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少年管教所》第十七章 我也有一个妹妹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回家啊？”妹妹一咕噜翻了个身趴在了端木风身边，两只小手撑着下巴，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望着哥哥。
    端木风心中一痛，但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妹妹乖，妈妈出远门了，只要你乖乖的，妈妈很快就会回来接我们了！”时间距离教堂里的那场大火已经两年了，当时的妹妹还年幼，对于那场大火的记忆早已消失。每当妹妹问妈妈在哪里的时候，端木风都哄骗她说妈妈出远门了。在端木风的心中，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也是他活在世上最大的寄托。为了让妹妹开心快乐的生活，他不忍心把那段惨痛的回忆告诉她。端木风选择了一个人默默承受。
    听着端木风的承诺，已经五岁的妹妹郑重的点了点头，“恩，那我就乖乖的。不惹哥哥生气了。”
    “妹妹真乖！”端木风轻抚着妹妹的额头。
    妹妹头一歪，避开了端木风的手，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哥哥，我这么乖，你是不是应该唱个歌啊？”
    “唱歌？”
    “是啊，是啊！”妹妹凑了过来，眼中充满了期待与兴奋，“就唱那首歌吧，你经常唱的，哄我睡觉的那首！”
    “好啊！”端木风爽快的答应了，歌声随即响了起来。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在端木风优美的歌声下，困意开始悄悄袭来，妹妹的眼神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小风，今晚也让我听听那首歌，好不好啊？”门外，孤儿院院长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眼神迷离，充满YouHuo的qing吟道。睡衣实在是太薄了，虽然还有四五米的距离，但端木风可以清楚的看到院长臃肿肥硕的身体。这个女人竟然没有穿内衣，
    看到院长进来，妹妹吓得躲在了端木风的身后，端木风护着妹妹，眼神里也满是恐惧。虽然院长这个女人在笑，但端木风却感到在这笑容背后，是一个要吞噬自己的深渊。
    看到端木风没有回应自己，院长这个女人主动走了过来，眼神也变得急切起来，“来嘛，来嘛，小风，快点来嘛！人家都等不及了！”院长一边说着，一边把ròu嘟嘟的手shen向了端木风。
    第四少管所外的居民区里。当回忆到那一幕时，端木风突然把拳头狠狠得砸向了地面。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了起来。
    此时，月亮已经升到了最高，皎洁的月光给大地蒙上了一层朦朦胧的轻纱。月光通过窗户洒向了第四少管所的禁闭室里。映在了204牢房六个少年的脸上。端木风的越狱激怒了副监狱长，于是同为一间牢房室友的他们就成为了副监狱长发泄怒火的替罪羊。每个少年都不同程度的遭受到了副监狱长愤怒的皮鞭。
    禁闭室是一间间独立的小房间。六位遍体鳞伤的少年被分别关在了六个不足两平米的小房间里。
    这时其中一间禁闭室传出了一声砸墙的闷响，紧接着，眼镜男抱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响了起来，“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替那个家伙受这种苦？”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大家清楚的听到了眼镜男任书杰的话。隔壁的长发少年陈浩南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静静的问道：“眼镜，那你也告诉我吧，为什么你要帮助小风逃跑？我没记错的话，当我们在制造骚乱的时候，你也加入了！”
    眼镜男任书杰陷入了沉默。
    长发少年陈浩南继续说道：“不只是你，”陈浩南提高了声音，“还有你们大家，明知道这样做不仅一点好处都得不到，还有可能受到连累，但你们为什么还义无反顾的为了帮小风逃跑而把狱警引开？”
    没有人回答，眼镜男任书杰的脸上充满着复杂的表情，“那是——那是因为——”任书杰想要说什么，可是断断续续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对吧？”陈浩南接过话头，悠悠的说道，他微笑着，仰头看着窗外继续说道：“所以你们才会帮他吧！”
    窗外月亮大如圆盘，满脸青春痘的李启文看着月亮，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哀伤，“我本来有父母，还有一个妹妹。父亲因为在社会上郁郁不得志，所以自暴自弃，整日酗酒。喝完酒之后，平日里还算正常的父亲就会突然变成一只六亲不认的猛兽，就会把不如意疯狂的发泄到柔弱的妈妈和我们兄妹身上。面对暴力，妈妈只会哭，根本不敢反抗，也不敢出手保护我和妹妹。年少的我为了不让妹妹受委屈，我就拼命反抗，但是那时候我太小了。根本不是父亲的对手。所以每次父亲一喝酒，我就背着妹妹跑出家门。后来战争爆发了，我记得那是九月，虽然已经入秋，但中午的太阳依然火辣辣的烫。那天我又被父亲揍了，于是我抛下妹妹独自一人跑了出去。只有那一次我是一个人跑的，但是——”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房间里响起了青春痘李庆文压抑的哽咽声，“但是，那一天，当我逃离家门的时候，空气中一阵刺耳尖锐的呼啸刮过，一阵巨响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当我回过头的时候，我惊恐的发现，我的家的上空一股浓烟冲天而起。当我跌跌撞撞的跑回家的时候，我的家已经不在了，地上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站在大坑边，我已经欲哭无泪，我常常在想，如果像平常一样带着妹妹逃走该多好啊……”李启文shen手擦了一下留下来的鼻涕，苦笑了起来，“好笑吧，仅仅是一次没带妹妹，仅仅是一发突如其来的炮弹，我的妹妹和家人就变成了空气中随风而逝的碎片。父母——虽然无可救药，可——突然间失去了，还——真是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