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凌熠辰便带着钦天监的人,去往万佛寺祈福。
昭圣太后亲自前往送行,慈爱的叮嘱凌熠辰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虽然是去东寻的国寺祈福,安全也很重要,慈爱的模样,丝毫让人看不出一丁点的狠辣与恶毒,若不是知道两人之间,势成水火了,凌熠辰都要以为昭圣太后真的在为他担心了。
“太后娘娘放心,朕都记住了。”凌熠辰幽幽的说道,“太后娘娘年龄大了,要注意休息,没事不要去未央宫。”
昭圣太后的面色扭曲了下,尴尬的笑笑:“若是没有什么事,哀家也不想去未央宫,毕竟瑞王妃对哀家多有误会,她又临近生产,哀家又怎么会去打扰她呢。”
凌熠辰狐疑的看了一眼昭圣太后,脸上的怀疑丝毫不掩饰,看得昭圣太后差点下不来台,不过凌熠辰也没有太过于为难昭圣太后,转身上了龙撵,长长的祈福队伍,缓缓的离开视线。
昭圣太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若不是凌熠辰死了,东寻会大乱,她还真想让凌熠辰一去不复还,不过这次能除掉沐婉兮,跟沐婉兮肚子里的小杂种也够本了,现在逞口舌之强,没有任何用处。
“太后娘娘,我们回吧。”
“嗯。”昭圣太后心情愉悦,沐婉兮即将生产,皇帝不在帝都之中,她倒要看看,生产之际,沐婉兮还如何跟她斗!
“太后娘娘,皇上临走前曾下令,任何人不得擅长未央宫,否则,杀无赦!”杨嬷嬷无不担忧的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要闯未央宫吗?
“杀无赦吗?”昭圣太后鬼魅一笑,“瑞王妃难产,哀家为了皇嗣,不得不进未央宫帮忙,那些胆敢反抗的人,全部就地诛杀,罪名是意图谋害瑞王妃跟皇上的孩子。”
杨嬷嬷简直想为昭圣太后这个理由拍手叫好,瑞王妃生产之际,未央宫定然是群龙无首,皇上肯定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才会让安宁公主府的女官进宫,为的就是主持大局。
“那么,太后娘娘,我们首先要处置的就是这位安宁公主府的女官了?”杨嬷嬷激动的问道。
“自然。”昭圣太后眉眼微挑,“那夏女官定然是沐婉兮的死忠之臣,不过空置住也好,若是瑞王妃身边的侍女全部被杀了,反而说不过去。”
“也是,总要留那么几个人,让皇上相信,瑞王妃是真的难产。”杨嬷嬷会心一笑,“太后娘娘,产婆,奴婢已经找好了,就等着瑞王妃发作,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很好,未央宫那边,一定要密切注意,一旦有任何的端倪,立刻让人将未央宫包围起来,另外严守消息,在瑞王妃生下孩子之前,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瑞王妃要生了!”昭圣太后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是。”
未央宫中,沐婉兮此刻满头大汗,面色苍白,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口中塞着毛巾。一副十分痛苦,却又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俨然已经快要生产了。
未央宫的人却没有一点异常,依然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风平浪静得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徐嬷嬷一边安抚沐婉兮,一边催着产婆:“准备好所有要用得东西。”
“是,嬷嬷。”
“王妃,别着急,生孩子不是那么快的事情,深呼吸,保持体力,现在才开始,只是苦了你了,不能吭声,生孩子有多能,奴婢也知道,可是为了你跟孩子的安全,您一定要忍住!”徐嬷嬷一边给沐婉兮擦汗,一边安慰。
冬儿跟青瑶两人比较镇定,所有守在外面,一副未央宫一切正常的模样,秋儿跟紫苓则是在里面帮忙,怕这两人表情露出什么端倪,让人看出什么来,所以两人都在房间内等候。
沐婉兮吐出口中锦帕:“嬷嬷,不能在宫中生产,未央宫有密道通往宫外的水月小筑……”沐婉兮喘了一口气,“让替身代替我留在未央宫中,紫苓跟秋儿立刻送我去水月小筑,皇上在水月小筑等着。”
“紫苓,秋儿,速速带王妃离开这里。”
“是。”
秦国公府的产婆也跟着离开了,房间中也有她一个产婆,其余人都被安置在另外的地方,那些人不能动,一旦动了,就会惊动昭圣太后,她们所有的算计都会功亏一篑。
紫苓跟秋儿用担架抬着沐婉兮,身形快如闪电的窜入密道之中,徐嬷嬷跟产婆随后,夏娜件所有人都离去后,让另外一个人出来,但看样子,竟然跟沐婉兮长得一模一样,这是夏娜的易容术,已臻入化。
密道之中,借着微弱的光芒,紫苓跟秋儿在不停的疾行,沐婉兮已经发作几个时辰了,待到凌熠辰离宫后,才选择出宫,这个时候,昭圣太后的爪牙也应该包围了未央宫,只待王妃发作,就会冲进去吧。
