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经过大雨的洗礼,再从乌云中钻出,最后穿过雾霾照射在大地上,连连三层的阻碍,抵消了它的光和热,只剩下一种残忍的温柔。
中午12点,阳光驱散了水汽于阴寒,但雾霾仍在四处飘洒,可见度从昨日的10m增加到了50m外,平阔的地方甚至更远。
海瑟薇的伤不但没有恢复,好像已经开始恶化,她匍匐在梁逸肩上,已不是一次两次身体颤抖;
梁逸握着卫星手机,加快步频寻找制高点,拨开迷雾后的信号,是获取支援的救命稻草,他的心里万分祈祷。
“梁逸,我八成是要死在这里了,我感觉我五脏六腑都在疼……”海瑟薇小手将冰凉的手揣进梁逸胸膛取暖。
梁逸安抚道:“傻瓜,别说这种丧气的话,我很快就会接收到信号,柳良他们就在华南,这一次让他来接我们。”
海瑟薇轻声道:“当初你们分头行动就是一种错误,你太要强了,总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可谁都有瑕疵的不是么?”
梁逸轻“嗯”着没有说话,下次他绝对不会再一意孤行……希望还能有下次。
“哔哔哔……”
在爬上一座“小山丘”后,卫星手机发出了接收信号的响动。
“有了。”
不出意外的信号,梁逸快速拨通了尼克松的卫星手机,等待回应:
“嘟嘟嘟……”电话接通中。
“喂?”陈亮的声音。
梁逸沉声道:“是我,梁逸。”
“梁……梁长官!”陈亮尽力压低声音中的惊喜,“梁长官,我现在说话不能大声,附近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感染者,耳朵可TM灵了,你们怎么样?海大姐他还好么?”
“我们还好,但通讯工具丢了,这部卫星电话还是先遣部队的……这些事情等我们见面后再说,”梁逸回答并问,“你们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可有科菲霍尔和杨誉他们的消息?”
陈亮压低声音说:“尼克松也是刚刚才和总部取得联系,霍尔科长他们的通讯工具还在,总部已经锁定了他们的踪迹,那两个跳伞的飞行员也跟着他们一起呢……梁长官你们在哪儿呀,我们在玉清路168号的中央街区,这里有个烂尾楼壳子没被炸毁,尼克松在这里安装了‘激光切割器’,暂时很安全的,你们都过来和我们会和吧?”
梁逸想了想,回复道:“我们刚从玉兰路地铁站2号出口出来,你可以叫尼克松帮我们规划一条路线。”
腕表上的指南针也恢复了正常,只要确定了方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陈亮和尼克松他们了。
陈亮道:“好的,梁长官你稍等半分钟,我嘱咐它马上查。”
20秒后,陈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查到了,玉兰路和玉清路隔得很近,两张过如果你在2号出口的话,出来往后走个1.8km就能看到我们所在的烂尾楼了……但是附近徘徊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感染者,什么‘肉 弹战车’,‘三头六臂’全都有,肯定是受到核辐射变异的,你们要小心啊。”“行,”梁逸点点头,又问:“科菲霍尔他们又什么时候能过来?”
“他们距离要稍远一些,距离我们2.3km左右,这边的地图显示他们正在向我们移动,今天下午应该也能看见他们。”
“好,保持信号畅通,有情况随时联络,我们过来了。”
这时,尼克松的声音代替陈亮,提醒道:“梁长官,我已经把你的IP信号上传给了总部,等一下李佳佳会呼叫的,你注意接收一下。”
“行,但颠簸中不一定能接收到信号,我会时刻注意的。”
梁逸挂断电话,按照陈亮给的指引,结合腕表上的指南针,朝着指定地点走出。
“哔哔哔……”
3分钟后,卫星电话再次响起传呼,梁逸双手无暇只能把卫星电话交给海瑟薇接取。
“喂?”
“小薇?”
这头是海瑟薇的声音,那头却是阿加莎的惊讶。这两个形如亲姐妹的姐妹似乎就这么尴尬地相遇了。
“阿加莎……小姐?”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卑微,让海瑟薇有些不知所措。
“小薇,你们还好么?我已经定位到你和梁逸的信号来源了,现在你们按照我的指示前进,听懂了吗?”阿加莎声音急切,言语中满是关心。
海瑟薇抬头望了望天空,试问道:“那小姐,你能通过卫星看见我们吗?”
