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眼的看着封清成从她的房中离开,眼中的那种不舍,如此的清晰,可是,封清成却是连头也没有回。
皇后直起了自己的身体,常三冲了进来,站在门外的他,清晰的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可是,他却不能进来,就算是他再心疼皇后,也不能做出来越矩的事情的,这便是身份。
看着床上的血迹斑驳,常三的内心中,如同是针扎一样的疼痛,他走到了皇后的身边,替她拉好了凌乱的衣服,将她扶了起来。17135517
"三哥,我疼。"皇后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水儿不疼,有三哥在,"常三做这一切的时候,非常的自然。"来人,给娘娘备洗澡水。"常三吩咐了下去。
屋内,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皇后依在常三的怀中,她的身上,还沾着封清成身上的味道。
"三哥,他为什么要如此的对我啊?"皇后反问常三。
常三无语,他心疼皇后,却不能在封清成的面前,看到皇后这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19TJj。
"我嫁与他多年,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替他守着后宫,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啊?他凭什么啊,凭什么啊?"皇后质问,可是,常三却迟迟的不回她的话。
常三看着床上的血迹,一阵的忧伤,此时,皇后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的差了,这个中的原因,他无从解释,就算是太医,也不知道怎么下药,他所担心的,就怕是皇后这一次出大事儿。
"三哥,你回答我啊,回答我啊?"皇后高声的哭了起来。
"也许,是他不够爱你吧。"常三终于开口,他敢确定,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常三,才是认真的对待这个女人的。
可是这个女人,却把她的那一份真心,完全的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她再为别的男人痛苦的时候,可知道,他也在为她而痛苦着。
这便是忽视,如皇后这般的女人,眼中有了一个男人,就可以将全世界忽视了。
"也许,他不是不够爱我,他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皇后终于想通了,那个男人的确是不爱她的,想她为了他做了多少的事情,可是,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她应该做的罢了。
皇后推开了常三的手,自己下床,她的脸色,冷下了几分。
"也许,我是该为自己想后路的时候了,以前,我娘告诉我的话,原来是对的,我娘说,这天下的男人,不管是多好,都可以成为别人的,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自己的,真正属于自己的。"皇后咬唇。
"老夫人说的极是。"常三虽然不大认同这话,但是,这话也的确是说的有道理。
"王爷呢?他最近做什么?"皇后问了起来。
"王爷最近在加紧行动,一切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静等……"后面的话,常三没有再说出来,皇后也是心会神知的。
"好极了,三哥,这几天你多盯着一些,我的身体不便,等我好了之时,一定会助良儿一臂之力的。"皇后跟刚才不一样了,她完全的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是,娘娘放心吧,我一定会的。"常三轻语了起来。"我把王爷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爱。"常三在说这话的时候,皇后的眼神,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三哥,辛苦你了。"皇后再语,她擦干了眼泪,冲着常三微微的一笑。
"只要你高兴,我不怕辛苦。"常三也笑了。
宫女进来,将皇后床上的东西,全部的换了去,端来了热腾腾的洗澡水,皇后坐到了水桶中。
坐在水桶中的她,看着自己那己经失去了光彩的身体,多多少少的有一些的伤感,岁月果然是催人老啊,三十年前的她,与今日相较,那是多么美好的过去啊。
后花园中,封清成与五元一同走着,五元跟在封清成的身后,他明显的觉得,封清成的脚步,较之先前,有一点儿的迟缓了,他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
路过了那个宫门,封清成的脚步不动了,看着那个灯火失明的宫院,他长久的站在那里。
"明年的桃花,也许还会开,要比今年的不知道美多少倍。"这个宫院里面,种了很多的桃树,每当桃花儿开的时候,封清成都会站在这里,呆呆的看着,很少进去,只是闻着那股子清香。
