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定不负冠军侯之名》第六章 自负，小子受教了

    “哈哈哈，好一个吾往矣！白先锋莫惧，夏某奉命前来驰援！”白轩身后，一豪言响起。
    但见夏渊手持钢刀冲在最前方，身后一千轻骑全部持矛杀将过来，骑兵两侧便是那徒步奔来的二百校刀手。
    脱脱惊慌，他隔着沙尘不能看清后方援军多少，但阵阵马蹄、声声马嘶却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就在此刻，白轩动了。
    只见白轩手持墨云冲向一人，高高跃起，墨云于手中盘旋而至。只一下变洞穿了一人胸腔。
    随后墨云坐于那人战马之上。战马桀骜自然乱动乱跑。
    白轩夹紧马肚，趁着战马发疯乱闯之际，舞动墨云收割着一片又一片的生命。
    见战马一直悲愤嘶鸣，白轩赶紧勒紧马绳。战马吃痛前蹄高高抬起。
    此时冲过来的匈奴人手中斧钺弯刀无一不是扑了个空。白轩趁势居高临下连出数抢，枪枪毙命。
    夏渊看的清除，大声吼道：“白先锋好样的，无愧我大汉子民！兄弟们冲啊！敌寇就在眼前，今日我等当展现天威，扫尽此处蛮夷！”
    就在白轩于包围之中杀出一条口子之时，夏渊率军也加入到了战场。
    “呵，千余人而已，我天命神军十倍于尔等，如今尔等竟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脱脱冷笑，面前汉军仅千人尔，而自己身旁有胡人万余。在他眼中，无论如何汉军必败。
    夏渊率先杀出，钢刀所向之处惨叫连连。甚至有不少匈奴人手中兵刃都被砍断。
    白轩见状御马而动，此刻胯下战马已经妥协。就这样长枪策马而行，所过之处甚至将匈奴人抛飞了起来。
    匈奴人中惨叫连连，而汉军又有何不同？
    脱脱手持铁棒冲入汉军之中，届时如进无人之境般，每一棒都像在诉说自己的愤怒。
    自古来使棍棒者，无一不是力大无比之人。因为棍棒无锋，却是最长的钝器。更有甚者一棒下去就有开山裂石之威。
    眼见数十人已经丧命脱脱手中，白轩胸中怒火中烧。
    即使是死去的是普通的士卒，但是也是自己的同胞。
    白轩又斩三人，脱身纵马奔向脱脱，手中马绳紧勒，战马便跃了起来，直奔脱脱而去。
    一枪刺出，宛若蛇游丛林般灵巧。可脱脱也并非寻常人，铁棍一扫便挡掉了这一攻势。
    两人居此，四周自然而然地腾出了一小块儿区域。这是先锋对先锋的战斗，于寻常士卒而言可谓是神仙打架，谁若靠近准遭殃及。
    两匹战马摆头摇尾，大有一战之势。可两人却冷眼相观，没有任何举动。
    一阵狂风掠过，脱脱率先杀向白轩。铁棍砸下大有一击毙命的信念。
    白轩反转墨云换手而持，用枪尾挑开迎面砸来的铁棍，随后掉转枪头，墨云在其腰间打了个转后直击脱脱面门。
    脱脱被那一枪挡的虎口有些发麻，此时只得俯身躲过这一枪击。
    脱脱反应迅速无比，顺势用那强有力的臂膀夹住墨云，使白轩一时之间无法抽出。遂一棒打了过去。
    白轩没有放弃手中的墨云，但见铁棍扫来，左手紧抓马鞍整个人竟横踹了过去。
    这一脚踹的脱脱没有任何防备。而那一棍扫出脱脱也是坠下马来。
    铁棍横飞数米远，而白轩也是跃下马来轻轻用力，将墨云插入地面。
    他白轩今天就是要搓一搓匈奴的嚣张气焰，也借此让这蛮夷知道“霍姓冠军虽已故，世间仍有汉人存。”
    脱脱堪堪站起身来，捂着胸口突出一口血痰，随即双拳紧握摆好架势。
    而白轩则是淡定自若，一手居于身后，一手先前微伸摆出了个请的姿势。
    “狂妄！”脱脱大声吼道，霎时间一拳轰出。他对自己的力量有很大的自信，像这种娃娃兵怎能扛得住他这一拳。
    可这并不是狂妄，而是实力。
    白轩见状便以拳对拳，冷哼一声：看看谁的拳头硬。
    ‘砰砰砰。’
    一连二十八击相碰，此时的脱脱手臂早已发麻，而白轩依旧淡定自若。
    “没了力气吗？”“白活几十年？”白轩一句句的嘲讽像是无形的钢刀割在了脱脱心中。
    曾几何时，脱脱也是东怨匈奴中的武榜眼，其拳脚功夫除却寥寥数人外，无人再出其右。
    如今，却被一个他认为低等的汉人将军打的双手几乎废掉，这是何等耻辱。
    抖了抖发麻的双臂，脱脱又是一拳轰了过来。
    而面对他这一拳的并非是梆硬的拳头，而是一脚。
    白轩一脚踹出，已然脱力的脱脱自然是接不住的。
    只听一声闷响，脱脱整个右臂几乎痉挛。白轩也是得势不饶人，一拳轰向脱脱胸腔。
    这一击，力道十足，脱脱整个人被打的踉跄后退三四米。
