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色坊》第042章 再见朋友

    
    红日冉冉升起，光照大地，灿如锦绣。
    别墅门口停了两辆黑色轿车，车头还竖着一小面华国国旗，分别挂着“京F00013”、“京F00016”的白色牌照。
    “夏侯先生！”见我走下阶梯，一位司机恭敬的为我打开后车门，还伸出手挡住车门上沿，生怕我会碰到头。
    荀昌义也在车内，我见了一愣，却没有和他说话，只是默默的坐下。
    车辆平稳的行驶在环城高架桥上，我望着下面繁华的城市，我想我可能再做不了自己，从答应荀昌义为他所用，从踏足这一片土地开始。
    “夏侯将军放心，程小漫同学与你有恩，即便你不在京州，我也会护她周全的。”荀昌义见我久久不语，突然开口说道。
    我转过头看他一眼，最后还是开口说了句：“谢谢。”
    洪武区到大成区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荀昌义告诉我说，他不敢忘了祖宗遗训，从建国初期就派兵守护地宫，不敢怠慢。我知他说些漂亮话，不过同样很感谢他。让我惊讶的是，荀昌义身居华国五大内阁之一，同时还是军＊委＊副＊主＊席。多大的官我不清楚，大概相当于丞相吧。
    我想不明白，他的权利既然这么大，还需要我为他做些什么？
    车辆缓缓停下，我侧目望去，已是到了四合院门口。司机走过来为我打开车门，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跨出车外。
    走在四合院里，一切好像都在昨天，我一无所知，被程小漫领到这个院内。
    “咚咚”，我伸手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房门才“吱”的打开。我见程小漫顶着一对熊猫眼，头发蓬松似刚睡醒。
    我立在门外，冲程小漫灿烂的笑着，见她神情发愣，开口问道：“怎么？不准备请在下进去坐坐吗？”
    程小漫这才反应过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往边上挪了一步，让出一条道。
    我笑了笑，一步迈进房间。
    “你……”
    “你……”
    我二人同时开口，对望一眼，都是会心一笑。
    我笑道：“你先说。”
    “我……一直很担心你。”程小漫说完，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
    我听了一怔，可又立马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我也很担心你，不过后来荀老先生与我说明了一切。”
    程小漫抬头望向我，沉默了会，说道：“你真的……认识荀阁老？”
    我点了点头，笑道：“嗯，荀家与夏侯家确实有些渊源。”
    我心中明白，不是普通人的荀昌义不会什么都很程小漫说的。所以在我离开之前，也不希望程小漫心里会有压力，只能装作越轻松，关系说的越简单，才能踏踏实实的走。
    我们又随便聊了几句。
    我见程小漫脸色有些难看，关心地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程小漫欲言又止，纠结了好一会，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你，那次在石嘉庄，你……”
    我见程小漫没有继续问下去，于是主动问道：“是问那九个人吗？”
    程小漫听了蓦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既然她问起，我便不再隐瞒，说道：“我把他们都杀了。那日我们回到旅社，有一人始终在跟踪我们，我借口出去买水，便是跟踪了他，原来他们是商榷夺我等钱财，所以……”
    “所以你就杀人吗？”程小漫双眸闪烁，扭过头去，呢喃道：“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我宁愿你说谎骗我。”
    我淡淡的说道：“我若不杀他们，徒增祸害罢了。”
    “你知不知道，当荀阁老跟我说这些，我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程小漫言语凝噎，带着几分哭腔。
    我不明白为什么程小漫如此激动，只是杀了几个该杀之人，有何不可？那日我之所以有意避开她，只是不希望心地善良的她，接触这种黑暗肮脏的现实。
    我长舒一口，指了指门外，说道：“荀老先生驾车送我来此。我来华国都是为了救樱樱，你也知晓我本不属于这里，荀老先生现可助我一臂之力，因此……”
    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够明白，只是说完后，心中顿时觉得空捞捞的。
    “你要走了吗？”程小漫声如细蚊，就快听不清。
    我点点头，道：“嗯。”
    “好啊！荀阁老是华国大首长，能力大！”程小漫突然抬起头，笑得很大声，拍了一下我的臂膀，笑道：“那个，我也希望你可以早一点救出柳樱樱小姐。如果有机会，代我向她问个好。嘻嘻！”
    我注视着程小漫的眼睛，发自内心的，点头道：“谢谢！”
    程小漫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也没再说些什么。
    互相沉默片刻，我开口道：“那我……告辞了！”
    “等等！”我欲转身离去，程小漫喊住我，跑到书桌旁翻出来一张银行卡，又在衣柜里拿出一个装鞋子的纸盒，“这是那枚五株币拍卖的300多万，密码是******，剩下的钱币也在都在里面，还有你的衣服。这是你的玉佩，第一次见你挂在腰间，不过现在没人挂玉佩了，我给它穿了一根红绳。”
    我接过玉佩，上面穿着一条精致的红绳，索性把它挂到脖子上，然后又在盒子里把十几枚五株币翻了出来递给她，说道：“这些与我毫无作用，你用自己赚得的钱财去帮助那些穷苦的孩子，不如把它们都拍卖了。这份仁心，难能可贵，希望你可以坚持下去。”
    不等程小漫再开口，我已转身。
    “夏侯先生！”见我走出四合院，那位司机又是恭敬的为我打开车门。
    我没作逗留，手中捧着纸盒，弯下腰就要上车。
    “夏猴！”程小漫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站直身回过头，看到程小漫冲出四合院，扶着门口立柱掐着腰不停的喘息，眼中闪着泪光。
    “你还会回来吗？”程小漫朝着我大喊一声。
    巷内一阵风吹过，撩起我的小辫，吹动她凌乱的发束。
    “倘若回来，我一定会来找你！”我最后说了一句，便毅然的钻进车里。
    车，缓缓启动，离四合院越来越远。
    我心中感慨，这个时代唯一的朋友，在我最潦倒的时候，帮助了我。
    有没有将来？
    将来能不能再见？
    一切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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