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谢后》第四十一章 第一场戏

    苏蓁在陆长歌走后又想了许久,夜已是很深了,她躺在床上也是很久了, 却仍是翻来覆去地合不上双眼。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陆长歌所说的那番话就一直回响在她的耳边及脑中。
    苏蓁其实本不想与陆长歌有太多纠缠的,奈何他给出的条件太过诱人,苏蓁有些抵挡不住,而且她的好奇心又向来比旁人重些。
    苏蓁最终心里的那个天平还是倾向了同意,果真做好了这个决定,她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没一会儿便进了梦乡。
    翌日一早,苏蓁便被流烟急急地唤了起来,苏蓁揉着眼睛问道:“可是有何事?”
    “公主,秦扶鸯来了,她指名道姓地说是要见您。”
    苏蓁的困意顿时全都消散,像是来了精神,“这戏恐怕是要开场了。”
    流烟却是一头雾水,“公主,您说的是什么戏啊?”
    苏蓁笑了笑,“日后我再讲与你听,流烟,先为我梳妆吧,梳的精致细雅些。”
    流烟为苏蓁挽了个端云髻,苏蓁整个人都显得落落大方。流烟在一旁笑着道:“公主想要精致,那奴婢为您取来那件碧袖云天裙吧,您可是很少穿呢。”
    苏蓁愣了愣,思虑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
    苏蓁换好那绫裙后,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竟半晌也没说出话来,倒是一旁的流烟不住地啧啧称奇,夸得苏蓁双面微红,苏蓁忙站起身,道:“我还是再换件衣裳吧。”
    流烟眼疾手快地就将苏蓁按在了木凳上,笑着道:“公主何必不好意思,既是有客人来了,公主您就要盛装相迎。”
    苏蓁只觉得流烟的话颇为在理,便将那换装之心匿了起来,缓缓站起身,“流烟,我们走吧,秦扶鸯可不是有那耐性之人。”
    流烟刚才道秦扶鸯是在王府中的纯如阁中等着,苏蓁记得要去那纯如阁必须要经过那拂云阁。
    “王爷可起来了?有没有去见秦扶鸯?”苏蓁行到拂云阁门前这才问道。
    流烟还未曾回答,苏蓁便听见有人道:“我也是刚起,正打算去呢。”苏蓁不用抬眸,便知是陆长歌。苏蓁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这秦扶鸯不是你找来的吗?”
    陆长歌没有答话,只是又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苏蓁,笑着道:“王妃今日真是与往日不同呢。”
    苏蓁突然有些不想理会他,美目瞪了他一瞬,转身便走了。陆长歌早知她会如此,也慢慢地跟了上去。
    苏蓁的步子愈发快了,陆长歌只笑着喊道:“昨夜的话你都忘了吗?“
    苏蓁立即停下了想要向前迈去的步子,好似定住了一般,向着身旁的流烟示意她也一并停下。
    陆长歌这才快步地走去,苏蓁望着他,满目皆是怒意,陆长歌好似没看见一般,气定神闲地拉过苏蓁的手,小声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我们自然要亲密些。”
    苏蓁对于他的说法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生着气,最终还是问了道:“陆长歌,这秦扶鸯……”
    “不是我找她来的,不过我倒是想听听她究竟要向你说些什么。”陆长歌淡淡道。
    苏蓁本就与陆长歌没什么话要说,二人一路上都很是沉默,只是苏蓁的手一直僵着,有些冰凉,陆长歌隔着自己的袖子便能察觉到那双手的主人此刻是有多么不自在与不情愿,他的脸顿时便沉了下来,想也没想地就将自己的手掌覆在了那葇荑上。
    苏蓁只是刹那间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王爷,还没到纯如阁呢,戏不必做的这样早。”
    陆长歌望不见苏蓁的表情,只是觉得自己的手上空空的,她的香气还淡淡地残留在他的鼻尖处,莫名的失落感便向他袭来。
    陆长歌很好的掩了自己的情绪,依旧快步向前走去。
    直至到了纯如阁门前,陆长歌这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伸出手来,望着后面还在小跑着的苏蓁,眸中似有浅浅笑意。
    苏蓁真想立即掉头回自己的倚翠阁,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她能做的唯一一件泄气的事便是将自己的手狠狠地砸向了那只伸出许久的手上。
