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一刀破空》第一百零九章、晓梦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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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晓梦的道
    任平生望着晓梦，也已不止过去了多久。
    风更狂猛，雨更雨大，天空电闪雷鸣不止，两人也已不止伫立了多久，任平生终于缓缓开口了。
    似乎因为天气的原因，也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声音也忽然说不出的沙哑，只有一样没有变化——冷酷无情。
    ——一样的冷酷无情。
    他的言语也如他的刀一样，一刀下去绝对致命，也绝对的关键。
    “你要看的并不是我的刀。”没有任何语气的强调，可很肯定。
    “不是？”晓梦笑了笑：“你认为我不是来看你的刀的？”
    “是的。”任平生：“你想要看的并非是我的刀，你想要看的事你自己的道。”
    一道闪电忽然在半空中劈下。
    这一道闪电看上去仿佛从两人的中间劈下一样，随即又是巨大的轰鸣声，只可惜如今的两人都已瞧不见这一切，也听不见这一切。
    晓梦眼中已闪过了一抹精芒，冷淡面容上忽然流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一刻她仿佛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虽然还是仙风道骨超凡脱俗，可身上仿佛已带上了一种俗世红尘的味道。
    她的声音也已变了，虽然清冷如冰，可已带上了一份少女的温度，仿佛春风在寒冬中吹过，虽然还是一样的肃杀，但任平生还是可以感觉得出那言语之中的阵阵暖意。一！品￥侠
    “我的判断没有出错，你应当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晓梦：“是的，我想要看的并非是你的刀，而是我的道。”
    “这和我的刀有什么关系？”
    “原本没有半点关系。”晓梦：“只可惜十二年前，我拜在师尊门下的时候，你不应当让我看见你的刀。”
    晓梦沉吟了一下，缓缓的道：“那一刀在你眼中或许也只不过是一刀，可在我眼中已不一样，我从你的刀中看到了死亡。”
    任平生沉默不语，只是望着这个追寻大道的女人。
    “我修炼的是大道，大道本就要忘却七情六欲，断绝生死杂念～「。”晓梦：“你的那一刀我不但已瞧见了生，而且也瞧见死，最有趣的是我在你那一刀之中已瞧见了自身对于死亡的恐惧。”
    任平生打断了晓梦的言语：“因此你一定要看我的刀？”
    “是的。”晓梦道：“我一点要看一看你的刀，你的刀已成为我心中的魔障，唯有破除魔障，才能直寻大道。”
    任平生冷冷一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瞧见过我的刀？”
    “我知道。”晓梦：“迄今为止但凡瞧见你这口刀的人，除开墨家高渐离以及东君焱妃两人以外，其余的人都已死了！无论什么人在面对你这口刀的时候，都必须有死亡的觉悟。”
    “你呢？你是不是已有了这种觉悟？”
    “我已经来了。”晓梦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也已道出了答案。
    ——她已经来了，也已将刀交到了他的手中。
    这也岂非已将自己的生死都已看淡呢？
    或许不是晓梦已看淡了生死，而是已下定了决心——或突破死亡的恐惧，继续追寻至高无上的大道，或倒在刀下，以身殉道。
    任平生面上没有变化，可心中已开始变了。
    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的心或许早已不存在了。
    一个没有心的人，对于世上一切的事情都很难生出什么情绪，可如今他忽然已发现了一件他已不能不承认的事——他的心并非已不存在了，他的心一直都存在，只不过被自己掩藏了起来。
    前往咸阳这一路上，他的心至少也已动了两次。
    ——第一次是在灵州。
    风雨楼中，三口剑，三个人的交锋。
    他已破除了胜七，吴旷的地泽二十四，他本可以杀死这两人。
    若是以前，他已杀死这两人的。
    他的那一剑绝对没有手下留情，可胜七为吴旷挡下了致命的剑气，而吴旷为胜七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两人都没有死，可也和死差不了多少了。
    他只要再出一剑，这两人就必死无疑。
    可他偏偏没有出第二剑。
    那一刻他也不能不承认他的心仿佛那一瞬间已经活了。
    他似乎也已被这种兄弟之间的情谊感动了。
    如今这一次他的心又已动了。
    因这个叫做晓梦的女人动了。
    这绝非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更不是什么一见钟情。
    而是因为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殉道精神。
    若不能追寻大道，便以身殉道。
    这种情感也已令任平生动作。
    他已低下头。
    刀在腰间。
    那口相伴来到这个世界的刀。
    他的手也已握住了这口刀。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的七情六欲也全部一瞬间消失了。
    这一瞬间他的眼中也已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看上去也已不是一个人，他看上去似乎已经死了。
    他的身上带着死亡的气息，他的人仿佛也就是死亡。
    晓梦感觉出了任平生的变化。
    她笑了。
    这一刻她笑得愉快极了灿烂极了。
    她笑得最愉快得时候，天地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刹那静止住了。
    呼啸的狂风已止住，飞坠的大雨也已停顿，飘摇在半空中的树叶也已停顿在半空之中。
    一种灰暗的气息渐渐从晓梦的身上弥漫开来。
    乌云密布，天地一片漆黑。
    可此时此刻这方天地也不是漆黑，而是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晦涩。
    半空之中的电闪雷鸣，这一瞬间也已不在任平生、晓梦的眼中。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仿佛也已隔绝出现了令一个世界。
    ——天地失色。
    倘若是道家人宗掌门逍遥子在此，一定可以看得出这真是道家极其深奥极其高明的绝学——天地失色。
    一刹那之间，这座石桥都已笼罩在这一道家绝学之下。
    而晓梦在这一瞬间居然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刹那之间，她已出现在任平生的身后。
    她(的的的)的手中有剑。
    一口剑谱上的名剑。
    剑名秋骊，剑谱排名第九。
    这口剑足以在剑谱排名第九位，晓梦这个人也足以在天下高手之中排名前十。
    人与剑刹那似合一。
    随即长剑出鞘，晓梦也已刹那消失。
    只有一口剑，一口在死亡之中蕴含这无限生机的剑。
    天地失色是死亡、任平生更是死神。
    而只有这一口剑是生。
    以生对死，以生求生。
    这一剑已不是一剑。
    而是生与死的较量，而是晓梦和任平生的较量。
    任平生长身而立，这一瞬间天地已死了，他似乎也已死了。
    这一刻他仿佛也已是一个死人了。
    紫女、弄玉已回到了简陋的客栈，她们坐在窗前饮茶听雨声。
    紫女忽然轻声吟叹道：“．ˇ小楼一夜听春雨，不是夜，却已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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