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之异灵崛起》神林之境 第十章 虚空

    阳光透进巨树，雾气曼妙于光里，柔和轻飘。
    西暮云将外氅披于南怡身上，自己则靠在树边安静望着她熟睡的脸颊。
    “封印了五百年，你的心却还没有清醒”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西暮云心头一酸，忙站起身，周边一片黑暗，他知道自己进入了虚空界1。
    “外公”
    此刻，他望着面前的老人
    五百年了，他的容貌未变，精神依如松柏，只是鬓角的银丝多了。西暮云双唇微颤，对他的挂念在虚空里得到了满足。他多想再与他坐于廊端，闻着紫檀香，品茶听雨，弹指间博弈厮杀。只可惜，一子落盘，天下抵定，而他们终究没有下完那盘棋。
    二人相互对望，所有的前尘往事在此时显得极其安静。
    许久，老人先说话了：“解开你封印的是她吗”西百里冰冷审视着熟睡的少女。
    西暮云身子一怔，随即答道：“是”
    “既能破了封印，自不是什么凡类。”他淡淡道。
    “据我所知她只是普通的部族少女，在机缘巧合下解了我的封印。”
    “呵，暮云，你以为我会相信凡人能在机缘巧合下，解了我们九老封印”西百里冷笑一声，眼神突凌，周身白光凝聚，集中到他双眸。
    “万象眼”西暮云深吸一口气，顿感不妙，却因灵力不足，无法畅如在虚空界里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西百里法眼顿开。
    “怎么可能”这时西百里面色难看，嘴里不停喃道：“怎么会有如此邪乎的灵力不可能不可能”他摇头，踉跄一步，眉目杀气顿显，五指一出，对准熟睡的南怡。南怡不知自己大难临头抿了抿嘴，继续酣睡。
    西暮云看西百里神色，当下举起不死鸟，飞身挡在南怡身前，急道：“外公，不可”
    西百里眸色凌厉道：“这妖女眉间集聚黑气，日后定当祸害人间，必须诛之”他言辞凿凿，虚影如烟化开，气势贯过西暮云，令他身体瞬间麻痹，不死鸟落地。
    “障儿，你被封了灵力，没想到为了救这妖女，竟能抽身拦我。今日我杀了她，断你心头祸根，从此干净”语毕，西百里掐住南怡脖子，西暮云强撑回身，却看他指骨突出，似是用了很大力气要她性命。
    “不”就在他焦急万分时，南怡眉间黑气顿出，缠上了西百里的手，无声无息间，却看他半臂竟失。
    竟能吞噬我的虚影西百里怔住，望着手上附着的黑气，思考良久，随而惊呼：“难道是魔炎”
    万火枯竭，魔炎不灭，蔓延之时，天地巨变普天之下拥有黑火的除了魔君，竟还有这个少女她是谁到底是谁
    就在他难以置信望着黑气时，一片暖色金光附于他手，这光温和，竟慢慢吞噬黑暗，复原了他的虚手。
    “怎么会这样“西百里不明。
    思索间，黑暗角落隐现出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这身影被光所覆，看不清她的容颜。只听她恳求道：“不要伤害她，求求你，我不希望她出来。”
    “你是谁”西暮云纳纳。
    月白身影道：“我是她的守护人。”她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眉头紧皱的南怡道：“不再让她孤独的人。”
    “胡言乱语，快说，那丫头到底什么身份”西百里忍不住心中疑问，逼迫少女道。
    月白身影不为所动，淡淡回道：“她没有任何身份，不要对她动手，否则你会死”
    西百里闻言，终忍不住，斥道：“该死的是你们”他的虚影快速幻化开，直逼月白衣衫少女。那少女没有任何动作，就在西百里手上的闪电锐光要击中她时，一道红光闪现，烟气四出，只听一声嚎叫，竟是一个威武的独角兽，它阻挡了西百里的攻击
    西百里惊呼：“角端2怎么可能”要知道角端是传闻中的异兽，早已消失万年，这少女竟能召唤异兽，莫不是有高强的通灵术。
    西暮云也大惊，他望了一眼南怡，再看面前月白身影的少女，脸色凝变。
