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谢后》第三十六章 愿与不愿

    趣儿就这样一直跟在陆长歌的身后,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趣儿的心一直在忐忑着,好似心头上架了一面鼓,她不清楚王爷究竟唤她,她也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陆长歌便走在前面,时不时地还往后看看趣儿是否还在,眸子中满是趣儿所看不懂的神色。
    所以每当趣儿察觉陆长歌有转身的念头时,趣儿便会道上不轻不重地道上一声:“王爷,我一直都在。”
    陆长歌那欲要转过去的身子便微微地有些僵了,好半晌后,他才将那一半身子又僵硬地转回去。不知为何,趣儿只觉得心间漫过阵阵心疼和苦涩,她的头突然有些疼,起初还好,可慢慢地趣儿竟觉得那痛意愈发深了。
    “好痛……”趣儿开始呓语起来,许是陆长歌与她离得有些远,所以并未能听到她的喃喃声。
    好似天地都翻了个位置,天不再是头顶上的那片天,连地也不是脚下的那片地。趣儿有些晕眩,眼前忽然便生出了大片大片的黑暗,猛然间就将她吞噬了。
    陆长歌等了许久都没再等到趣儿的那句话,便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唯有那被风吹动的细草嫩花罢了,哪里还能寻到趣儿的踪影?陆长歌霎时间便有些慌张,忙小跑着去寻趣儿,眼神有些茫然。
    没一会儿,陆长歌便看见倒在地上的趣儿,陆长歌的心跳都漏了半拍,跌跌撞撞地行至趣儿的身边,双腿一下子瘫软了起来,“咚”的一声便跪在地上,他却一点疼痛都未感到。苍白的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到趣儿的鼻子处。
    陆长歌那颗已经悬在自己喉咙中,下一刻就要跳出的心终于回到了原先的地方。还好,趣儿的气息未散,还好,趣儿这次没有离开他。陆长歌的眸中隐隐有泪花闪烁。陆长歌忙将趣儿抱起,快步行向自己的拂云阁。
    太医查看了趣儿一番,只说并无大碍,但趣儿究竟为何昏倒,自己也不甚清楚。陆长歌略有不快,便将那太医轰了出去。待太医退了出去,陆长歌这才踱步来到趣儿身旁,静静地坐在身边,望着趣儿那熟睡的样子。
    “你与她长得真像,若非你们二人的性子差的太多,我便认为你就是她了。可你昨夜说的那些话,我……”陆长歌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说着说着,趣儿那紧闭的眸子终于慢慢睁开了,“王爷,你在说些什么?”趣儿一醒来,便看见王爷坐在自己身边,只是那些话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陆长歌这才回过神来,“你醒了?”
    趣儿这才恍然,原来自己还躺在王爷的床上,她顿时有些慌张,忙一面从床上起身,一面小声道:“王爷,奴婢不是有意的。”
    陆长歌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趣儿,我有些事想问你。”
    趣儿立即站定了身,“王爷有何事,趣儿必定知无不答。”
    “昨夜你的情绪为何那般激动,你从倚翠阁跑出来后去了哪里?”陆长歌的一番话无喜无悲,趣儿竟听不出一丝责怪,只是趣儿有些纳闷,自己为何听不懂王爷的话。趣儿悄悄地抬起了眼帘,却望不真切面前的陆长歌究竟蕴着何种情绪。
    趣儿顿了顿,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嗫嚅着道:“王爷,奴婢愚笨,听不懂王爷在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趣儿不敢再看陆长歌,正欲垂首时,便听见了陆长歌的笑声,刺激着趣儿的耳朵,一瞬间趣儿竟无端地生出些怒意,却又被她小心地压制起来。
    “你不记得,难道是本王看错也一并记错了吗?”陆长歌的笑声戛然而止,语气有些森然,趣儿自然听出了王爷生气了。
    趣儿速速跪了下来,慌张道:“王爷莫要生气,是趣儿的错。”
    陆长歌听后这才站起身,缓缓走至趣儿的身旁,又缓缓蹲下身,望向趣儿道:“你何错之有?”
    趣儿似是不争气地便红了整面的脸,她当然能感觉到,再想到王爷还在自己的眼前,脸上的温度似乎又热了几度。趣儿忙别过脸,唯恐王爷看见自己的这副样子。趣儿真是不明白王爷为何生气,别过脸后许久也没能说出些什么。
    “那你说,你昨夜去了哪里?”