    挨此重击，脱脱伏地捂着胸口呕出一口淤血，再抬头时面前出现的则是一个肘击。
    砰。
    一声闷响，这一击直直地击中脱脱太阳穴。脱脱眸光一黑，便倒在了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吐着血水，只有出的气，再没进的气。
    “傻大个儿，长这么高，却如此不经打？”白轩说完也是大口喘着粗气。他知道，一个人如果必胜的信念有一丝动摇，那么他就已经输了。
    走到墨云前，白轩拔出墨云一枪刺穿脱脱身体，而后将其挑了起来给匈奴众人看。
    此时还在以命搏命的匈奴人见先锋已死，瞬间没了士气，在反抗之余便快速退往大漠。
    夏渊见状正要下令追击却被白轩止住。
    “我们不熟沙海地形，亦不知他们后方是否还有援军，穷寇莫追罢了。”说完便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清点战场之后，夏渊向白轩禀报了汉军伤亡。当白轩听到有二百八十人当场死亡的时候无比自责。
    在他看来，是因为自己的自负使得中了匈奴援兵之计。而这二百八十人本该拥有首战胜利的喜悦，可此时只是一句句冰冷的尸体。
    白轩下令，将人带回营地安葬后，便骑上那匹夺来的战马回了辕门。
    大营西侧十余里，一白袍青年无视雨水跪在那里。
    这里是一片衣冠冢，不知多少先人曾埋骨此处。
    白轩将那二百八十人埋于此处，便下跪赔罪。在他看来，每一个逝去的人都是一个本无辜的生命，而为国捐躯者，又有几人可得马革裹尸？
    卫青撑着纸伞慢慢走到白轩身边，拍了拍还跪在地上的白轩以示安慰。
    今天汉军歼敌三千余人，更是斩杀了敌军一先锋。卫青为白轩首站之功绩大摆庆功酒。可白轩本人则未赴宴，而是独自来到了这处荒凉之所。
    在白轩看来，今日的他并无功，只有过。是他的不听劝阻，是他的自负让二百八十人客死他乡。
    卫青蹲在他的旁边，一句句开导着白轩，换来的则是白轩一句‘他们本不该死，他们本也应在喝着庆功酒。’
    “小白，不必过于自责了。战争终究会有流血，会有牺牲。”卫青细声安慰道，可白轩并未抬起头，只是静静的听着。
    “自古以来，战争没有正义或非正义之说，只有对错而已。”
    “匈奴人扰我边境，杀我子民，我们当卫国安邦为己任，此方为对的。”
    “我知道你在自责自己的自负，年轻人嘛，不狂妄还是年轻人吗？去病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更狂不是么？”
    “他们是为国捐躯的勇士，可能史书不会记载他们的名字，但史书也定会记载他们的名字—大汉军人。”
    “今天我们首战胜了，几乎算是完胜不是么？最重要的是为将者知道了自己的缺点，这一点就是最大的胜利”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若你能改掉年幼的狂妄，更加沉稳，便是比斩杀敌军先锋更大的收获。”
    “战争，不像下棋那样简单。这里面有算，有计，有排兵布阵，也有兵法丛生。”
    “沙场，不是你一人之勇便可撑起来的，懂么？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在这次战斗中成长不少，你要记得，皇后娘娘和我可是对你给予了厚望”
    白轩听着听着突然出声问道：“为何敌军如此不讲武德？派万人于身后支援？”
    卫青听了笑了笑：“你的围棋下的很好，这点还不明白么？”
    卫青没有停顿接着说道：“若是先行队知道我军如草木，那后行者便不可驰援而攻。若是先行队不敌我军，后行者自然接应。”
    “两军而争，没有任何留手，只有胜利才是所有借口和理由的前提。”
    白轩听完又地下了头，对着衣冠冢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并在心里保证‘如此过错，不会再犯。’
    卫青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示意让他回去，不少军士还等着给他敬酒呢。
    “大将军，再给我一刻钟吧，让我再陪陪他们。”荒郊野地处，后世几千年又有何人能记得，卫国之士葬身于此？
    卫青没有逼他，只是转身离开了此地，走时淡淡的说了句话却直击白轩内心：
    “若是战争，真的如文人提笔写的诗辞一般，真的如墨者挥汗撰的本纪一般，几千年来，又怎会有那么多的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