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生》三

    
    “什么玩意儿我就输了？”
    “刚刚不是你说的吗，有女的看上我算你输，这下你真输了。”
    “先别说那个，你别搁那躺尸了，你再躺塔没了。”
    “我先回个消息。”
    【我：我在打游戏，等一下说】
    【莹秋：好，我等你】
    “我回来了，废物东西，没我连线都对不了了是吧！”
    “你别叫我跟你讲！”
    ......
    我把界面从QQ切回了游戏，可我的心思却是有点切不回来了，我不知道这突然起来的告白是真是假，到底是她打趣我的新方法，还是鼓起勇气的真心话。
    我们尽快结束了这把游戏，好让我快点重新面对这场“意外”。
    【我：你认真的吗？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怀着将信将疑的忐忑心情，我问出了这句话。
    “让我好好问问，到底是玩笑还是来真的。”
    “八成在耍你，哪个正经女的能看上你个傻*啊？”
    “你别狗叫，老子命犯桃花，魅力是你能想象的？你懂个鸟？”
    【莹秋：我没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她说她是认真的。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你啊，人和你告白你问我干嘛？”
    “除了你我还能和谁商量啊？”
    【我：你喜欢我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死肥宅。】
    【莹秋：你人很好，很孝顺，白天你发火是因为你奶奶吧。】
    这生拉硬套的理由让我觉得有点好笑。因为我自己知道，我白天的火从何而来，那不过是在对外人肆意宣泄生活的不满，仅仅是出于我的无能，绝不是因为“孝顺”这种“美好”的理由。
    【莹秋：也可能是你白天推倒我的时候吧。】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就像我不知道如何回复自己一样。她半年下来的倒贴早就让我不像最初对她那般冷漠，要说我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甚至我想过我们会交往，可也不是如现在这般让我不知所措。
    “开了开了。”耳麦里传来声音打断了我的混乱思绪。
    “看到了。”视线重新拉回到游戏，这让我冷静了不少。
    【我：听我讲个故事好吗？】
    【莹秋：嗯，你说。】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不要这个家不要我了。】
    【我：所以只要我和我爸出门他离开了我的视线，他说去上厕所也好去付钱也好，我都会很害怕，害怕再一次被抛弃。】
    我知道，我很想答应，可因为长久以来莫名其妙的生活让我胆小而怯懦，我很想拥有前进的勇气，可现实是我没有。所以我想告诉你，我是谁，我想请你，再朝我走一步，好吗？
    【莹秋：我不会抛弃你的，我家里其实对我也很苛刻，所以我也能理解你。】
    【莹秋：那么，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终于，你还是走出了那一步，我呢？我傻傻地站在原地，被你拥抱。算了，就当是玩玩好了，恋爱游戏，似乎也不错。
    【我：前面回你消息害我死一次了，你得赔我。】
    【莹秋：怎么赔？】
    【我：用你的一辈子。】
    【莹秋：这是答应我了？】
    【我：不然呢？不过还在跟我兄弟打游戏，暂时回不了你消息。】
    【莹秋：好，我也要睡觉了，晚安，明天见。】
    【我：晚安。】
    ......
    “狗东西，哥们也是有对象的人了，以后对我放尊重点。2017年9月1号，给爷记好了啊。”
    “咋？确认关系了？”
    “嘁，不就是恋爱游戏吗？我就是当是玩玩了。”
    “你开心就好，不过这把你等一下要是没伺候好我，我马上打车去刀你。”
    “好好好，这把给你看看什么叫国服第一打野。”
    “就你？你还第一呢？开玩笑没你这么开的。”
    我望着屏幕上的加载界面，听着耳机中传来嘲讽的声音，我从未有一刻如此般愉悦，是不是我的苦日子终于能到头了呢？
    “你别叫，开了，爷给你表演！”
    ......
    昨晚后来开黑打到后半夜，现在是早上的七点一刻，我站在校门前。刚刚在公交车上补觉补了小半个小时，现在的我大脑如遭重击般思维缓慢，我的双脚也如灌铅般难以抬起。我真的，好困。。。。。
    “啊，连着两天没怎么睡，通宵补完寒假作业就是搬家，搬了一天游戏又打到后半夜，我不会猝死吧？”
    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校门，踏上了去教室的楼梯，每一步路都让我疲惫不堪。
    此时莹秋从我身后窜出来，带着笑意跑到了我面前。
    “啊早啊。”看着熟悉的面庞我还是如往常一样无精打采。
    “早！你昨晚游戏打到很晚吗？”她元气满满的声音让我也稍微打起了精神，开始重新注视起她的面庞。
    虽然昨晚确认了关系，可我们间的距离还是和过去一样，想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到底是交往的第一天。
    “嗯，打到后半夜才睡。”对于她的提问，我也是和往常一样应付着。
    “还是早点睡比较好吧，要不然身体受不了了。”
    “身体好是这样的，随便嗨。”
    “我到教室了。”
    “嗯，你回教室吧，我也上去了。”见她背影远去，我踏上了前往下一层的楼梯。
    ......
    一天的在校时间很快过去，虽说两个月暑假刚刚结束，可今天的上海依旧闷热，这让在家吹了两个月空调的我很不习惯。另外俗话说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两天没好好睡觉加上今天的天气，我基本一天没听课，净趴桌上睡觉了，也正因如此，今天对我来说过得还蛮快的。
    “作业我告诉课代表了，等一下你写黑板上，下课，都早点回去啊别在外面乱逛。”
    听老师吩咐完最后一句，晚自习结束，我收拾作业课本，记好作业背上包，和同学聊着天一起下楼，出校门，穿过校门口聚在一起的家长，走到车站的站牌下等车，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在校的这一天里除了早上，我都没有见到那个我“应该想见”的女孩。
    和同学聊着天上了同一辆车，一路上有说有笑地坐到终点站，目送着最后一个同学离开，我踏上了我要坐得第二班车。我的情绪也终于随着耳边的声音彻底平淡。
    靠着车窗，西下落日的余晖映在我脸上，我戴上耳机抱着包，怀着平淡的心情，静静等待着发车。
    这是我早已习惯的平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