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少年管教所》第二十五章 人都是不可信任的

    刚被虐待过的陈浩南,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般缓缓走进了204房间。
    “南哥,你没事吧!”关梁走到陈浩南身边,关心的问到。
    “我没事!”陈浩南笑着说道。虽然自己被副监狱长揍得半死,但全都是皮ròu伤。得益于常年的锻炼,他的身体还抗得住。,
    陈浩南目光扫过房间,除了关梁以外,其他人已然没有了往日那种担忧的问候。大家都低着头,尽量躲避着陈浩南的目光。房间里的氛围,莫名的变得尴尬起来。
    陈浩南感觉到了大家的异常,他并没有怪大家,毕竟杀人犯三个字,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不过欣慰的是,关梁似乎并没有因此排斥自己,这让陈浩南不由的心生欣慰。
    当陈浩南看到角落里的任书杰的时候,转身走了过去。看到陈浩南靠近,任书杰从地上站了起来。shen手拉响了门口的铃铛。
    监狱里,为了方便犯人们有事呼唤狱警,每个房间都装有一根拉绳,绳子的另一头连接在狱警的休息室的一个铃铛上。只要犯人们拉动绳子,另一头的铃铛就会晃动。狱警就会及时出现。这种装置以前都是电动的,可惜战后整个国家的物资极度缺乏,所以不得以才采用了最原始,但却同样有效的方式。
    经历过上次孤儿院事件之后,因为得罪了副监狱长,狱警邵明生被副监狱长派遣到了外地另一个少管所出差。说是出差,但是却只给了邵明生很少的经费。一路上,邵明生风餐露宿,风吹日晒,受尽颠簸。因为交通设施不便,几百公里的两回,邵明生硬是走了一个快一星期才回来。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今天,邵明生刚回到第四少管所,还没有时间休息,就被副监狱长安排到了牢房守夜。听到铃声,邵明生拖着劳累的身体走到了204房间门口。
    看到邵明生过来,任书杰举起了手,大声的说道:“报告,我想去图书馆借本书。”
    “好的!”邵明生一边说,一边走回了休息室去拿房间钥匙。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狱警巡视的时候,都是不带钥匙的。
    当邵明生拿着钥匙返回开门的时候,任书杰突然压低声音,一脸厌恶的说了一句“一想到要跟你这样的杀人犯呆在一个房间,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然后走出了房门。
    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过月亮才刚刚爬上树梢,此时时间还早,图书管理除了任书杰,也还有着一两个正在奋笔疾书的少年。任书杰走到图书馆最里面靠墙的一排书架前,手指轻轻的在薄厚不一,大小各异的书本上滑dong着。最后停在了一本法律学的,厚厚的书本上面。
    任书杰环顾左右,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之后,快速的抽出书本,悄悄的躲进了厕所里面。厕所并不大,略显紧凑,厕所里只有一个马桶。马桶上方有一个用于通风的小窗。因为厕所的门里没有门锁,所以任书杰席地坐在了地上,用后背堵住了门。
    任书杰把那本法律学的厚书放在了马桶上,然后小心的打开。里面竟然露出了一盒火柴以及几根香烟。当一缕青烟从他的鼻孔中缓缓喷出的时候,任书杰得意的笑了。监狱里,犯人们为了藏烟,各处奇招。但谁有他任书杰这么胆大心细呢!图书馆里藏烟,而且还藏在书里,这么大胆的举动一般人谁敢尝试?并且任书杰还聪明的把烟藏在了一本冷僻的,在这么一个法纪败坏的时代,谁还相信法律啊!所以在监狱里也绝对不会有人去翻阅的法律学的书书籍。这充分印证了一句话,越是危险的地方,也就越安全。
    厕所里没有灯,香烟的亮光像萤火虫一般,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任书杰静静的享受着一个人的独处时光。
    “朋友?哼,我根本不需要!”任书杰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人心是不可信任的,怎么能相信他人呢?”任书杰静静的想着,思绪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夏天。
    那一年任书杰五岁,同时战争也刚刚结束不久。任书杰的父亲是一名士兵,不幸死在了战乱之中,留下了他和母亲这对孤儿寡母。因为战争,任书杰和他的母亲失去了生活来源,战后很长一段时间,城市里物资极度的缺乏,尤其是食物。看着任书杰饿的皮包骨头的小脸,他的母亲决定离开城市,到乡村里面去生活。比起一片废墟的城市,拥有土地的农民们也许会有多余的食物。他们是这么想的。
    母亲拉着任书杰稚嫩的小手,一家一家的敲响了村民们的院门。一次次的厚着脸皮,舍弃自尊的乞讨,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而归。食物,战后堪比黄金的东西,并不是谁都愿意给予别人的。任书杰小小年纪就跟着母亲受尽了世人的白眼。但母亲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吃上一顿饱饭,不要说毫无用处的尊严了,任何东西她都是可以抛弃的。
    那天,天很热,太阳像是想要滴火一般,猛烈的炙烤着大地。任书杰母子二人流浪到了一个陌生的镇子上。镇子并不大,因为天热的缘故,路上也并没有多少行人。母亲领着任书杰在村子里转悠了半天,最后发现了一个貌似是小饭店的地方开着门。母亲拉着任书杰,卑躬屈膝的迈进了饭店门槛,还没等她开口乞讨,里面就传来了村民嫌弃驱赶的声音:“滚滚滚,快点滚,到别处要饭去,臭死了你!挡在这里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母亲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吆喝声,对方只是驱赶,而没有动手打她,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对不起,对不起!”母亲低着头,拉着任书杰赶紧退了出来。
    空气中一阵热浪袭来,撩起了母亲低垂的长发。虽然母亲的脸上满是灰尘和憔悴,但依然透露出了丝丝的清新动人。毕竟母亲才二十几岁,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沧桑痕迹。
    当母亲拉着任书杰打算到别处试试运气的时候,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追赶的脚步声,紧接着两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就出现在了母亲手中的破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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