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家身为四大世家,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意,当令狐家挂出象征有人去世的白灯笼时,很多人都在猜测,令狐是谁去世了。
有人希望是令狐千仇去世了,这样令狐千仇手中的兵权就会交出来,有人希望是令狐夫人去世了,这样自家的孩子就可以嫁入令狐将军府做夫人,笼络令狐家,更何况令狐家还出了个太子妃,不愁不辉煌腾达。
然后当传出是令狐小小去世的消息时,不知情的人都震惊了,令狐小小身为太子妃,纵然是去世了,也应该是太子府办丧事,为何是在将军府,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令狐小小是太子妃,皇家的媳妇儿,怎么丧事在令狐家办?
所有人都迷惑不已,猜测太子会不会上门要人,太子就带着人来了,穿着上依然没有什么改变,一身锦袍,身上连一点哀悼的东西都没有,这下就更让人惊讶了。
“太子殿下到。”
令狐将军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跟令狐夫人坐在灵堂上,对往来吊唁的人,表示感激,令狐夫人依然伤心欲绝,令狐将军却是已经振作了起来。
沐婉兮也在灵堂之中,手臂上挂着白色的挽纱,秦无垢很是诧异,沐婉兮跟令狐小小只能算是好友,可是她居然守在灵堂之上,扶着令狐夫人,对来往吊唁的客人行礼答谢,得九公主沐婉兮亲自守灵,令狐小小死得不冤啊!
“将军,夫人,节哀,虽然本宫与小小已经和离,但是毕竟夫妻一场,理应前来吊唁,希望小小她走得安心。”秦无垢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嘲讽,太子与太子妃和离了,所以令狐小小的丧事才会在将军府办,只是为何九公主会出现在灵堂上。
“不劳太子殿下操心。”令狐千仇声音冷漠,充满敌意。
沐婉兮则是开口圆场:“小小不幸遭难,父亲心情悲痛,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父亲……”秦无垢一脸错愕的看着沐婉兮,沐婉兮叫令狐千仇父亲,他没有听错吧,沐婉兮连父皇都不愿意称呼一声父亲,却开口称呼令狐千仇为父亲,难道是为了收买令狐千仇?不可能啊,要收买也收买父皇啊,若是沐婉兮愿意开口叫父皇,只怕父皇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她吧!
“九妹,这称呼是不是错了?”秦无垢蹙眉问道,“你是公主,是父皇的女儿,这么称呼令狐将军可就……”
“太子殿下,你没有听错,当初本宫跟小小结拜为金兰姐妹,约定无论哪方遭遇什么不测,对方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如今小小被奸人所害,她的爹爹娘亲,就是本宫的爹爹娘亲,自然该称呼父亲母亲,有什么不对吗?”沐婉兮直直的看着秦无垢问道。
秦无垢面色一冷,沐婉兮这么跟他来一手,令狐千仇还怎么可能跟她反目,想到这里,秦无垢就压制不住心底的杀意。
沐婉兮只是淡漠的看着秦无垢,这个时间,宫中的人也该发现吕才人她们的死了,秦无垢得知后,还笑不笑得出来呢。
“九妹真是好孝顺,虽生恩不如养恩大,可父皇终究是你的生身父亲,你不叫父皇一声父皇,却认令狐将军为父,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父皇?”秦无垢收敛了杀气,饶有趣味的开口。
沐婉兮只是冷冷一笑:“太子殿下这话说得真是不汗颜,你还说生恩不如养恩大,南帝陛下生了你养了你,你不照样想夺了他的皇位?”
“沐婉兮!”秦无垢当场暴怒,沐婉兮却是冷冷一瞥,缓缓开口。
“太子殿下,这是灵堂,纵然太子殿下跟小小已经和离,也请你尊重已逝之人,否则的话,惊扰了亡魂,找上你,可就不好了。”沐婉兮森冷的目光看着秦无垢,让秦无垢无端端的觉得脊背发寒,好似沐婉兮已经知道是他杀了令狐小小一般。
前来吊唁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的躲开,生怕被殃及,被人怕太子秦无垢,九公主沐婉兮可不会怕,沐婉兮的性子,就算是陛下,都莫可奈何,更何况是秦无垢。
“沐婉兮,你……”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府的小厮跌跌撞撞的冲进将军府,一脸的惊慌。
“天塌下来了吗?这么慌张!”秦无垢转过身,对着小厮怒吼道。
小厮被吼得一懵,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了,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怯怯的看着秦无垢。
“发生什么事了,这般慌张。”秦无垢见小厮冷静下来,这才张口问道,话语中是满满的随意,“你是太子府的人,做事不能没有分寸。”
小厮这才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道:“殿下,不好了,皇后娘娘被杀了!”
