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剑主》第4章 梅林的故事

    
    布莱恩靠近被打开的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两本旧书。
    他稍微检查了一下底下压着的巫师帽和巫师袍之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合上了盒盖，重新把盒子放回了被挖出来的洞里。
    被挖出来的泥土重新向着洞里聚拢，快速填满了洞口，将盒子埋在了里面。很快，那里重新变成了原来的小土坡，只是上面的花草已经被掩埋了。
    不过，相信不需要多长时间，上面就会再次覆盖上顽强的青草了。
    “果然是衣冠冢。”布莱恩喃喃自语道。他把目光投向了手里的两本书，看上去像是两本笔记本。
    其中一本薄一些，纸张也更新一些，黑色的封面上有梅林自己的符号印记。
    另一本更厚也更老旧，纸张早已泛黄，上面还有虫蛀的痕迹，不过它被用魔法小心翼翼地保存了，纸张依然保持着柔韧性，没有因为重见天日而碎裂开。
    让布莱恩呼吸暂停的是，这本旧书封面上的符号是被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符文环绕着的“d”字，这是死神学派的标志。
    布莱恩深吸一口气，在土坡旁边坐了下来，首先翻开了有着梅林印记的那本书。
    扉页上写着一句话：你相信过去能够被改变吗？
    署名是梅林·安布罗修斯。
    布莱恩皱了皱眉，在他的意识中，过去是不能改变的，时间转换器虽然能带人回到过去，也不过是去补全一段历史。
    他翻过扉页，看到了里面用端正古典的字体记下的笔记。
    “我预感到了又一次妖精叛乱即将不可阻挡地发生，比以前的规模都更加庞大，无可阻挡。世界总是在战争与和平的交替中成长，但一次次经历这种事，总是让人格外疲惫。”
    “在这种形势下，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哪怕我有足够阻止这种战争的力量，但也无法长久，如果只是把浮出水面的矛盾再度压制下去，下一次的爆发只会更加猛烈。”
    “在这几百年来，我发现自己对此越发漠然了，越发明白顺应历史趋势的重要性，越发察觉到人们需要的是引导而不是靠个人力量力挽狂澜……”
    “一个个熟悉的人在眼前逝去，漫长的生命里，我见过太多太多了。”
    “即使世界永远在经历艰难和挫折，但也在不断变化和发展，焕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生命力。未来究竟会走向何处，连我自己也看不清了。”
    “值得欣慰的是，我发现自己能够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少了，孩子们都在长大，不需要我再去守护了……”
    “或许，我该离开了，早就应该离开了。去寻找她，直到死亡的尽头。”
    “未来的朋友，我只能模糊地看到你的存在，跟那个所谓的‘死神’同样超脱命运长河，却又被命运长河束缚的存在，逃脱了死亡的存在。”
    “我知道你应当在寻找死神留下的符文，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天生受到世界的排斥，我在笔记的最后几页留下了‘死亡’部分的符文。如果你要研究它，请尽快，我似乎预感到你的时间不多。”
    “在这里，我也愿意稍微解答一些你的疑惑，只希望你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好的变化。”
    布莱恩看到这里，轻轻眨了眨眼睛，心里喃喃自语道：“给这个世界带来好的变化……他竟然能预言到这里？”
    这样想着，他翻开了下一页。
    “你相信一个人能够回到过去并且改变过去吗？”
    “时间转换器不能，但在死亡的领域，在这与真理触手可及的领域，一切都变成了可能。我自身就是如此，是另一场生命的恩赐，却也是最残酷的惩罚。”
    “我已经永远离开了这里，去追逐或许永远也追不到的可能性，关于我自己深藏的故事，也不是不能对你讲述。”
    “或许关于我的一切都模糊不明，但实际上十分简单，因为我回到了过去。”
    “这是谁都料想不到的情况，超越了一切魔法的伟力。我还记得曾经的自己，一个出生于这个村庄的普通男孩，有着爱慕的女孩，也有平凡的父母。如果没有魔法的存在，或许我会像村里世世代代的平民一样，在田地里辛勤劳作，娶那个女孩为妻子，拥有一个平凡的家庭。但魔法的天赋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那个时候，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还建校不久，四巨头接连死去，魔法界动荡不安。”
    “怀着好奇和渴望，我来到了这所学校，学习着怎样成为一个巫师。学习算是勤恳，生活也平凡。”
    “毕业后，我回到了这个村子，过着平静的生活。或许，接下来我会默默在这里娶那个女孩，然后守护这里，这一直是我的愿望。当我看到那平和美丽的灯火和壮丽的晨曦时，我就知道这才是我一生的归宿。”
    “但是，席卷全国的战争还是爆发了，巫师和麻瓜，乃至于我也不能免于战火。世界总是如此，战乱从未消弭。”
    “我不得不离开这里，离开了等待着我的人，投入到了漫长的战争里。”
    “在战争中，我不断成长着，也打下了赫赫威名。最终，我背负了全国许许多多人的希望，在无数人的企盼下，最终带领人们结束了那场战争。”
    “但最终，我还是没能回到这个故乡，在最终一战中受到诅咒的我在战争结束后死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把我埋在这里，陪伴着我的故乡，最美的风景，还有我最爱的人。”
    “但是啊，死亡不是终结，那里有着无穷的奥秘，也自然有它的漏洞。”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婴儿，被扔在贫穷破旧的修道院里，再度长大。”
    “我意识到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一切都将重来。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是悲是喜，也未曾明白这一切的后果。”
    “于是，有了现在的梅林。”
    “这一世的故事，相信魔法史中的记载比我自身的讲述要清楚详尽得多。”
    “但是啊，我就是回到了久远过去的一只小小的蝴蝶，改变了我所知道的一切未来。”
    “我所做的一切，渐渐改变了我所知道的历史。我很高兴霍格沃茨学校依然建校了，虽然其中有我的影响。”
    “但是，当我回到前世的故乡，它依旧在那里，但没有了‘我’，也没有了她。”
    “我改变了过去，所以也失落了我所经历过的未来。我心中真正的故乡，也只能在梦中看到了。”
    看到这里，布莱恩捏紧了手里的书页，眉头微微皱起，轻轻叹了口气道：“回到过去吗？”
    他继续往下看去，后面的内容却让他更加惊讶了。
    梅林用沉稳的字体写着：“但是，我愿意相信，失去了的未来并没有彻底消弭，而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到了这个世界，被人们得知。”
    “当我发现部分人开始对我的一切产生混淆的时候，我是十分高兴的，它或许代表着那被我扼杀了的未来还以某种方式存在着。”
    “这种混淆最初的出现是无序的，有人在睡梦中，在幻觉里，或是恍然间错乱一般，看到了前世的我所做的事情。”
    “这种变化在当时是荒唐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因为它与我本身存在那样大的矛盾，那些看到了这一幕的人也都哑然一笑，认为自己只是做了梦，或是在胡思乱想。”
    “但是，时间总是神奇而迷人的东西。当时间以百年为单位过去，那些混淆渐渐让人分不清楚，关于我的过去的争论开始出现，然后从未断绝。”
    “当逝去的未来以这种形势归来，也让我开始相信我能够找到梦中的故乡。所以，我终于打算启程去寻找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我预感到这能够帮你解答一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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