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志异》第三十三章

    
    炉子中间，巨大的观火窗就有两层架子高，每层都有几个人在观测和记录，然后是丹炉最上面和最下面也有人也在测量和记录。只有第二层观火窗的人最忙碌，这层也是人最多的，有8个人。他们每个人拿个瓶子，每个瓶子有两个口，对着炉子喷火，一刻不停。偶尔也会随着上面和下面的人的反馈，某一边大点火，或某一边小点火的。
    靠着外墙这一圈，全都是药柜子。有的人拿药，有的人整理，有的人记录。虽然整个丹台里人不少，而且还都很繁忙，但是和整个大殿比起来，还是非常的空旷的。
    最上面喷着紫雾的炉子口上，有一个老道，浑身在紫雾里发着耀眼可见的紫光。整个大殿就他特殊，他应该就是太乙天尊了吧。
    九头狮子抬头看了看天尊，然后低头对着掌心默念几句话，就见最上面的老者缓缓的飘了下来。站到地上后先没和我们说话，只是说到：“济生、度厄、妙行你们三人继续看护丹炉，我去去就来。”。
    然后才转身和我们说话：“夔啊，这是你带来的人吗？你想让我如何帮他？”，老者眯着眼睛看着我。
    “你觉得能如何帮他，事情你也知道。”，夔则撇撇嘴。你好歹和我介绍下，我也不敢问，也不敢说的。
    “他道心并不坚定，而且看他的灵光，除了道力以外，还有佛力，还有西方十字教的圣力，可谓是五色杂陈。”，我总觉得他好像不太看的上我。
    “现在世间，人都这样。人间界充斥这个那个的各种宗教，还有教义的各种解读。不管谁，从任何的宗教哪怕学到一点智慧，身上都会有这个信仰的力量表现。这已经不错了，他起码身上主要是佛道之力，要不下次我给你搞个神父过来？”，夔老牛好像一点不在意的和老者调侃。
    “免谈，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字教那帮人的奴性有多重，一点脑子都没有，天天就是狂热宣教，我这东天世界还要呢。这个就这个吧，上次你送来的血就是他的吧？到是还可以，这样吧，我帮他换个血？然后换个筋？要不这样吧，我把他照哪吒那样改，怎么样？”，老者现在终于睁眼看我了，但是您还是眯着眼睛吧，我害怕。
    中原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哪吒？他是先死了，才被莲花化身的，你这老头，你不地道啊，第一次见面，你是想把我弄死重投胎啊。估计夔也看出来我脸色不好，说道：“你别吓他，他还是凡人呢，你回头再把他弄不做了。”
    “嘿嘿嘿，吓吓他收点利息。行吧，让他在我这里学习下吧，他现在身体里的道力有点杂，怎么还有点妖力，你教他什么了？”
    “我没教他啊，可能是和其他妖学的吧。”，我想了想，估计是跟雅子学的，武器上附着灵力的办法是妖族的吧。
    “这老家伙是太乙救苦天尊，也叫太乙天尊、东极青华上帝。神仙里少有的实干家，跋山涉水有难找他，他真能出出力气的，只要你喊他圣号，就能帮你，所以也叫寻声救苦天尊。比那些说好听不办事的神仙靠谱多了。”，夔这也算是介绍了。
    太乙天尊看看我，突然问道：“天地无限，法力无边。”
    “太乙救苦，业力消散。”，我顺嘴念出了后半句。
    “不错不错，你还记得，看来平时是有念的。这句咒，你觉得那句话最重要？”
    “啊？还有重要不重要？业力消散吧。”
    “为什么？”
    “以前有人和我说过，我前世业力重，所以才会有这辈子的种种因果。”，我挠挠头说。
    “那什么是业力，什么又是因果呢？”
    “业力是不是我以前做的坏事？因果是原因和结果？”，你跑这里考试来了？
    “哈哈哈，小朋友，看得出来，你平时也看一些佛经吧，或者听过。”
    “是啊，现在讲佛经的满大街都是，谁不听听。”
    “难怪你身体里有佛力。小朋友，我和你说，因果不是原因结果，也是原因结果。”
    “能不绕弯吗？”，我怎么觉得他说的是废话呢。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是不是因果？”，天尊开始举例子。
    “是吧。”
    “其实不是，天道承负，因果报应。看起来前人栽树，自有前人的果报，后人乘凉，是后人的果报。其实大道虽然赏善罚恶，但是并不能功过相抵的。比如说你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佛家的说法就是你上辈子种了善因，所以这辈子得了善果。但其实你如果是好孩子，那这家也是积了善因的，不能单独的看一个人的因果。所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是承负，不是因果。”，天尊和我打着比方，不过承付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就是说因果其实之是片面的，但是承负的范围更大？”，我感觉承付更复杂。
