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第一百零四章：辰蒙大帝的后手

    
    黄沙山脉。
    楚飞扬眺望远山，沉思着什么。身后千幻圣君闭目调息，当他醒来。
    “为何不一鼓作气，将他带走呢？”
    千幻圣君无语，许久才道：“你看出来了？”
    “不算是，因为，我可能经历过，但后来遗忘了。”楚飞扬的笑容，轻松了许多。叹息道：“或许，那血色直立猿将我送到的地方，并不是已经湮灭的第九文明。先前我还以为，为何会有这样一座孤岛，能够在这里维持下去，但看到昨天那一幕，我明白了！”
    “迄今为止，我尚未脱出血色传送。”楚飞扬感慨万千。现在他认为，不知何时起，在血色传送中，自己的意识陷入沉眠，才有了后来这些事情的发生。
    这点，他也不难理解。
    在猎杀季恶兽体内时，黑暗廊道碎片连接了他与血色直立猿的识海，楚飞扬得知了许多血色直立猿的秘密，对方同样也挖掘出了楚飞扬的不少秘密，甚至是一些，已经被他遗忘的存在。
    “若我猜得不错，片刻后，便是十年！”
    千幻圣君笑道：“看来，我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十年后，再见！”
    两人就此分别，时间仿若加速，楚飞扬暗中关注着被妖帝令附体的孩子。
    其后的时间里，那个孩子身上，时不时的就会爆窜出死灰色的气流，欲要将其吞噬殆尽。不过，辰蒙大帝的妖帝令却是将其牢牢守护，庞大的能量，浩瀚如海，无时无刻都在以涓涓细流的方式，洗刷着那孩子的灵魂。
    因这两股能量的无定向爆发，那孩子远离人群，几乎都处在搬家的边缘。
    在辗转了几十次后，消失的千幻圣君，与其相遇了。一个关于灵气复苏，凌天剑宗传承的故事，落入那孩子的世界当中。
    本来，他以为找到了人生的希望。
    但即便是以如今楚飞扬的角度来看，千幻圣君都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这家伙，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不出所料的沉迷在了游戏当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带着那所谓的弟子“泡网吧”度过。
    即便是传业授道用的也是游戏中的专业术语，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不过，这期间，那孩子身上的死灰色气流，一直在减弱。除却妖帝令的作用，其他大半都是千幻圣君在不知不觉间，暗中的协助。
    岁月如梭，在这虚实难辨的时空中，真实与虚幻，仿佛消失了界限。
    楚飞扬缓缓闭目，转眼时间流速加快无数，当他睁开双眼，四周黄沙已有部分绿意，匆匆过岁月，斗转又星移。楚飞扬抬起双手，苦笑道：“果然，归根结底，血色直立猿本就是个意识体而已。看来，我需想办法，尽快脱离这记忆空间……”
    楚飞扬很担心，万一自己本体没能跑过猎杀季恶兽，那岂不是要直接凉了？
    而且，猎杀季恶兽吸收黑暗廊道碎片，恢复恶心本我觉醒，他需尽快解决极天战场的问题，集中力量，对付这个最强大的敌人，以及躲在暗中的灭世七神集合体傲慢。
    举目四望，远处烟尘滚滚。
    一辆吉普车，在黄沙中狂奔，车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正不停地抱怨着什么。驾车的老人，邋里邋遢，一身流浪汉般的打扮，但依稀可见，千幻圣君的模样轮廓。
    楚飞扬静静的看着，在吉普车前方百里的黄沙深处，天地能量正在急剧攀升。
    那一幕，他很熟悉，曾经虽然遗忘，但现在却如身临其境。
    是的，这位“网瘾师尊”带着年少的自己，刚刚避开一些追击他的人，前来这里“渡劫飞升”。
    往昔，楚飞扬的认知中，“网瘾师尊”是要渡雷劫，倒霉的他不幸被卷入其中，灵魂到达了寰宇大陆的废墟世界中。
    现在，再看这一切，楚飞扬才意识到。这世界，所谓的雷劫，根本就不存在。完全就是第九文明这种最下层的星空力量，无法再承纳千幻圣君这种超越极限的力量上限，要将他给排挤出去。
    雷声轰鸣，聚集的能量覆盖数百里方圆。
    千幻圣君吊儿郎当的模样，浑不在意，一如记忆中的那般，进入雷劫范围。
