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菩萨》第64章 浮出水面

    “阿弥陀佛！”我情不自禁宣了一声佛号。 
    他们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大师，怎么了？”
    我说：“没事，只是看着这景色好，有点兴奋。”
    他们说：“没事就好。”
    冬季夜长昼短，我们在山里没转一会儿，就下山回去了，到了初五，他们要迎财神，我也去凑热闹，初七夜里，我一直在想：“娑婆世界的初八，据说有众星下界，有些地方要供星君的，不知道金聚世界有没有星君下界。”
    反正第二天初八，龙门村可没有人供星君，不过到了初九，却有人供天，看来什么神仙佛祖，都不如老天爷大，至少在世人眼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过了元宵节，这年才算过去，不过有一些稍微远一点的亲戚们，年都还没有拜完呢。
    邵天尧已经开始准备进京赶考了，本来我并不知道他这么早就做准备了，还是翠柳那丫头说漏了嘴我的知道的。
    这半个多月，我已经玩遍了龙门村，还去王老实家看了王小七几次，看到他一点事也没有了，我又给他包了个二两银子的压岁红包。
    正月就这么过去了，二月二一大早，邵天尧来叫我去看鲤鱼跳龙门，翠柳进来叫醒我：“菩萨，六少爷来请菩萨去观看鲤鱼跳龙门呢。”
    啊？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我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不就是为了看鲤鱼跃龙门吗？要不是邵天尧来叫我，我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哦。”我答应着起身，洗漱后吃过早饭，跟着大家一起出门去看鲤鱼跳龙门，来到河边的时候，岸边已经挤满了人。
    好在河岸够长，而村里人口并不算太多，所以我们多走了一段，绕到稍微下游没有什么人的地方，紧张的盯着河面。
    众人议论纷纷，据说是村里唯一看过鲤鱼跃龙门的老头说大家来早了，得等到辰巳之交的时候，龙门才会浮上来，现在还是卯辰之交，还要等一个时辰呢。
    不过等也不是只有我们在等，鲤鱼门也在等，我听到有人说：“看，鲤鱼都排好队了。”我一看河水，鲤鱼都贴近水面缓慢的游着，摇头摆尾，好像在等待什么。
    这些鲤鱼，有红色的，有青色的，有乌色的，有大有小，大的超过一尺半，小的才半尺出头，头都朝着上游。
    放眼下游，还不断的有鲤鱼继续游过来，队伍排得长长的。
    鲤鱼的寿命不长，不知道要多少辈子，才有这么一次跳龙门的机会，这要是成功了，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看着鲤鱼们尚且知道上进，我心里无限惭愧，我太懈怠了啊。
    邵天尧说：“不知道一会儿龙门出现出久，这么多鲤鱼是不是都能跳。”
    我说：“应该都能吧？要不然怎么会排队？早打架了。”
    他说：“但愿吧。”
    我说：“人这一辈子，能看到一次这样的稀奇事，也不枉此生了。”
    他说：“是呀。”
    他的书童苏暖说：“哎，我说少爷，要是我能跳过龙门变成龙啊，给我皇帝我都不当。”
    翠柳就怂恿苏暖：“苏暖，我听说菩萨力气大，一会儿叫菩萨把你丢过去，怎么样？”
    苏暖看了我一眼，不出声，我问：“想不想？想的话贫僧可以试一下。”
    苏暖说：“想是想，可就怕万一真的过去了，就要离开少爷了，我有点舍不得。”
    邵天尧说：“你个傻瓜，离开我怕什么？你要是跳过去了啊，那可比当了皇帝更光宗耀祖。”
    苏暖迟疑片刻说：“那就请菩萨帮我一试吧。”
    我说：“行。”又问翠柳，“你就不想试一下？”
    她说：“奴婢怕。”
    我问：“你怕什么？”
    她说：“奴婢怕万一没有过去，掉下来还不摔个半死。”
    我们都笑了，我说：“没有舍身成仁的勇气，又怎么能够修成正果呢。”
    邵天尧说：“大师说的极是。”
    忽然我看到一条比较特别的红鲤鱼，因为它的须比其他鲤鱼都长，有几分像年画上的龙须，我想，它应该可以跳过龙门变成龙吧？
    于是我指着它，叫邵天尧：“你看，它这须。”
    他一看，说：“怎么有点怪怪的？难道这是龙须？”
    他这一说，边上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对它指指点点的，甚至有人说，要是它跳不过去，早晚也会修成妖怪的。
    “哗啦啦……”上游不远处的河段，河水开始翻腾，发出巨响，好像烧开了的水在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齐刷刷的紧盯着那里，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呼吸后，人群中传来议论，说是那个看过上次鲤鱼跃龙门的老头说，这是龙门要上来了，不过可没有这么快，没有半个时辰根本就不可能上来。
    人群开始躁动，大家都很期待这一幕，也不知道这龙门长得什么样，都在各种猜测。
    河水翻腾的越来越厉害，响声也越来越大，排着队的鲤鱼开始不安，没过多久，就开始后退了。
    我们都很奇怪，不知道鲤鱼为什么后退，那老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说上一次的时候也是这样。
    后退的过程中，鲤鱼死了一大半，都浮在水面向下游漂去，不过大家都等着看一会儿的鲤鱼跳龙门，可没有人去捞死鱼。
    等到这些死鱼被冲到肉眼看不见的下游，河心的水面起了变化，透过河面，可以看到接近河面的水中有一座牌楼，正在缓慢的向上浮动。
    “看，龙门上来了。”有人叫起来。
    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变化，我和身边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还浸在河水里的龙门。这一刻，岸上很安静。
    河水下的龙门越来越清晰，片刻后，门楼顶上的飞檐，四角已经如针尖一般刺出了水面。“看，龙门开始浮出水面了。”有人叫起来。
    “哦，终于上来了。”是呀，终于上来了，只要再稍等片刻，大家就可以看清楚这龙门到底长得怎么样了，更可以一睹期待已久的鲤鱼跃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