“王妃,你还好吗?”紫苓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我还好,不必担心。”沐婉兮的呼吸有些粗重,显然是在极力的忍受着即将生产的疼痛,没有想到重活一世,竟然这般凄惨,生孩子都要躲躲藏藏,想到上辈子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沐婉兮的手,轻柔的放在腹部,孩子,不用急,很快,很快你就能见到娘亲跟爹爹了,娘亲跟爹爹会很疼很疼你的。
腹部传来的阵阵隐痛,终于有了缓解,沐婉兮差点落泪,这是个体贴的孩子,总是明白她的心意,体贴又温柔,这般性子果真是个女孩,温柔似水,又体贴暖心。
沐婉兮眼角似有泪光闪过,孩子,作为娘亲跟你父皇的第一个孩子,你定然会很辛苦,不过不用担心,娘亲跟你父皇都会护着你的,任何人都休想伤害到你。
紫苓见沐婉兮的呼吸稳定下来,松了一口气,跟秋儿两人将速度提高到极致,在黑暗的密道中,不知道行走了多久,当沐婉兮都以为还要走很久的时候,紫苓的速度慢了下来,隐隐有光线透进来。
“兮儿。”
沐婉兮听到熟悉的呼喊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孩子,你的父皇已经在等候你的降临了,他会是一个很温柔很疼你的父皇。
“皇上,王妃发作了,要生了。”紫苓快速的说道。
“快出来,速速去房间,我已经让人去准备热水跟毛巾了。”凌熠辰快速的闪到沐婉兮的身边,握住沐婉兮的双手,“兮儿,别担心,老头子也在,你跟孩子都会安然无恙的,我也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沐婉兮点点头,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汗水不停的滴落下来,连嘴唇都咬破了。
紫苓跟秋儿将沐婉兮抬进房间中,凌熠辰当即也跟着走进去,徐嬷嬷脸色一黑:“圣上,女子生产,你一个大男人进来做什么,平白的沾了污秽!”
凌熠辰面色一沉:“徐嬷嬷,朕岂能跟那些凡夫俗子一般,朕的王妃为了朕的孩儿在生死关头徘徊,你却不容朕陪伴在身边,这是何意?”
“皇上,妇人生产,最是污秽,皇上万金之躯……”徐嬷嬷话还没有说完,凌熠辰已经推开她,大踏步走到床边,搬了个矮凳坐下,握住沐婉兮的手。
“兮儿,我在这里。”凌熠辰的手心满是汗水,他听说女人生孩子就跟走鬼门关一般,他不敢离开,若是不守在这里,他害怕沐婉兮就那么离开了他。
沐婉兮看了一眼在身旁的凌熠辰,想让凌熠辰出去,可是阵痛来袭,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咬牙硬一挺,不想惨叫出来,惊吓凌熠辰。
只是她低估了生产的痛苦,当真正要生产,那才叫真正的痛,沐婉兮再也忍不住了,尖声惨叫,产婆跟大夫都忙坏了,凌熠辰满头大汗,被沐婉兮痛苦的样子给吓住了。
“兮儿,没事,没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徐嬷嬷看着凌熠辰紧张的样子,心底竟然松了一口气,皇上是真心实意待王妃好,换了其他男人,谁会在女主生产的时候,陪伴在侧,就算是普通的农夫都不会这么做,可是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却这么做了。
徐嬷嬷给沐婉兮灌了一碗参汤:“王妃,撑着些,已经能看见头了,很快就能生下来了,深呼吸,用力。”
沐婉兮痛得浑身战栗,将凌熠辰的手臂抓出一道道伤痕,痛呼声不绝于耳,看得凌熠辰心惊胆战:“兮儿,别怕,有我在,有我在,咱们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再不生了。”
徐嬷嬷听得满头黑线,这生孩子是哪个女人都要经历的,皇上倒好,进来陪着,王妃没有说什么,他到是惊得直说不生了!
“闭嘴!”沐婉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着凌熠辰怒吼,“孩子都生到一半了,难不成还能塞回去不生了!”
凌熠辰嘴角直抽搐,他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到沐婉兮那般痛苦,顿觉生孩子好可怕,只要沐婉兮陪在他身板就好,孩子不是那么重要。
“王妃,头已经出来了,用力!”徐嬷嬷打算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呗吓坏了凌熠辰,产婆抬起头,惊吓的说道。
沐婉兮抓着凌熠辰的手,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生孩子上面,孩子,你一定要平安!
“哇哇……”孩子的哭声响起,沐婉兮总算松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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