    “奴婢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未曾出去过。”
    陆长歌慢慢地挑过趣儿的脸,强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可与你住在一起的婢女却说昨夜你是大约子时才回来的,那时天色已经很深了。”
    趣儿实在是震惊得很,“王爷你说什么?子时?可那时我明明已经睡了。”
    陆长歌见那趣儿愈发生出了焦急之色,手也慢慢地滑落,渐渐立起了身,踱步走到窗户旁,望着窗外的景色,许久都未出声。
    趣儿还是跪在那里,双腿虽然跪的已经麻了,却还是一声未吭。
    半晌后,陆长歌才迎着风缓缓开口,趣儿只见那缕初升的阳光似乎都泄在了他的身上,她看得有些愣,眸子直直地盯着淡淡金黄的阳光中的那个背影。下一刻,趣儿的心便好似跌进了万丈深渊,双眼红红的,眼泪倏地便落了下来。只是因为陆长歌在那微光中说了一句话。
    那便是——趣儿,你走吧,离开王府吧。
    趣儿虽说来这王府才半年有余,可是她却是将自己的一颗心满满地全都给了王府的人与物,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离开这座府邸,离开陆长歌。趣儿也来不及抹去自己的眼泪,说道:“奴婢不敢欺骗王爷,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说罢后,她又见陆长歌并未有何反应,还以为是王爷不肯相信自己。
    趣儿没想太多,便将自己的头狠狠地磕向了那冰冷的地上,一面磕着,一面哭着道:“王爷,奴婢不敢说谎,求王爷不要将我赶出王府。”那呆顿的声音缓缓地蔓延至陆长歌的耳中。他很是明了趣儿正在干些什么,他的身子略微顿了顿,却终究没能转回身。
    趣儿依旧没停下磕头的动作,一瞬间,她竟觉得自己已成了个麻木的人。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就连这磕头,也似乎是停不下来了,若是王爷不回头,不理会她,她便会永远地继续下去。道歉,认错,求饶,尽管她尚且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
    有时候,愿与不愿是相对的。
    她不愿离开,所以她甘愿敛去自己的姿态,跪着去祈求。
    额头已有了迟钝的痛意,地上已染了丝丝鲜艳的血,趣儿也不甚在意,只是她的动作还是不由地慢了下来。
    终于陆长歌还是回了头,问道:“离开王府,你便有了自佑,这样有何不好?”
    趣儿的脑子一片空白,意识也失去了大半,可是见王爷转了身,眸子中还是蕴出了笑意。只是那笑意在听过他的话后,又悄然间消散。“王爷,奴婢的家人都不在了,奴婢不知该去哪。”说着说着泪落得更凶了。
    陆长歌的心微微地动了一动,“趣儿,你可认识渠儿?”
    “渠儿?与我的名字好像啊,只是我不认识她。”趣儿摇了摇头。
    “你起来吧,别忘了拿些药,落了疤可就不好了。”陆长歌说着说着好似忆起了什么,快步向趣儿走去了。
    对面的趣儿还未完全站起身,便被陆长歌猛然间拽了起来,趣儿还未反应过来,她的手就被陆长歌拽了过去。
    陆长歌一眼便望见了趣儿那被烫伤的痕迹,“你这是怎么弄得?”
    “昨夜奉茶时不小心烫的,王爷那时也在倚翠阁,应该知道的。”趣儿小声道。
    陆长歌愈发觉得奇怪,又按住性子问道:“你出了倚翠阁后,去了何处?”
    “奴婢出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略微收拾了一下就睡了,为何静儿(与趣儿住在一个房间的婢女)会那样说,奴婢也不知道。”
    陆长歌觉得自己快疯了,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被人戏耍了一番的感觉。他又仔仔细细地瞅了趣儿一遍,那神情实在不像是撒谎之人所会有的。可是昨夜在倚翠阁的趣儿,在假山旁嘤嘤啜泣质问自己的趣儿当真与从前的渠儿并无二异。且这趣儿生着与渠儿极为相似的脸,陆长歌本是清醒的心智已经迷蒙了些许。
    待趣儿缓缓出了拂云阁后,陆长歌便急忙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让他好生去调查调查有关趣儿半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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