秦无垢只觉得当头一棒,脑子嗡嗡作响,一脸茫然的看着小厮:“你说什么?谁被杀了?”
“皇后娘娘被徐贵妃杀害了!”
“你放屁!”秦无悦刚进门,准备来看看好戏,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我母妃怎么可能杀皇后娘娘!”
秦无垢一时间有些慌张,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呆愣在原地,秦无悦则是拎着小厮的衣领,不停的摇晃:“你胡说,你胡说,我母妃不会杀人,更加不会杀害皇后娘娘!”
小厮被衣领勒得直翻白眼,他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啊,宫中传来消息,让太子殿下进宫,只怕此刻去七公主府传消息的内监也到了。
“太子,七公主,你们还是先进宫去吧,到底发生了事,也要进宫才知道。”见两人都没了分寸,沐婉兮缓缓的开口,这就承受不了了吗?更多的还在后面!
秦无垢瞬间冷静下,掉头就往外面走,母后被杀,怎么可能,这么巧合,令狐小小一死,母后就被杀,不可能的,不可能!
秦无悦也是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徐家不支持她,母妃可千万不能有事,若是母妃有事,她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吊唁的众人,看太子跟秦无悦都走了,三三俩俩的告辞离去,都在嘀咕徐贵妃杀害皇后的事情,谁都没有注意到沐婉兮嘴角冰冷又残忍的笑意。
待到吊唁的人都送走了,令狐将军这才看向沐婉兮,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沐婉兮胆子竟然如此之大,一出手就杀了皇后,纵然知道自己女儿的死跟秦无垢有关,他也不敢动秦无垢,可沐婉兮动了,速度如此之迅猛,动的还是深宫之中的陈皇后,连带徐贵妃也没有逃脱!
沐婉兮撑着棺材,看着棺材中的令狐小小,嘴角的笑容依然是淡淡的冷冷的:“小小,你听到了吗?陈皇后死了,太子好像很难过,很无助,他欠你的,迟早都要还回来的,这只是开始而已。”
令狐夫人咽了咽口水,看向令狐将军,有些后怕,这孩子胆子怎么就这么大,那可是皇后,她也敢动手,若是让秦无垢反应过来,只怕会跟她不死不休。
“九公主……”
“父亲,你该叫我婉兮。”沐婉兮回过头,对着令狐千仇跟令狐夫人一笑,“外人都走了,咱们一家人陪着小小好好说会儿话,送她最后一程。”
令狐夫人抓住沐婉兮的手:“孩子,你怎么如此鲁莽,若是陛下知道了……”
“他知道了,也有心无力。”沐婉兮拍拍令狐夫人的手,“我们不是任由人宰割的人,人家都欺负到门上来了,若是不狠狠的打回去,还让人以为令狐家无人,是好欺负的!”
“可是……”
“对,我们令狐家不是好欺负的,就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令狐家也是有血性的!”令狐千仇打断令狐夫人的话,伸手拍了拍沐婉兮的肩膀,“别怕,咱们令狐家也不是怕事之人,大不了,反了这个天下!”
沐婉兮温婉的点点头,南齐的天下终究是要留给小炎的,但是令狐家若是愿意跟她去东寻,她也不会将令狐家留在南齐,若是秦无垢不动令狐小小,那么,令狐家永远都是南齐的保护神,是秦无垢自毁长城!
“陛下想必很快就会让人召我入宫了。”沐婉兮看着令狐小小的易容,“天气炎热,早些让小小入土为安吧,接下来,就是收账的时候了!”
“明日一早出殡!”令狐千仇沉默片刻后,镇定的说道,“婉兮你先去休息片刻,宫中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从昨日到现在,你都没有休息过,小小的事情,让你操心了。”
沐婉兮摇摇头:“你们二老先去小憩片刻,我在这里守着,等我入宫后,父亲再来换我,母亲本身就身子弱,且去休息,这里有我。”
令狐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拍了拍沐婉兮的手,一句话也说不来,任由侍女将她扶下去。
令狐千仇目送令狐夫人离开,压低声音:“若是发生突变,你尽管逃走,有东寻皇后的身份在,陛下不会将你如何的。”
“父亲,陛下已经濒临油尽灯枯,南齐要乱了,您可一定要保重好身子,看着那等谋害小小之人,落得如何凄惨下场!”
令狐千仇一愣,随即想起沐婉兮是何人,做事必定都是有把握的,当即点点头:“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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