    “住手吧，我无心伤人。若你还想伤她，我怕到时候，我也控制不住。”少女讲得诚恳，西百里目光闪烁，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道：“你就是她眉间包围黑气的金光”
    少女微微点头
    “刚才是你救我”
    少女应声：“我会一直看好她，一直”语毕，身影逐渐淡出，随着角端幻化一道金光回到南怡眉心。
    西百里闻言，没有再动手，良久缓过神，对西暮云道：“你可知我用万象眼看到了什么”他试图让他清醒。
    西暮云知道万象眼有洞察一切的能力，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抬头对自己敬重的人，道：“无论是什么，如果外公要她性命，孩儿便会拼死阻拦。”
    他说的坚定，坚定的让西百里不住倒退了几步。他悔恨摇头，眼神苍凉道：“藏于柔情多绵针我用九灵法老之名保你不受极刑，你却不知悔改暮云啊暮云，五百年前，你身为琉璃境继承人为一个侍女发动战争，现在你被封了仙灵还要管这少女”西百里穿着青黑色长袍，头上戴着银色束冠，眼神闪烁。
    闻言，西暮云跪倒在地，向他磕了三个响头，道：“我继承了不死鸟族的巫王之灵，有些事情早已料到凶吉。辞墨死后，我以为枯木不会逢春只是，谁又能算得过时间。”他存于凡尘，所有冷淡无情在逢春之时便已无悔
    “这就是你的答案”老者充满威严的脸终究崩塌，他的容颜较刚才老了许多：“我早该想到，你的性子如你娘亲。”闭上眼，想起女儿西鸿影在世之时也是如此坚持的跟着那个男人而去，不禁心头苦涩，红了眼眶。
    “孩儿不孝”西暮云最怕伤到外公，只是这一切早在五百年前，苏辞墨死的时候就已注定。
    “唉”听闻，西百里长叹一声，眸子里的严厉转化为一丝难言的慈爱，他多想抚一下自己外甥的头发，告诉他：万世千年，只要他有难，他都会以命相守
    多看了一眼昏沉熟睡的南怡，西百里最后提醒道：“这个少女并不如你所见得那么简单。我今日要留了她性命，他日，她会要了更多人的性命。”
    西暮云身子一怔，初衷并未改变：“如果真是如此，到时候，我会阻止她。”
    “怕你阻止不了。”老人背手，回身对自己最心爱的外甥道：“到时候你会更加痛苦。”
    “能否阻止，看孩儿还在不在乎自己残命。”
    西百里哑然，自己的乖外甥，连命都不顾了，他还能说什么说多了只是徒增二人隔阂。他存世太久了，再也不想见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至于这少女是谁为何有这般力量，他的万象眼也无法看得透彻。他只看到她眉间的黑气涌动着，里面尽是一些惨无人道的画面。那些画面像一幅幅流动的水墨画。画里有苍生，苍生里遍布死亡。
    如果，如果不是那道金光包围着那团黑气，它一定挣脱出来。这种潜在的危机，让他感到不安。只是在黑气缠着他手时，它似乎并没有想要吞噬他，那个金光极力遏制着黑暗的杀戮。
    到底该如何呢西百里不算个残忍无道的法君，因此世间拥有万象眼的就只有他。他对那道圣光保有一丝信心，于是他没有再回身，而是踱步往前。他需要去了解这个少女的身世，或许，这将是一个惊天的秘密，或许这个秘密将会改变整个四界。
    虚空界缓缓崩塌，空气里只剩西百里的余音：“是劫是缘，她能在冥冥之中解了你的封印，我便随着上天的指示，如若这少女潜藏的灵力爆发，你不能忘记自己的承诺，以命抵命。”
    在最后的一瞬，老人还是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外甥，五百年不见了，今天终是见到了。
    “你解除封印的事情琉璃境的几位长老都知道了，既有如此巧合，望你从此做个简单之人。否则否则我也再难保你。”他的声音颤抖，缠绕在巨树之间。
    “外公”西暮云对着空气默默叫出声。九老能放过他，定是他苦苦求情。他对他的疼爱，其实他都知道。
    虚空界1：虚空界是用破碎之术制造出来的虚拟世界，是通过念力所产生的影像。
    角端2：我国古代神话中的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