后成能在舍。"入冬了,等明春来临之时,桃花还会开的。"五元挑着灯笼,说了起来。
"是啊,明年的时候,也不知道朕能不能再看看这桃花了。"封清成自嘲,接着,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五元慌张的过来,为他拍着后背,良久,他终于安静了下来,气喘息息的感觉,让他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又少了几分。
"皇上,您不会有事儿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五元在说话的时候,眼泪差一点儿落下,可是,他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与封清成多年相伴,虽名为主仆,可是,事实上,更亲如兄弟,更如朋友,在一些事情上,只有他可以理解封清成的心。
"但愿,我可以活的久一些。"封清成轻笑,他伸手,借着月光,发现他又咳血了。
"皇上,您这是何苦?明知自己体力不支,还要与皇后娘娘行,房?"五元有点儿怪封清成了。
最近,封清成吃了无清道长开的药,身体本来己经好了许多了,可是,没成想,今晚,他自己要吃强身丹,与皇后行。房,到头来,却伤了自己。
"哼,我想要她死。"封清成望着那个空荡荡的宫院,狠语了起来。
五元长久的沉默,"皇上,您可听说,在功夫上,有一门功夫叫七伤拳,这种拳法威力极大,可是,在伤到别人的时候,也会伤了自己的。"五元换了个话题,劝起了封清成。
"呵呵,我不过是一条残命罢了,若是能为玉儿报了仇……"后面的话,封清成不愿意再说了,因为,每提到一次,他的内心就会强烈的疼痛一次。
"依您这么多年以来,对她的惩罚,也够她受的了。"五元长叹,这一对夫妻,本是世界最高贵的夫妻,可是,也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冤家。
"不够,远远的不够,玉儿所受的罪,她还没有受到,所以,这么多年来,朕不让她死,就是要慢慢的折磨她。"封清成冷语,仿佛,在他看来,皇后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仇人一样。
那样的狠语,让五元都觉得心冷了,冷的怕人。
"皇上,您这是何苦呢?如果,您真的恨她,废了她,打她入冷宫?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做呢?"五元不解。
"打她入冷宫?怎么可能?她的家族那么强大,你可记得,当初的时候,她曾经威胁过朕,说,朕若是敢废了她,她便让朕身边的所有的亲人,一个一个的离朕而去,包括朕的儿子们……"封清成的一生,几乎是没有受过什么威胁,这仅有的一次,也是来自于皇后,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这个女人,便再无半分的情谊。
"是,皇上,不提了吧,夜深了,咱们回去休息吧。"五元抬脸,看着月亮,月亮己经隐去了一半了,天边的星辰,也越来越清晰了。
"朕想再走走。"封清成缓步而行,脚步有些不稳了,依他这个年纪,在房事上面,本己经是力不从心了,现下,他又吃了强身丹,自然伤到了元气。
"好,五元陪皇上走走。"五元缓步,小心的跟在封清成的身后,提着灯笼为他照路。
宫围深深,几许清冷,这样的夜,特别的安静。安静的可怕。
"五元,明天传朕的旨意,让四王爷回来吧,朕想他了,有些事情,朕还是想与他再说说的。"封清成轻叹了起来。
"皇上,若是这时候让四爷回来,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呢?"五元担忧的看了一眼。"现在,皇后那边儿,把五爷当成了眼中盯,如若是四爷回来了,是不是……"五元有意的说了起来。
"不怕了,堂儿己经有自保的能力了,这么多年,在封地,他己经什么都懂了,所以,召他回来吧。"封清成想了想,在这个时候,争夺之中,正好也可以让封玉堂好好的锻炼一下。
"五王爷那边儿,怎么办呢?"五元再问了起来。
"辰儿宅心人厚,他会理解我的,所以,不用担忧他。"封清成轻语。"朕越来越怕了,怕朕忽然就那么的去了……"封清成轻语,此时,他哪还是帝王,分明就是一个老者,一个担心着自己未来的老者。
"皇上,哪会,有这么多的太医照顾着您,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您得想开一点儿。"五元再劝了起来。
"众多的太医又能如何?不及于寻玉的一个笑脸。"封清成回脸,再看向了那个宫院。
"皇上……"五元出言,不知该怎么劝解了。
"明日差人,把朕的铺盖,送到玉儿的宫中,朕想感受她的气息了。"封清成终于决定要面对这一切了,自从于寻玉离世,他都很少再来这个宫院,如今,他想来了。
他记得,当年于寻玉跟他说,"生不能荣华富贵,死若能同葬一穴,如此便好……"这便是于寻玉的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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