    “你可以这样理解。再说业力，其实业力这个说法本身就是佛家传来的，刚才说道家讲的是承负，那承负其实就包含了所谓的业力。那我问你，杀生是坏事吗？”
    “一般情况下，是的。”
    “你还知道一般情况下，那如果为了保卫自己的家人或国家，而要去杀生，是坏事吗？”
    “这…应该不是吧。”，理由完全不一样好不好，这样就是要了人命，法院都会轻判。
    “如果用佛家业力来看，杀生就是恶业，但是如果在承负里看，这些保家卫国的人其实是承载的一个家庭乃至一个民族的责任，他们是军人是捕快，他们在做的事情就是顺其自然的。真正消除业力最好的方法就是顺应天道，平常心对待，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明白吗？”，这才是他和我说这些的主旨吧。
    “明白是明白，怎么突然和我讲怎么深奥的东西。”
    “因为你内心有很重的不自信，你的心在动摇。你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你害怕，你迷惑。但其实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心让你做的事情，那你就已经在消除你的业力，并且在积累你的福报了。所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怎么自招？你好好想想。这几天你就在我这里体会下，我大殿内有经舍，你看看书。你应该没有系统看过经书吧，我建议你先从太上感应篇看起。夔，你看这个安排怎么样？”
    “嗯，不错，他其实什么都没系统的学过，以前也都是看得各种人间的电视，小说。开始的时候还问我修炼分什么等级呢，其实哪有什么等级，只要你对大道的理解足够深，自然就可溶于大道，那大道什么等级呢？”
    “很多东西都是人类自己编的，给自己的条条框框。如果人类的精神世界能更开阔些，也就明白这些条条框框反倒限制了自己。”，天尊眯着眼笑了起来，那谈笑的口气，就好像自家孩子瞎胡闹一样。
    我懵不拉几的看着两个人一场一喝的，才明白，夔原来是诳我来这里学习的。问题是我想提高自己的能力啊，我现在的问题是谁也打不过啊。看书能让我强大起来，打得过来的妖族留学生吗？我拿道经乎他脸上？那我等着被大卸八块吧。
    太乙撇了我一眼，说道：“你现在心里就很焦躁，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你自己的业力，那你的业力现在来了，让你五内俱焚，那你应该怎么消业呢？”。
    看着他似笑不笑的表情，我想到他刚才说的话，顺其自然，让自己的心来告诉自己。我仔细的思考着，什么是自己的欠缺，为什么夔会让我来这里。虽然没想明白，但是心头的焦躁感轻了一些。
    “辅真，你带他去经舍，指导他一下吧。”，天尊随手拉过身边一个刚要跑过去的人，这个人看着比道童高级点，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是，天尊。”，这个叫辅真的转身对我一笑，随手一挥，手里的纸张就飞回药柜。然后拉着我就走入了墙里。
    我都懵了，神人都这么走路的吗？等我眼前再一亮，已经到了大殿的走廊了。这么快啊，我还没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我怎么回去啊，还一个月学生就来了。
    这个叫辅真的仙人，姑且称仙人吧，个头不高，白色的脸庞，细细的眼睛，鼻子不高不低，嘴上有三绺胡须，倒是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他见我们到了地方，就松开了手。然后对着一面墙摸了一下，墙马上变成了门，这就是所谓的经舍。
    其实这个经舍和我想的图书馆的样子不一样，它其实是一间很大的浏览室，并没有直接看到里面有书。楼上飘着几个很大的光球，地上是几张可供休息、看书的桌椅，后面好像还有小屋子。辅真把我领到后面的小屋子，然后拿出一根竹签，对我说：“你进去前，拿着这个竹签，然后想象一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再开门，就是什么样子的了。”
    “随便想吗？”，我接过竹签。
    “随便想，只要没有活物，其他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