水缸里的金鱼,一次妈不小心给摔了,他愣是跟妈怄了几天的气!每天回家到自己的房间,就会盯着结婚照片猛看,妈看着心疼,又找不到你……小苒,要说他心里没有你,打死我都不信!妈妈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也年轻过,怎么会看不懂自己儿子的心呢?”
“……”
“你什么都别说,如果你真把妈妈当成尊敬的长辈,就一定要再给慕白一次机会。妈也不逼你,你可以自己冷静分析,自己判断,但绝对不能就这样抛弃慕白……好不好?”
杨慕的眼底尽是恳求,抛弃?安苒觉得这两个字用在这里挺滑稽的,她抛弃林慕白吗?她笑着摇摇头,杨慕可急了:“小苒,你是要把妈给急死吗?妈求你了,你就给慕白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妈真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痛苦下去……你真要妈妈跟你下跪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苒扶住杨慕的身子,“这段时间我可能不太有时间考虑感情的事……”
“那至少,你先住到林家,你爸那边的事,反正慕白也是医生,能帮得上忙。你们的婚也没有离,只是你单方提出,大家都没承认过。不管情感的事之后如何发展,都让慕白帮帮你,你也别总是拒绝他,好不好?”
安苒点头,杨慕这才舒了口气。
杨慕带着安苒上楼,中间的房间,是原本安苒和林慕白的婚房。房间布置得很豪华,现在推开门,依然是从前的气息。她甚至能看到新婚之夜的那个自己,呆呆地站在窗边,满心的喜悦渐渐被冰冷所取代。
“自从你走了之后,慕白就没有在房间里睡过……我知道他怕想起你,他一进去,就会看你们从前的婚纱照,有一次,我看他看着你们从前的婚礼视频,喝了一夜的酒……对不起,妈又多嘴了。”杨慕吸了吸鼻子,“小苒,你就先睡这儿吧……旁边是慕白的房间,妈不勉强你,让你们先分开住。”
虽然是分开,不过那么近的房间,应该也容易近水楼台先得月吧?林慕白这个小兔崽子,痛苦了那么多年,该不会让自己 的老婆轻易跑掉了吧?
“你先休息一下,把行李都放放。要林妈来帮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安苒笑笑,打开衣橱,微微怔住,里面的衣服,有她的,也有他的,那么整齐地挂着,纤尘不染。
“慕白交代的,这个房间要每天打扫,你的衣服也要定期清洗。小苒……他是真的一直等着你回来呢!”
安苒的手微微颤抖,听着杨慕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屋子里的东西,谁都不许碰,所有的,小苒……这么些年,你没发现屋子里有什么变化吧?”
码字的速度不行,还是太慢,为什么要开学了还是没有写完呢?果果鄙视自己!今天去上海,下雪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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