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行者的综漫远征》第二十章 乖离之威

    伴随着一阵飞沙走石，王之军势裹挟着惊天动地的气势向吉尔伽美什冲了过去。
    尽管大敌当前，但是英雄王依然毫无惧色——她直面这等壮观场面的红色双眼中满是愉悦的色彩。这是只有享尽世间荣华富贵的王者才能体会到的，超乎常理的感觉。
    实际上，Archer正在因为这样的对手而欢欣雀跃。
    她早就已经厌倦了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小打小闹，这场圣杯战争在她的眼中看来就跟闹剧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爱人的确是在追求着圣杯并有着更为远大的目标，恐怕她早就心生厌倦了吧。
    如今，她终于遇到了让自己认同的对手。Rider的挑战值得让她全力以赴。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空灵，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明的低语。
    “梦存高远，志在称霸……这股热情的确值得称赞，但是将士们啊，你们要明白，只要是梦就终究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白皙修长的手指打开了王之宝库的大门，但是钥匙的拥有者却并没有展开铺天盖地的攻势，而仅仅只是拿出了一把剑。
    “而本王，就是叫醒你的那个人。”
    ——那把武器真的能被称为是“剑”吗？
    它实在是太怪异了。有着剑柄和护手，长度也跟一般的长剑相仿。但是最关键的剑身却和传统意义上的刀剑相差甚远。三段圆柱紧密相连，并不算锋利的剑刃被扭曲成了螺旋状。三个圆柱如同锁链一般紧紧缠绕在一起，交互回旋的延伸出去。
    是的，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的确不能被称之为“剑”。这是早在“剑”这一概念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东西。这是神在创造了人之前创造的神性产物，或者说，这把剑就是神的意志的体现。
    磨盘的三段圆柱回应着天体的运行，各自以足以匹敌地壳变动的巨大力度相互摩擦撞击，滚滚而出的魔力简直难以估量。
    “让本王给你无尽的长梦画上一个句号吧，让你们见证这个世界真正的法则！”
    Archer纤细的手臂高举过头顶，初始之剑徐徐加快了转速，每一圈都更加的迅速，比以往的任何一圈都要更加迅速……
    Rider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但是他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轰隆隆！
    伴随着飓风的声声轰鸣，剑柄中迸发出令人窒息的庞大魔力。
    “醒来吧！‘Ea’，与你相称的舞台已经布置好了！”
    Ea，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神话中，是“天”和“中”的掌管大地与水源的神祇。被吉尔伽美什如此称呼的“乖离剑”自然也是在神话之中见证了一切的原初之剑。这把剑的用处就是在这片天地尚处于混沌的时刻，将天地一分为二，赋予其确切的形态。
    如今，傲然回旋的神剑卷起阵阵的烈风，正蓄势待发准备重新上演那创始之初的奇迹。只能听见那傲立于天空的黄金王者宣告道：
    “看好了，这就是‘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天空在颤抖，大地在咆哮。
    庞大到足以震撼宇宙法则的魔力，喷涌而出。
    Archer将剑一挥而下——她根本就不需要瞄准任何人。在乖离剑的恐怖破坏力之下，绝不仅限于什么“敌人”。在纵马疾驰的Rider面前，大地崩裂，无数深渊裂痕被撕扯开来。
    巨大的暗红色光束炮吞噬了整片空间。
    不仅仅是大地，乖离剑刺穿了包含这片天地在内的整个世界。它的攻击已经不能用命中与否、威力如何来形容了。士兵、马匹、沙尘、天空——征服王固有结界当中所有以此空间为依凭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那道毁灭性的斩击之下消失殆尽，就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剩下。
    一剑挥落之前，森罗万象不过是没有意义的混沌。
    一剑挥落之后，新的法则区分出了陆地、海洋与天空。
    开天辟地的激荡之力奔流而出，这早已超过了对城宝具的范畴。所有有形与无形之物都在这样无以伦比的力量之下分崩离析。这才是让英雄王自诩为超越者“对界宝具”的真实面目。
    之后，就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载着韦伯与伊斯坎达尔的神威车轮在冬木大桥上着陆了——大桥的对岸，黄金的Archer微笑的看着他们。灯光照耀之下的吉尔伽美什就宛如遗落在凡间的精灵一般美丽，征服王和他的Master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怎么回事……”
    周围的黑暗仿佛在一瞬之间获得了形体一般，蠢蠢欲动，就如同想要将这座桥上的人全部吞噬。
    “来了吗？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一旁偷窥的家伙——鬼鬼祟祟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
    ——嘿嘿嘿嘿嘿。
