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色坊》第024章 一醉方休

    
    程小漫领着我走了一段路，连拐几个路口，走进一个巷口。
    赫，那是别有一番洞天！
    大到挂着大红灯笼的酒楼风格的饭店，小到推着小车的路边摊。人群熙熙攘攘，比起巷口外的喧嚣和鼎沸，这里倒显得更加悠然自得。
    “怎么样？热闹吧？”又恢复常态的程小漫，更显得花枝招展，昏黄的灯光下，面若桃花。
    程小漫察觉到我的眼神，脸上一抹红霞飘过，娇嗔一声：“看什么？”
    我回过神来，慌忙道：“在下，失礼了！”
    “在什么下？失什么礼？进来吧，这家很不错，我和同学来过几次。”说话间我二人已经来到一家小点门口。
    一个服务员迎了上来，笑盈盈的说道：“两位吗？里面请！”
    “两位。”程小漫应了一声，指着靠窗的桌子，跟我说道，“我们坐那里。”
    服务员拿来一本菜单，程小漫很熟练的点完前几样，两条柳眉微微一皱又是加了一样。
    “好的，稍等。”服务员拿起菜单，笑了笑走开。
    环顾店内，装饰虽然简单，清一色木条结构，却又别具一格。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弥漫其中，应该是刚刚翻新不久。
    片刻后，小伙就端着托盘上来了，一一报道：“锅盖回锅肉、珍珠圆子、小炒青菜，还有您要的酒。请慢用！有需要随时招呼一声。”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还有酒？”
    程小漫听了，倒是有些诧异的小声说道：“怎么？你们古代人不应该都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吗？”
    我想了想，也是猜到缘由，伸过头去问道：“你这是借酒消愁吧？”
    程小漫也学着我的模样，探过脑袋说道：“对，今天要不醉不归！”
    突然想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是阿满哥郁郁不得志时，经常念叨的一句话。也不知我离去后，阿满哥过得可好？家中老太爷可又安好？
    我畅快一笑：“好！今日不醉不归！”
    程小漫打开酒瓶，分别斟满两杯，举起酒杯笑道：“来！壮士满饮此杯！”
    我被她逗得直笑，笑她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碰过杯，我们都是一饮而尽。
    “啊！咳咳！好辣好辣！”程小漫被呛得眼泪水都快流出，赶紧得拿起筷子扒了几口平淡的小菜，“哇，没想到这个二锅头这么厉害！”
    我一杯下肚，也是觉得喉中火烧，实在厉害。虽与家长的酒有所不同，却又另有一番风味。
    我看着程小漫仍在不停的嘻哈，笑了笑：“还要继续吗？”
    “来就来！Who怕who？”程小漫倒是不认怂，拿起酒瓶又是斟了满满两杯。
    我对她偶尔冒出几句英文，已是见怪不怪。既然她都不惧，我只好舍命陪女子了。
    酒喝得快，而更快的是狂奔着的是那不止的时间。不禁让人感慨，饮酒的欢乐时光总是短暂。任它外界车水马龙如何喧嚣，而此刻我们都是平静的。
    酒过三巡，我见程小漫满面绯红，伸手摁住她的酒杯：“莫要再喝了。”
    “不，继续喝，说好不醉不归。”程小漫试图掰开我的手，却又不能掰开，心中一急使了劲，手上一滑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桌子。
    我急忙伸出手去扶她，此时她已开始胡言乱语，语无伦次道：“你醉了？我没醉！酒杯？酒杯？”
    “你醉了！”我走过去把她扶正，她却直把我往回推。我与她来回拉扯几下，她突然一声吼道：“醉了也要喝！”
    我见店里其他人纷纷投来异样目光，不想徒增尴尬，于是又坐回原位。
    “说开除就开除，主编一句话就开除了。难道连喝个酒，我也做不了主吗？”程小漫红着脸、瞪着眼，眼眸中已是雾气朦胧，却又口齿清晰的说出了几句心里话。
    可能是越想越觉得憋屈，程小漫突然一拍桌子，又大声道：“服务员！再拿一瓶酒！”
    我安静的坐着，明白这是酒后劲上来了。应对这种情况，我还是有些经验的，那就是继续喝！喝到趴下！
    见服务员又是拿来两瓶二锅头，程小漫一把夺过，生怕我抢一般，又对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夏侯惇！我跟你说，其实我没醉！虽然我现在有点小小的头晕，但是我很清醒！你不知道，这份工作……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说着说着，程小漫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呜咽，逐渐没了动静，后面突然哭出声来。
    我喝的比她多，而且第一次喝这种二锅头的酒。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太阳穴部位跳动的厉害，估计也差不多了。
    程小漫说了一小会，一抹鼻头，又斟了一大杯，举到我面前，严肃的说道：“是不是好姐妹？是的话，就干了！”
    我一直用手指不停的敲点着桌面，原想让她多说一会，好让自己缓和一下。哪知她又突然清醒，居然还要跟我称姐道妹？
    我接过酒杯轻轻放下，又拿起酒瓶稍稍给她倒了一点，哄道：“在下酒量仅此，便斟少许，如何？”
    我把装有很少酒的酒杯递给她，她倒没说话，仰起头就往嘴里一倒，然后就趴倒在桌上，口中呢喃细语也不知说些什么。
    我摇摇头，拿起酒瓶把另一杯重新添满，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点点头：“好酒！”
    我独自一人，如此三杯下肚，却仍觉得不够过瘾，举起手来招呼道：“小二，再来一瓶！”
    话一出口，又见有人往我这边瞧来，窃窃私语，才察觉自己把称谓弄错。错就错吧，那又如何？
    服务员又送来一瓶酒，我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捏着一支竹筷敲击着酒杯，念道：“故国忆，壮士策铁马；兰花香，沉醉复又醒。东汉去，辞家三千年；路万里，问君今何夕？”
    我举起酒杯，闭上眼，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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