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棵恶魔树》第449章 当年，我们都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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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叶咖啡厅，就在云霞山附近，准确说，是距离枫林路不太远的高新商业区。
    从云霞山别墅离开，十几分钟就到了，车子稳稳地停在枫叶咖啡厅门口。
    华子函不太想下车给她打开车门，因为他有些后悔了，乔诗瑾要见的人是余生，他不是不放心乔诗瑾，而是不放心余生……
    “一个小时，你如果不下来，我就上去了。”闷闷的出声，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听得格外清楚。
    “好。”
    乔诗瑾刚要下车，华子函拉住她的胳膊，她不解的回头，“大哥还有事吗？”
    “我跟你一块进去。”‘咔嚓’一声，驾驶座旁边的车门已经打开了。
    乔诗瑾脸色一垮，“大哥，你，还是不放心？”她主动告诉华子函自己来见余生，甚至主动提出让他送自己，就是为了让他相信自己，难道，他还是不信？
    男人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示意她看二楼的方向，咖啡厅二楼的窗边，有一道身影，赫然是乔诗瑾十几分钟前约见的余生。
    “你和他在二楼见面，我去一楼等你，这么冷的天，你不会打算让大哥在车里等你吧？”
    华子函不想留在车里是真的，但是理由不是畏冷，而是不想留在车里看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想看他们聊的风生水起。
    乔诗瑾的脸色好看了些，还有些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
    “走吧。”
    两人一起进了咖啡厅，乔诗瑾独自上楼，华子函目送她的背影，静静地坐在楼下等着她。
    见到余生，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有当初那种无话不谈，反而觉得像是隔着些什么。
    余生欲言又止，乔诗瑾先开口，“余生哥哥，等久了吧？我以为先到的人会是我。”
    “我也只是碰巧在这附近。”余生想伸手触碰乔诗瑾的肩膀，手刚抬起，又尴尬的伸回，顺势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你要一杯什么？”
    两人入座，乔诗瑾对身旁的侍者说，“一杯焦糖。”
    余生把自己面前这一杯推了过去，“外面很冷吧，暖暖手。”不经意的望向窗外，看到楼下停着的那辆车子，很眼熟。
    那是华子函的车子，他送她来的，很正常。
    况且，他刚刚也看到了华子函拥她进门的画面，竟是那么和谐，让人不忍打破。
    一杯咖啡摆在乔诗瑾面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余生哥哥，有些事，我想跟你摊开说，不管是十四年前的乔家，还是十四年后的我们。”乔诗瑾注视着他的眼睛，目光还是那般清澈，只是没有了往日的单纯。
    “我想过，再遇到你的那天起就想过，也许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我甚至没有想过，真的会有这么一天，遇见你的每一天，我都在等你跟我说，没想到，还是让我等到了。”
    余生两手交叠放在桌上，拇指狠狠地挤压在一起，指节泛着苍白。
    “余生哥哥，后来遇到你，很感激你是真的，不管是多年前你对我的好，还是后来初见时救了我，都足够我记你一辈子的好。”乔诗瑾的语气很淡，很轻。
    “小瑾，你别这么说，我，承受不起你这一声谢谢。”余生低下头，那样的神色，是乔诗瑾从未见过的悔恨。
    “为什么承受不起呢？以前我不高兴的时候，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安慰我，哄我开心，我没有小伙伴，也是你不嫌弃我小，陪我一起玩，不管是幼稚的洋娃娃还是布偶人，有时候我被家里人罚饿肚子，也是你偷偷拿吃的给我。”乔诗瑾安安静静的回忆，恬静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眷恋。
    “那些我都没忘，也不会忘，余生哥哥，你陪伴了我很多年，那个时候，你就像一缕阳光一样，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觉得，看到你，就什么心事也没有了，所以，余生哥哥，我希望你现在也是我的阳光，而不会成为我的心事。”
    她说他是她的阳光，但是，他都干了些什么？
    “对不起，小瑾，我不配，我什么都不配，当年，当年，如果我做点什么，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你就会在我身边长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现在这样的乔诗瑾，那句话，余生怎么也说不出口。
    乔诗瑾平静的回望着他，“余生哥哥，当年，我们都无能为力，我能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谁都阻止不了的。”
    “也许我能说服我的小姑姑……”余生前所未有的渴望时间回到那一刻，他终于，还是为他的无所作为付出代价了吗？
    “没用的，丧子之痛，不是谁都能理解，也不是谁都能劝阻的。”
    “可是，这不是乔家的错，是姑姑她……”
    “余生哥哥，没有可是，你姑姑的孩子没有了，你姑姑也已经不在了，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不管当年的事是谁的错，这两条生命，还不够吗？”乔诗瑾淡淡的笑着，如四月竹篱花开，吐露淡淡的芳香。
    “但是乔家那么多口人，他们也命不该如此。”余生无颜面对乔诗瑾。
    “对，他们确实命不该如此，可是，谁的命又该如此呢？就算他们活着，公司没有了，他们恐怕生不如死，这样，也算是一种安排吧。”乔诗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残忍。
    “至少，至少我应该提醒一下伯父，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知情的。”私心以为，乔诗瑾家出了事，余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养她，可是，他的父母却对乔家的人恨之入骨，直到死了的那一刻。
    “说了又能怎样呢？我父母后来也知道了，但是他们选择了原谅，所以，就算事情从头再来一遍，就算你把什么都说了，结局，依然不会改变。”她唇角的笑意很浅，像今天的阳光，微微而暖。
    余生沉默，他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反驳。
    “诗诗，我们该回去了。”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乔诗瑾起身准备离开，“余生哥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谁都别想了，我希望，你还是那一缕阳光。”
    “等等。”余生在身后叫住要离开的两人。
    华子函挑眉，却没有不悦，“有我照顾她，你不放心？”
    “没有。”他有什么立场不放心呢？目光落在乔诗瑾身上，“谢谢你，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