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谢后》160 叶北轩醒了

    叶靖山听见她的回答,便已经知道她的弦外之意了,那便是一场早就安排好了的偶遇,亏他这么多年以来还一直将此视为最珍贵的回忆一直藏在心里。w w . v  m)
    便是拿出来回忆一次他都觉得不舍得。
    他现在再想起来,怎么都觉得当时的自己好笑的很。
    分明她都不爱自己。
    “朕知道了。”叶靖山垂下首,语气间显然染上了些失落。
    夏子绡知道叶靖山此时所想究竟是何,但她却不想解释上一句,便这样误会着吧。
    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可以让他们两个人都彻底地狠下心来。
    这样能不能说是自己也少欠他一些?
    “夏子绡……”叶靖山又悠悠开口道。只不过在途中顿了一顿。
    说到底,夏子绡还是期望着他接下来说的话的,因为她不知道他将要说些什么。
    “你一直都在骗朕,朕就这样被你骗了二十年。”叶靖山说来说去也无非是这些已经说过的话。
    对于夏子绡,他始终是心狠不下来的,那些扬起语调无情的话,他也始终说不出来。
    或许他真的是应该向夏子绡学一学的,她的心,向来都是狠戾的。
    这一点,叶靖山素来比不上夏子绡。
    夏子绡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若是叶靖山能生气地责问她几句,也许她还能反驳上几句。
    可是叶靖山偏偏是这样的失落绝望的样子,好像夏子绡真的做了些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
    一向妙语连珠的夏子绡竟在此时词穷了。
    “你当真以为朕是不知道的吗?朕还没有那样的蠢。其实朕都知道,一直以来,你究竟做过了些什么。”叶靖山双目望着夏子绡。
    夏子绡的手心突然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薄汗,“皇上知道了些什么?”
    这其实才是夏子绡一直以来都执着于想知道的问题。
    “还是那三个字,顾、清、荷。”叶靖山一字一句道。
    夏子绡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愣,但依旧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但她绝不能像上次那样反应那样强烈。
    “还有如同像是清荷那样的人,清荷腹中的孩子也失去的很是突然。”叶靖山依旧望着夏子绡缓缓道。
    “皇上莫不是以为顾清荷腹中的孩子是我所害的吧?”
    夏子绡只觉得好笑,从前的他有多么的宠爱自己,那么到了现在他便将不曾对自己生出的猜疑一股脑地施到她的身上。
    甚至他都想将那数年前的悬而未决的疑案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自己在他的心里已然成了那世界上最坏的人,自然自己就成为了最可疑的人了。
    尽管夏子绡并不想多言,但她还是想去为自己正名。
    她未曾做过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为之背黑锅的。
    “皇上,臣妾与这事情并无干系。”夏子绡的背挺的很直,叶靖山忽然就想起了御花园里那棵最为茁壮的松柏。
    “当初朕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到了现在,朕忽然就想明白了。”
    “皇上明白了些什么?”
    “明白了你并不可信。”
    “臣妾没有做过那件事情。”夏子绡还执着于这件事情,被人怀疑以及诬陷的滋味她先前曾尝过几次,真的不好受。
    她已经不想再尝了。
    “可朕不会再相信你了。”叶靖山这话说的那般决绝。
    夏子绡听见了自己心里那最后一抹希冀熄灭的声音,她听得极为清楚。此时自己的一颗心便像是漂浮在万丈大海的一页小船。
    而叶靖山,注定是无法躲避的迅猛的风浪。
    “是吗?”夏子绡有些无力的问道,这更像是她在自我问答。
    “难不成在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朕还是如同以往那般继续装作不知情一样的宠爱着你吗?朕真的是做不到。”叶靖山有些崩溃。
    分明做错的是她,分明是她背叛了自己,她凭什么认为这一切还都能恢复如初?
    是她太过自信了一些,还是自己太没有底线了。
    夏子绡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凭什么呢?就凭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不盼望着这一幕的发生。就凭她现在心里渐渐涌出来的痛意。
    现在是否晚了些?
    可是她若是说了出来,那叶靖山又是否能相信?
    大概是不会相信了的吧,他应该也不愿意去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做?为什么她能对自己那满心的爱意视若无睹且忍心将之踩在脚下呢?
    难不成自己的爱对她来说便这样不值得一提吗?