    并非是实际的声音，而是响彻在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底。阴森诡异的笑声突然响起，随后，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长袍所笼罩的神秘人缓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就在看到这个人的下一秒，一种韦伯从未感受过的难以言表的恐惧慑住了他的灵魂。他浑身颤抖，牙齿打颤。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没有次序起来。
    似乎，这个人就代表着恐惧的本身。
    “我从你们身上嗅到了我兄弟的气息……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虽然这个人说着询问的话语，但是从他的姿势看来，他似乎并不准备得到确切的答案——更像是一种开战的信号。
    伊斯坎达尔握紧了剑柄。
    他征战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样扭曲的存在。或许把他平生所有面对的敌人加在一起也没有眼前这个人一半邪恶。
    他润了润嗓子，刚想开口说什么，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向他袭击了过来。征服王举起自己的宝剑想要抵御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偷袭，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道影子就真的像是影子一样穿透了他的宝剑，但是在抽打到他的身体上的时候伊斯坎达尔却感觉到他仿佛是被一辆牛车狠狠地碾过去了一样。
    “呃啊！”
    Rider庞大的身躯被打飞了出去。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同时，身边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声音——吉尔伽美什落在了他的身边。
    “看样子对于这个敌人，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英雄王高傲的扬起了头——眼中闪过了一丝罕见的忌惮。
    “三言两语很难解释清楚——况且本王对此事也并非尽数知晓，不过，为了不让这个家伙妨碍到卡萨的计划，必须要在这里阻止他！”
    伊斯坎达尔也在此时收到了来自抑制力的命令。
    前一秒还是敌人的两个人现在却不得不选择联手作战，毕竟，敌人是来自世界之外的，超乎想象的规格外的敌人。
    “那么，看来我们的对决要延后了？”
    “哼，暂且就饶你一命吧，杂碎。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我再来取你的性命。”
    伊斯坎达尔听完，发出了爽朗的大笑，驾驶着神威车轮向黑袍怪客发起了气势汹汹的冲锋——至于韦伯，则被他安置在了较为安全的位置。
    战斗的等级已经被提高到了寻常魔术师无法参与的高度。
    敌人是让能够把世界都劈成两半的人都要郑重其事地对待的恐怖强者——还有什么比这更为强大的敌人呢？征服王没有任何理由不去挑战，只要突破了这一道难关，前方恐怕就是世界的尽头了吧。征服王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正在眼前安静地等待着实现。
    在伊斯坎达尔的身后，英雄王不慌不忙的释放出王之财宝中的宝藏。二十、四十、八十——宝具之群熠熠生辉，星罗棋布的在虚空当中散布开来。那耀眼的星光下，吉尔伽美什恍若真正的神明。
    令人惊讶的是，伊斯坎达尔之前被乖离剑一击全部葬送的王之军势也逐渐的浮现在了征服王的身后——抑制力利用她强大的创造力为征服王回复了他全部的力量。再次复活的勇士们也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声，跟随者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两位王者发起了冲锋。
    但是，这样真的会有效吗？
    黑袍怪客掀起了兜帽，露出了一张灰绿色的、布满鳞片与扭曲触手的脸。面对着这样铺天盖地的攻击，他露出了一个足以称之为“惊悚”的微笑。
    ——消失了。
    无论是漫天飞舞的宝具，还是热血沸腾的勇士，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更为恐怖的是，无论是吉尔伽美什还是伊斯坎达尔都完全没有察觉到消失的过程。就好像那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征服王放缓了脚步。
    并非是他感觉到了畏惧，而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前进了——数把散发着黑色不祥气息的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膛。
    ——真是奇怪的武器。
    征服王如同事不关己一般感言道。
    “看来……我的远征，也就到此位置了吧……真遗憾，不过也算是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
    伊斯坎达尔眯起了血雾中越发模糊的眼睛，略带不甘的低吟道。
    吉尔伽美什脸上的表情已经被惊骇代替了。
    实力的差距竟然如此巨大吗？他们两个人几乎竭尽全力，但是就连拖几分钟的时间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吉尔伽美什甚至没看清敌人出手的方式。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是一向高傲的英雄王无论怎样都无法接受的。
    “抱歉了，卡萨，我可能……要食言了。”
    少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逐渐消失的Rider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