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来驾到》第一百零五章 冤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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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江上游,乌淮北岸……”
    从宫城里头也可直达此地,只要过武德门,沿夹城复道,入围猎禁苑。深入禁苑腹地,往北行,就能到这里来。
    蓥娘知道:匡宗的追兵也快到了!
    耳畔似乎能听到宫城禁卫追兵的铁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几近绝望地闭上眼时,影子的声音却那样清晰地回响在她的脑海:
    “一定要活着、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蓥娘猛地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往堤坝上攀爬,努力向上爬,哪怕崴了脚、哪怕受了伤,也要觅到一条活路,——也许爬到堤坝上,就能找回那匹马,只要找到坐骑,就有希望逃出去,逃得远远的,甚至……
    到阿宁身边去!
    快了、快了!
    还差一点,她的手就快要抓到筑堤上的一截木桩子了……
    啪!手掌拍在木桩上,而后两手使劲抓攀着,终于,整个人攀上了筑堤,蓥娘稍歇一口气,猛一抬头,急切地想要找寻丢失的坐骑,却在抬眼的瞬间,触目所见竟有一列骑兵,静静地等在那里,为首的一人,跳下马背,一步步地冲她走来。
    还是被追上了……
    绝望地瘫倒在地上,雨水模糊的视线里,晃动着一个人影,越来越近了,蓥娘眨了眨眼,忽然觉得:冲自己走过来的那道身影,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
    “炽郎?!”
    居然是他?!
    他也逃出来了,还与他的死士在此处会合了,看来,她这回有救了!——蓥娘喜出望外,急切地将手伸向走过来的炽郎,急道:“快、快带我走!”
    “啧,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李炽停步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与瘫坐在坝上的她对视了片刻,他眼底浮现讥讽之色,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还记得本公子当年龙困浅滩时,你当着燮王的面,是如何嘲笑奚落本公子的吗?”
    一句话,勾起了陈年旧事,勾起了那一段回忆,也勾起了他对匡宗与蓥娘切齿的恨!
    当年的蓥娘身怀六甲,流言蜚语都已传到了李炽的耳朵里,连燮王府中的老嬷嬷都说:太子妃怀上了燮王的骨肉!
    不仅如此,她还随着起兵造反的燮王一道,来到了宫城,见到李炽时,她面露轻蔑之色,睨着曾经的夫君、如今的亡国太子,她甚至以手掩鼻,轻啐一声:“你怎的如此没出息!”
    “皇叔、蓥……娘娘,饶命!饶小的一命!”
    当时还是太子的李炽,面对起兵造反、直捣黄龙的皇叔燮王,面对细作身份已确认无疑的太子妃,李炽非但半句怨言都没有,还五体投地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讨饶,裤裆下湿漉漉的一片,臭味难挡,——燮王拔剑欲取他性命,他竟吓得涕泗滂沱、屁滚尿流!
    “侄儿,你好歹是皇家子嗣,怎可如此、如此……”
    如此的贪生怕死、懦弱无能、胆小如鼠!
    有辱皇家颜面!
    李炽当时的反应,令得当年还是燮王的匡宗瞠目结舌,手中的剑一挪,他皱眉如避污秽之物,也往后急退了几步,万般嫌弃的挥一挥手:
    “罢了!本王杀你、只怕玷污了‘太阿’!自今日起,庙堂之上再无你太子炽,去当个庶民,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这胆小鼠辈!”
    王者剑,斩,也要斩配得上它的英雄。
    如此狗熊,斩了,反而折辱此剑盖世锋芒!
    燮王不屑杀他。
    “……草、草民谢皇叔……不,谢圣上、谢圣上不杀之恩!”
    褫夺了太子封号、皇家子嗣名分,贬为庶民的李炽俯首帖耳、唯唯诺诺,对燮王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的那一瞬,李炽半阖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怨毒、憎恨之芒。
    他暗自咬牙,咬破了嘴唇,泪水混着血水吞咽而下,人却五体投地、战战兢兢地匍匐在燮王与……她的脚下!
    忍下奇耻大辱!
    偷得一线生机!
    渊帝三个儿子——
    二皇子拼死一战、六皇子离宫出逃,二人殊途同归,都被割下头颅、死无全尸。
    反倒是这个最不可能活命的太子、渊帝的长子——炽,一直被众人瞧不起的他,表里不一地伪装成缩头乌龟、窝囊废,让燮王掉以轻心,不屑杀之,竟又保住了性命!
    那一次宫变,权柄易主,渊帝的亲生骨肉当中,只有他,活了下来。
    他活着,就是为了雪耻报仇,为了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
    ……
    “蓥娘!当年你恣意耻笑本公子时,可曾料到你也会有今天?”
    李炽咬牙逼近她,眼底毒烈的恨,毫无掩饰地袒露在她面前。
    “炽郎你、你……”
    知道他恨她,这是她一手造成的,但,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在此时此刻对她落井下石!在他已然知晓了宁然是她为他所生的孩子之后,竟然一点都不念及当年旧情,丝毫没有心软,仍要向她出手……
    想要报复她吗?
    蓥娘脸上的笑,凝固了,看着炽郎将手伸向自己,她脑海中霎时浮现了匡宗用手掐她脖子的可怕画面。
    骇然瞪大了眼,看着李炽的手一点点地伸过来,看着他眼底刻骨铭心的恨,她心惊,战栗!这一回,她想到了袖子里暗藏的毒药!
    不比面对匡宗时的惊恐无措,此刻,趁自己还有力气反抗,她飞快地挥袖而出。
    哗!
    袖子湿透了,一挥之下,只有水珠甩出,飞溅在他脸上,却半点也阻不住他伸过来的双手,她又一次感觉到恐惧,这个曾经被她爱过的男人,这一刻只带给了她深深的恐惧:
    “你、你想做什么?”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
    ……
    惊惧的尖叫声,震荡在堤坝上,恰似一把尖刀,划过夜空,传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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