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真界都在帮我成为天下第一》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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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云剑彻底平静了下来，而燕珏却像是傻了一样抱着归云呆站在原地。
    少年受宠若惊一般地看向宁霄，而他的师尊只是走到桃树跟前折了一截带着花的树枝，示意他攻过来。
    燕珏低头看着怀中仙气袅袅晶莹剔透的灵剑，眼睛里的光似乎更盛了些。
    “还请师尊赐教！”
    燕珏向宁霄施了一礼，率先攻去。
    归云为宁霄佩剑，乃是绝品，而燕珏使着它一开始还颇为吃力，后来慢慢地竟然也找到了技巧，且对方的招式……由一开始对上宁霄的青涩渐渐变得熟练，甚至挥剑之间有了一丝她的招式痕迹。
    宁霄意识到这一点后心下微惊。
    她本来打算过几招就停手，但是现在她想要看看燕珏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宁霄进一步放缓了攻势，开始使用内门弟子都会修习的基础剑法，桃枝上还缀着几朵桃花，从前的温和花香此时变得凌厉至极。
    燕珏挥剑的动作越来越吃力，归云剑的剑柄沾上了他手心的汗水，再加上他已经气喘吁吁，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而他本人也捂着胸口撑在地上喘气。
    宁霄垂目，看着连头发都被汗湿的少年，心下越发肯定。
    她刚才使用基础剑决和燕珏过招，一开始对方应对手段青涩，但是到了后面已经能够使出几招她用过的招式。
    在不到一炷香的切磋之中就从敌人身上学会了几招剑式……这等悟性，就连宁霄也不得不惊叹。
    宁霄没去管掉在地上的归云剑，而是先扶起了一手撑地的燕珏，归云剑见主人没理自己又扭了几下，宁霄这才给它捡了起来。
    “你做的很好。”
    将人扶起来之后宁霄竟然夸奖了一句。
    得到宁霄夸奖的燕珏高兴不已，只觉得连肺部的疼痛感都减轻了些。
    他这么仰头看着宁霄，那双清澈的眼睛让宁霄觉得有些熟悉。
    ……似乎，有点小五的既视感。
    小五每次吃了鱼之后都会这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宁霄手指一颤，终于想起来似乎好多天都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宠物了。
    秦凌骄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宁霄亲手扶起燕珏不说，还夸了一句，再联想到自己，少年咬了咬侧牙。
    【燕珏的天赋比秦凌骄要好的多，你以后多注意燕珏即可。】
    宁霄没接系统的话音，而是点评了一下目前两个人的水平:“差劲。”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她手腕一翻，将归云剑收入储物戒内，而后毫不留情地对两个弟子道。
    二人水平在同龄人之中算得上天赋异禀，但是宁霄并不清楚别的什么人的标准，只是和她筑基期的时候比起来，差的有点远。
    她当时在系统监督下，刚迈入筑基就逼自己辟谷，到了筑基八阶时，基础之扎实，剑法之精妙，甚至可以越级挑战金丹修士。
    而这两个，别说越级了，连谷还没辟。
    燕珏一愣，没想到自己刚得了一句夸奖就又被说差劲，而秦凌骄则更是直接睁大了双眼。
    “你——！我怎么差了！”
    到底是千尊万贵养大的皇子，虽然之前一直压着脾气只靠着态度地表达出点不满，现在一被人说差劲就立刻忍不了了。
    他从小一直被人肯定，也的确是高出同龄人一大截，突然就被人说是差劲，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红衣少年睁着眼睛，眼里的固执与不可置信几乎化为了实质。
    宁霄注意到了这点，但是她却没有给秦凌骄一个台阶下，而是向他道:“你资质比之常人的确好一点，但是基本功太差。”
    “ 你能到如今的境界，并非是你努力修炼的缘故，而是被资源堆出来的。”
    修炼之事，只能一步一个脚印，虽说气运也是一部分，但是更要靠自己的悟性、努力。
    宁霄身为宗主座下唯一弟子，什么好资源没有，但是也没见她用多少，那就是因为纯靠资源堆出来的弟子，越往后，修炼进阶就越困难，底子更是差一大截。
    秦凌骄是曌国五皇子，资质还好，皇室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往他身上砸。
    却不知这一举动，从长远来看，是在害他。
    宁霄将对方气恼的神情收入眼底，她轻启朱唇，漠然道:“再这样下去，你就废了。”
    或许是怕这个“废”字无法让秦凌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宁霄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这辈子只能止步于元婴。”
    筑基是迈入求仙问道的门槛，金丹算是规规矩矩，从元婴开始就是小有所成，而再往上境界的修士数量就是断崖式般的下降。