“我倒希望可以看见你们,但平流层漂浮着太多不明颗粒,卫星视野受限……怎么?”阿加莎又敏感道:“小薇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自然……”
“没……小姐你不用担心我,我们很好的……这个,我现在把电话交给梁长官吧,你和他对接。”海瑟薇把手机贴近梁逸耳廓,瞪着眼睛示意让他继续通话。
梁逸斜眼一笑:“为什么不能你接?我要时刻注意前方的道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懂?”
“什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梁长官请你自重,我也要——”
不等海瑟薇把谎撒完,梁逸在其厚实的屁墩儿狠狠一掐,海瑟薇吓得赶紧捂住嘴里将要发出的娇嗔,她愤怒地,羞涩地捶打着梁逸的脊背:“你这个坏家伙……”
“小薇,梁逸,你们两个是在闹哪样?我在认真跟你们说话,这事关你们的生死!”电话那头传来阿加莎的责备。
梁逸随口回应:“既然路线已经明确,也就没有再通电话的必要了,感染者对信号传输有强烈反应,多余的联络只会打草惊蛇,这一点你们信息部也注意下,尼克松四周会有感染者聚集,我想就是因为信号暴露的原因,现在你该打过去跟它们提个醒。”
阿加莎疑问:“关于感染者会接收信号的这件事,你有依据论证么?”
“这个你可以去跟尼克松和科菲霍尔确认一下,我不太清楚……好了,我挂电话了。”
梁逸挂断电话。
“你这样会不会不好,连声再见也不和小姐她说……”海瑟薇却将梁逸搂得更亲密了一分。
梁逸淡然道: “哪里不好了?公事公办而已,况且这不也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海瑟薇说:“你大概不了解阿加莎小姐的性格,从来没有人敢主动先挂她的电话。”
梁逸问:“挂了她的电话会怎么样?”
海瑟薇结巴着说:“啊,这……好像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嘻嘻……”
梁逸笑道:“这叫做欲擒故纵,她那种女人,你越不搭理她,她越会往你身上贴。”
“那我和她同时掉进了河里,你会先救她还是先救我?”海瑟薇突然好奇。
梁逸黯然一笑,心想,你想给我下套?怕是不知道梁某人的岁数吧?,于是从容道:“以我的能力,同时救下你们两个不成问题,况且你们都会游泳,我何必要考虑这个问题,你又干嘛要问这个问题?嗯……你是笨蛋?”
海瑟薇轻哼道:“看来你在跟我装疯卖傻呢,那我就再说得直白点,婚姻的殿堂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挽手踏入,戒指也只能戴在一个人的无名指上,那么你的选择呢?”
梁逸还是那般淡然:“你们手上的戒指只能戴一枚,但我手上可以戴很多枚。”
海瑟薇鄙夷道:“滥情……”
“这是一个男人的本事。”
“这就是你好色的理由?”
“我完全没有借口和谎言不是么?”
“真搞不懂你哪儿来的自信。”
梁逸在海瑟薇耳旁道:“我跟柳良和徐哲学的,但我比他们更有长处,以及技术……”
“你这家伙……”海瑟薇娇声轻呵,媚声魅色:“我爱死你这家伙了!”
……
废土之上,步履艰难,还抱着一个大个子女人,避免危险也需要高度警惕,梁逸踏出的每一步都深思熟虑的距离也花了近2个小时。
感染者的踪迹越来越明显,在不绕道的情况下能避开的就避开,不能避开的只好举枪击杀,好在海瑟薇的能力强悍,基本上一颗子弹就能打爆一直感染者的脑袋,男女搭配果真是干活不累。
拔高的烂尾楼在废墟中就如一座鹤立鸡群的“灯塔”,于缥缈的雾霾中若隐若现。
“陈亮那小子,干嘛要把地点定在这里?我真怕火力稍微猛一些就会把那楼给震塌……”海瑟薇与梁逸暂时掩蔽在一处断裂的墙壁后,寻找机会继续前进。
烂尾楼附近果然游荡着许多感染者,迷雾太混沌,无法瞧清楚感染者的数量,怎么突破外围与陈亮他们回合成了此刻最大的难题。
“呱呱呱……”
一只报丧的乌鸦突然从天空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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