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志异》第十四章

    
    我们都是时代下的普通人，这次变动只是正常的公司合并收购，算是好的了，起码没有一刀切的让大家都失业。如果是原来的我呢？如果我没有番茄这层关系，那我现在也应该在考虑自己的退路吧。
    但仔细想想，我还真的没什么退路。平庸的简历、苍白的背景、寥寥的人脉，我能做的其实很有限。我又想到夔，如果他真的是那么厉害的远古妖族，他为什么会考虑我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毕竟不管在神话还是小说里，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一族，我应该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而且能让夔来跑腿做这些事情，那其后的背景应该有多深厚。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因为我太渺小了，渺小到他们都不应该知道我是谁。但是他们现在不但知道了，还在考虑我，这就感觉很可怕。就好像一头老虎看着一只小老鼠，不，可能比老鼠还小的那么一个生物，这种压力如潮水般涌来。
    浑浑噩噩的开完校长会，然后时间就已经下午4点多了。我估计没我什么事了，就溜达出了学校，还要去给番茄拿手机呢。而且我那不安的感觉，也需要和番茄谈谈。她也是一只刚觉醒的妖，理论上都不是大妖，那她是不是也被夔他们利用了呢？
    跑下楼，奔向停车场。咦，两个人站在我车前，而且是亚裔。“小兄弟，你是姓姜吗？”
    “是啊，你们是？”
    “是这样的，我们是中原宗教理事会的。小兄弟你是不是去过这边的湛山精舍？”
    “去过啊，你们是庙里的？”
    “不是，我们是暂住在庙里。你知道湛山精舍可是从中原特意过来的高僧，为了弘扬佛法，特意在这边开的寺院啊。”
    “你们是来化缘的？”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来看看你。”
    “…您有事说事行吗？”
    “小文，你别说了，你这样他更糊涂。我来说吧。”，这个叫小文的马上闪身，闪出了他身后的人。
    “你好，我姓曹，我们是中原宗教理事会的。我们想问你，你认识牛夔吗？”
    “啊？”，我一个机灵，这事又和妖有关的？
    “你别紧张。看你这个表情就是知道你见过牛夔了。那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吧？”
    “那…你们和他一样吗？”，我有点心虚，这个妖什么的不能直接说吧。
    “我们是代表…人的，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他也不是坏人。我们准确说是代表中原地区的修行人士。他是代表妖族的，目前不冲突。我们就是想问问，他找你有什么事吗？”
    您还真直接，直接就挑明了代表的立场。目前不冲突，那以前和以后呢？这文字游戏也和我玩，我就是学法律的好不好。
    “你说你代表中原地区的修行人士？还有其他地区的修行人士吗？”
    “有的，他们也许会来找你，也许不会。我们先找到你，其实是好事。”
    “啥意思？为什么都找我？”
    “牛夔找了你对吧，他要做的事，没有太小的，所以每个眼睛都会盯着他的。他找了你，肯定是告诉了你什么。你能告诉我们吗？这样万一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还能保护你。”
    “你们咋保护我？而且这里是北美，按你说的那应该是本土的修行人士的能力更大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首先中原的影响力比你想的大的多，尤其在修行这个层面。其次吧，理论上，我们都算是本土的修行者。”
    “啥意思？”
    “没什么，就是大家都是一家人的意思。小兄弟，牛夔和你说了什么？方便聊聊吗？”
    “没说什么，其实主要就是…”
    我还没说完，突然一辆警车开到了我的面前，从里面走出两个警察，就是上次在路上拦住我要驾照的那两个人。“亲爱的先生们，我们是奉命保护他安全的警察，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吗？”
    啥？为什么有本地警察保护我，作为当事人的我竟然还不知道？
    “没什么，你们是奉命，那你可以问问你们的上司。他们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他。另外小姜啊，你想想你的立场，有事的话来湛山精舍找我们。”，曹先生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就转身走了，小文也跟着他走了。
    两个警察看到他们走了，耸耸肩，然后对我说，如果觉的不安全就马上报警，我们就在附近，然后他们也走了。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停车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真想高喊句国骂，但是不敢。回家吧，哦，先拿手机。