    ……她竟然说自己只能止步于元婴？
    秦凌骄本就不喜宁霄，对她有着敌意，如今被自己讨厌的人贬低，他的头更是嗡嗡作响。
    但是偏偏，他又没有底气反驳宁霄的话。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万一自己只能止步元婴呢？
    本来倨傲的红衣少年听到宁霄毫不留情的，堪称刻薄的评价之后，气愤不甘心之余还有惶恐害怕。
    他刚才也是看出来了，看出来燕珏虽然与他同一境界，但是气息绵长，实战水平也要更高。
    看着秦凌骄不知道是气是怕的愣神表情，宁霄那句想要说的【就算用天材地宝堆到分神期，只怕也渡不过雷劫】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与秦凌骄对视半晌，转头去看燕珏。
    宁霄本来想说【你比他好一点】，但是余光注意到还缓不过来的秦凌骄，她换了种说法:“你的基本功相对而言好一些，但还是不够。”
    系统:【……】
    系统:【你以为你很委婉吗？】
    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婉的宁霄:“？”
    然后她便看到了旁边更加失魂落魄的秦凌骄。
    “……”
    她有说错什么吗？
    燕珏本来认认真真地听着宁霄讲话，但是宁霄却突然不说了，少年抬头，发现宁霄的注意力似乎又转移到了秦凌骄身上。
    他不由觉得难受，加之宁霄一开始就是看上了秦凌骄，他……怕不是只是靠着运气进来的，思及此，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些。
    “师尊。”
    如清风拂面的一声师尊，让宁霄与燕珏四目相对。
    对面的少年正微微扬着头看他，一双清澈恬淡的眼睛就这么牢牢盯着她。
    燕珏给宁霄的印象一向是懂事知礼，此时神情中竟然隐隐透露出了些许委屈，也不说话，只抿着唇看着她。
    燕珏之前的同门与他说过，面对长辈，往往是任性一些的孩子更容易得到怜爱，他本来不屑这个说法，但是如今自己师尊注意力放在秦凌骄身上，是不是就是因为对方的任性狂妄？
    那如果他也放肆一点……宁霄会不会多看看他？
    ……他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追逐这抹白影，如今长大了，站到她面前了，反而还有人挡在他们两个中间。
    宁霄微微愕然，虽然修真界对于年龄不是很敏感，但是按凡人算法，已经快五十岁的宁霄面对刚刚十四五岁少年的骤然委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此事的确是她的不对，在和燕珏说话时还分出注意力给另一位弟子。
    系统添油加醋:【我就说了只管燕珏就好。】
    宁霄没搭理它，对着神色微恙的燕珏道:“虽然底子不够，但是你若勤恳修炼，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她的语气照旧淡漠，但是此时却蕴含了一些别的情绪。
    宁霄后退一步，对着两人一齐道:“我本事虽不大，但是你们既然拜我为师，那我定然会倾力相助。”
    如果遵从本心，她是不愿意收徒的，但是既然收了，她就要负起责任。
    这方面，宁霄还是拎的很清的。
    白衣女子将手中桃枝投出去，从储物戒中掏出两枚铃铛。
    “这两枚铃铛是霁水谷傅长老赠给我的，其响动之声可使人神智清明，不为魔物或环境所惑，如此，就当作我送给你们的拜师礼物吧。”
    宁霄将两枚铃铛分别递给二人。
    宁霄照旧清冷孤绝，一个回眸都能使人呼吸一窒，她平视两个弟子，语气平静却珍重:“愿你们未来能够扬清厉俗，仙途平坦。”
    “愿如此铃，一世清明。”
    她像以往那样站在那里，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秦凌骄抬手将铃铛死死攥在手心，他抬眸看着神情平淡的宁霄，突然就泄了气一般，放下了胳膊，将铃铛握在手心。
    而燕珏则将宁霄给的信物珍重地收好。
    在燕珏性命垂危之际，白衣仙人就是握着剑横断魔物，玉骨一样的手指捏住剑柄，剑锋寒光乍现，杀气却不是对他，满身脏污的小孩仰着头努力去看，但是仙人以轻纱覆面，他只看清了对方额间的一朵娇艳桃花，那朵艳暖的桃花将高不可攀的仙人拉近了。
    燕家覆灭时，他刚刚五岁，根本不懂得什么报仇什么仇恨，只知道害怕，但是他运气好，一直浑浑噩噩地靠陌生人救济为生，对未来、对理想一无所知。
    直到他看见了救下自己的仙人，心智混沌的小孩突然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想成为与那白衣仙人一样的人，挥剑斩魔，想与她一样，拯救更多像他这样的人。
    宁霄当年下山的随手之举，却被燕珏刻进了灵魂。
    当初脏脏的小孩已经成了干净挺拔的少年，虽然外貌变了，但是那人的影子却从未模糊过。
    他绝不会辜负宁霄的期望，总有一天，他会拥有能够与面前女子并肩的实力。
    兼济天下，救赎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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