    叶靖山每次这样想的时候便会陷入这样的困境,而且很难再走出来。
    所以此时的叶靖山显然是又囿在了其中,他的脸上携着一抹决绝的恨意,向着夏子绡一步步地行去。
    夏子绡知道现在的叶靖山很是危险,她应该逃才是,但她却不想逃避。
    她的目光迎着叶靖山的脚步愈发的有些迷离了。
    叶靖山在距离夏子绡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满面的狠戾,那是夏子绡从未见过的他的样子,至少是不曾面对自己而生出的。
    “子绡……”叶靖山脸上的神情愈发的淡漠,他的手轻轻地便扬了起来。夏子绡亲眼瞧见他的手慢慢地覆上了自己的脖子。
    一阵刺骨的寒意便透过了她的肌肤伸了进来,夏子绡寒的一个激灵。
    夏子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没有躲避,而是任由着叶靖山手上的气力越来越大。
    她渐渐变得无法呼吸,她此时能闻到的唯一的气味便是叶靖山手上那熟悉的味道。只是从前那温柔的那一双的手如今携满了杀气。
    他现在是真的想杀死自己。
    只是她的双目却不想闭上,她只想看着那叶靖山。
    她实际上就是在与叶靖山打着一场赌,赌他是否还是为自己感到心疼,堵他的那颗心是否还会为自己而跳动。
    “子绡,你不该这样做的,我待你这样好,你不该这样做的。”
    叶靖山手上的力气没有松下一分,反而更重了几分,他一面摇着头,一面愤怒道。
    夏子绡觉得他是疯了。
    夏子绡真的不想再期待了,也没有什么盼头了,她干脆闭上了眼。
    死在他手里倒也好,这一辈子她活的真是太累了,死了也好,这未尝不算是一种解脱。
    就在夏子绡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叶靖山忽然就红了双眼,眼中的柔情显而易见。
    只是夏子绡永远不会察觉出来。
    “夏子绡,你到底要干些什么?你还瞒了朕些什么?”叶靖山故意装狠道,他只是想将自己眼中的那一抹脆弱隐去。
    夏子绡突然睁开了双眼,大力的咳了几声,“臣妾无话可说。”
    “子绡……”叶靖山终于是忍不住了,装出来的狠戾一下子便消散不见了。“朕真是恨你,想杀了你。”
    “那皇上便杀吧。”夏子绡这话说的很是不在意,似乎叶靖山想杀的从来就不是她一般。
    “可是朕舍不得,朕怎么就这么没有用呢?”叶靖山的眼泪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夏子绡只想别过自己的双眼,她不想见到叶靖山的这个样子。
    可是自己的脖子被他束缚的实在是太狠了,她只是感觉自己下一秒就将死去。
    就在两人无语的时候,突然那床的方向便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父皇,你这是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怯生生地问道。
    原来是叶北轩醒来了。他刚醒来的时候,便望见了自己的父皇在掐着母后的脖子。母后显然是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可父皇却依旧不肯松手。
    叶靖山猛地一惊,但却没夏子绡惊得厉害。
    叶北轩来不及思考些什么,只是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叶靖山的身边。“扑通”的一声便跪了下来。
    “儿臣虽然不知道父皇与母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儿臣请求父皇能放过母后。”叶北轩着急的很,他看见母后那已经被憋得通红的脸,心疼的很。
    叶靖山仿佛这才回过神来,手上那温润的触感令他生惊,他已经不敢去看对面的夏子绡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他更像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
    他急忙便松开了手,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夏子绡这才有了可以喘气的机会,她的双腿猛地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
    叶靖山便那样望着她,也不上前去扶一下。
    叶北轩也顾不上许多了,连忙跪着向前爬去。
    “北轩,你停下,不用去管她。”叶靖山赶紧喝住了他。
    “父皇,母后她……”
    “朕说了,你不必去管她。她不值得。”
    “父皇,为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叶北轩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又会是怎样的事情能让父皇这样对待母后。
    父皇对母后那深沉的爱,叶北轩一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从前他以为,世上最美好的感情不过是如此。
    叶靖山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跟叶北轩解释这一切。
    任凭是谁,也是无法接受这一切的吧。
    还未待到叶靖山回话的时候,夏子绡便浅浅道:“本宫自己起来便是了。”说罢又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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