    我回到家，番茄正在门口等我，我一伸手抓着她脖子后面的皮就把她拎到了桌子上。一边把手机盒子拍在桌子上，一边瞪着她。
    “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一堆人找我！”
    我把事情和番茄说了，并说出了我的疑惑。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然为什么一堆人盯着我，还都是莫名其妙的部门。夔不是要拿我们做什么挡箭牌吧。
    番茄耷拉着脑袋听着，时不时的转动着耳朵，她好像也很疑惑。
    “今天你看家一整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气稍微顺了点。
    “家里没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旁边的邻居们好像在搬家？”
    “邻居们？”
    “嗯，起码3户在搬家，我看到好多搬家的卡车进进出出的。”，番茄这么说我更疑惑了，因为我回来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有，也没看到搬家的卡车，也没看到搬家的人，和我早上走没有任何的变化。
    也许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要地震吗？不对啊，地震搬家的那是耗子。现在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些疑惑，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是你的手机，当时我们网选的，个头不大，你好塞耳朵里，你试试吧。”，我无奈的先把手机给了番茄。
    “你能联系到夔吗？”
    “不能啊，我又没他电话。”
    “你们没点什么心灵感应，或者什么千里传声什么的。
    ”“你小说看多了吧，千里传声那是武侠。其实妖主要靠妖气感知对方，但是夔那种等级的妖，我是感觉不到的。”
    “所以我们现在就只能等？”
    “是的，但是应该没那么久。”
    “你怎么知道？”
    “感觉，猫的预感本来就灵敏，更何况我还是女的。”
    “不应该说母的吗？
    ”“我喜欢，不行吗？小弟弟。”，完了，番茄的御姐音又出来了。行，500岁的老御姐，当然没敢说出来。
    “我们现在这么办？在家等各路神仙来找我吗？他们会不会把我卸了？今天那个人还让我想想我的立场，我有什么立场？晚上吃什么？”
    “.…你想什么都能连着吃。”
    “我请你们吃饭吧。”，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错，门外，这次他倒是没直接进来，但是他还是从门外就听见我们说什么了。还搭话了，这不更要命！也就是说，我一直赖以为安全的房子，其实也是纸糊的一样。
    我突然想起星战里的经典句子：你们对黑暗的力量一无所知。现在我深刻理解了这句话，我其实对他们这些妖的力量，一无所知。
    “说吧，你们想吃什么。我请你们吃饭。”
    “…牛肉面？”
    “…”
    “开玩笑的，上次去了一家有妖的烤肉店，要不要去？”
    “你也就当着我说说，你要是看见牛魔王，他能把你烤了。你说的那家我知道，他们不是中原的妖，是樱花国的狐族。走吧，他们家挺火的。”
    难怪有淡淡的胡子，原来是狐狸一族。不过为什么他们会中文呢？我还以为老板是中原人呢。
    移步到烧烤店，这次是小狐狸不在，但是老狐狸出来了。一个胖胖的欧吉桑，说狐不像，狸猫到是有几分像。他把我们带进一个包间。包间在枫叶国真的是稀少物，这边大部分饭店都没有，估计是市场的原因吧，枫叶国的人没有进包间的习惯。
    这个包间比较大，大概可以容纳10个人的聚会，没有单独的烧烤炉子了，但是排风设施还是有的。过了一会胖老板搬着烧烤炉子进来，原来是要现场烤制。算上老板，屋子里也只有3个人一只猫。
    夔先拿出了一个小瓶，里面是一颗紫色泛着蓝色的丹药，对着番茄说：“这个给你，这个不是金丹，但是是修补你以前受的伤的补天丹。你先要把基础养好才能受用金丹。”，然后夔看着我，“今天在学校我走以后，是不是有人去找你了？”
    “是的，他们说是宗教理事会的，问你和我说了什么。我不知道能说还是不能说，不过后来被警察岔开了。”
    “他们还在用这个对立思维去想事情，总觉得我们要做什么事情颠覆人类，这都什么年代了。”
    “他们和我说，让我想想自己的立场。”
    “人类啊，自从人类从兽类独立出来以后，就一直太拿自己当回事。”，夔有点无奈，但是又有点生气的说到。
    “那他们再找我怎么办？我是说还是不说？还有为什么后来枫叶国的警察找我，说是保护我的安全？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拿我们当枪使吧？还是想拿我们做临时工，用完后甩锅给我们？”
    “你把我们妖想的太不堪了，不过要是其他人找你还真难说。你的血液已经检查完了，我想问问你，你想做普通人？还是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