    陆长歌只觉得好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是那个始作俑者脸上露出疼痛难耐的表情,陆长歌已隐隐地看到她的手心已泛起了红意。陆长歌本想对她投以可怜的目光,奈何终究没有忍住,还是笑了起来。
    苏蓁若不是想起秦扶鸯还在这纯如阁中,她早就发作出自己积攒了许久的怒意了。苏蓁还未来得及回话,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轻轻地被牵了起来,掌心的痛意也立即消散了不少,她抬起眸来,陆长歌笑的很是友善,“我们进去吧。”
    苏蓁愣愣地点了点头,便被陆长歌牵了进去。
    秦扶鸯在阁内等了许久,这才听到动静,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面容镇定,端坐在那木桌旁。
    秦扶鸯没有想到陆长歌也一同来了,眸子中立即有了微光,可却又瞬时暗了下来,因为她看到陆长歌与他的新王妃——苏蓁十指相握。她本想起身迎接的,身子还未起来又落下了。
    “我只说要见你的王妃,你怎么也来了?”秦扶鸯没有好气的问道。
    “我怕她有危险。”陆长歌一字一句道,可苏蓁听来却有些好笑。
    “放心吧,我不敢对她做什么。”秦扶鸯笑着道,可苏蓁却觉得她那是苦笑,她总是觉得秦扶鸯好似喜欢着陆长歌,却又不敢确定。
    陆长歌没有答话,也没有起身,只是唤来了门外的小太监道:“将趣儿唤来纯如阁,就说本王想喝她泡的茶了。”
    苏蓁这才知晓,这场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无论是她,还是秦扶鸯,都是这戏的配角,趣儿才能算是主角。
    “陆长歌,若你不是皇子,而我了无牵挂的话,你知道我最想干些什么?”秦扶鸯无悲无喜道,一双眸子便在陆长歌身上流转。
    “杀我。”
    秦扶鸯笑了,缓缓地站起身,“可你是皇子,是我姐生前最爱的人,我也有家人,我终究是杀不了你。”秦扶鸯愈说愈痛苦,双眼已经有了迷蒙之感。
    苏蓁便在一旁看着,不住地打量二人的神情,似是以此想觉察出什么。
    陆长歌这次没有答话,待秦扶鸯再抬起头来,面上已是正常神色,不再去看陆长歌,只是向着苏蓁道:“我知道你也想见我,所以我今日便来了。”
    苏蓁一脸震惊之色,刚想点头时,身后的门便被人推开了,原来是趣儿来了。
    苏蓁再转回身时,之间秦扶鸯脸上布满了惊讶与恐惧之情,双手颤抖地指着进门的趣儿,“你,你是渠儿?”
    苏蓁顿时也懵了,这场戏大概只有陆长歌一人是清醒的吧,不过苏蓁倒是明了,自己只不过是这场戏的引子罢了。既然这场戏已经开场,接下来的戏码便与她无关,她只需要专心地赏戏就够了。
    趣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连忙解释道:“秦姑娘,我是趣儿,并非渠儿。”
    “趣儿,趣儿,不可能,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渠儿她分明是死了……“
    陆长歌听后立即抓住了秦扶鸯的柔肩,似是怒喊道:“你怎会知道渠儿死了,这件事明明没人知道的。”
    秦扶鸯的脑子一片空白,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许是真的被吓住了,又许是被陆长歌摇晃的了。她似是喃喃道:“是啊,她死了,死的好惨,从那么高的悬崖上直直地落了下去,又怎会不死?”
    陆长歌的双手瞬时便滑了下去,满面皆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从悬崖上,怎么可能?他不是被人杀死的吗?”
    秦扶鸯突然清醒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话,陆长歌竟是这副模样。她总是以为陆长歌这个人天生便是冷漠的神色,永远的一个表情。就算自己的姐姐死了,他也不曾为她有过哀戚的神色。
    原来终究是不爱啊!
    秦扶鸯不知说些什么,便听见瓷杯碎裂的声音,趣儿却不慌忙的去捡拾,眸中突然有了笑意。
    残忍的笑意,不屑的笑意,苏蓁只觉得面前的趣儿变了个模样。
    ”陆长歌,她说的没错,我是坠了崖,只是我命大,还是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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