    远处少年时代的楚飞扬，兴奋的关注着这一幕，心中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达到这种境界，从而“渡劫飞升”。
    福兮祸之所伏，千幻圣君的雷劫在不久后，迅速扩张，极光刺目中，蔓延笼罩少年时代的楚飞扬。
    一瞬间，难承巨力的他，肉身被劈碎。
    闪电映照下，透明的灵魂在扭曲的能量中，摇摇欲坠。
    远处观望的楚飞扬，清晰的看到，自己那时的灵魂中，依旧残留着死灰色的能量。不过，妖帝令的能量，却牢牢护着那早已不知所措的灵魂。
    千幻圣君无奈的看着这一切，此时第九文明星空对他的排斥力量，已经到达极限。他也只来得及在少年时代的楚飞扬灵魂身上，留下一道印记，随之便被排挤出了第九文明星空。
    同一时间，少年时代的楚飞扬，灵魂状态在扭曲的空间能量下，被妖帝令的能量裹挟着，冲入雷光最深处，渗透空间夹缝，消失无踪。
    而在原地，黄沙焦土，映照缓缓消散的雷劫。
    地面深深烙印着妖帝令的形貌，楚飞扬立于虚空，俯视苍茫。不久，他注意到，原本消散的雷劫，幻化被地表烙印的妖帝令印记吸收。
    最终，形成了一道通往未知的门户。
    “就是这一刻吗？”楚飞扬心中呢喃。
    门户中走出一人，却是消失的千幻圣君，随着他渐渐靠近楚飞扬，千幻圣君的模样，也渐渐变成了血色直立猿的形态。
    “这才是你相信我的根本原因吗？”楚飞扬好似猜到了什么，直接问道。
    血色直立猿无奈道：“我也不曾想过，居然能遇到你这样的人。想不到，被剥离出去的那些意识体，一直在纠缠着你。对他们来说，想要与本体对抗，就必须要有一个足以与本体抗衡的外在因素，记忆中，那位碧落琼宇中，唯一看透这一切的是辰蒙大帝对吧？”
    “不错。我也没想过，辰蒙大帝竟有这样的后手。不过，还要感谢他，让我有机会见识到这一切。”楚飞扬叹息道。
    “说实话，之前我有想过将你毁灭，以防你这近似他的神灭之体，被傲慢那些家伙所得。相比起纯粹的杀戮本能，如果那些意识体拥有他那样的力量，才是绝对的灾难。不过，辰蒙大帝……让我改变主意了。”
    血色直立猿沉重的道：“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将你送回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苏醒，黑暗廊道的事情，你注定无法阻止。尽快解决内患，方有机会，一窥这一切的真貌。”
    “何意？”楚飞扬皱眉。
    “呵呵，这无尽混沌，你认为真的是无穷的空无吗？不得不说，我那可恶的本我，猎杀季恶兽虽然凶残，但他却是目前唯一看透本质的人。而辰蒙大帝，虽然尚差一步，但他的目光与思考方向，却是远在御天二人之上。”
    “若有一日，你能掌握完整的神灭之劫力量，你也能看透这无尽混沌中，究竟隐藏着什么。那……才是这所有的真相。”
    血色直立猿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开始虚化。
    “我终究难以抗衡那坠入黑暗无数岁月的本能，永别了！将你送回，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记住你这记忆中的第九文明……”
    话未说完，血色直立猿化作光点消散，看样子，应该是猎杀季恶兽已经抹杀了他的意识体。
    楚飞扬回头看了看那熟悉的繁华都市，已经远处的黄沙无尽。接着身形瞬动，一头扎入那门户之内。
    下一秒钟，眼前光芒刺目，满是血红。
    意识回归，楚飞扬不禁苦笑，自己果然没有脱出那血红传送的能量之外。
    这道无尽的长虹，拖着自己不知道跨越多少距离，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狂奔向那遥远的未知地界。
    不过，这个方向，似乎距离碧落琼宇很近。楚飞扬体内的神源之婴力量渐渐变强，甚至隐约可以捕捉到，身侧方向有御天与通天的气息。
    如傲慢所言，自己确实是又晚了一步。
    黑暗廊道崩塌已成定数，阻止傲慢几乎不太可能了。可叹，他刚刚貌似忘记询问，猎杀季恶兽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长虹贯日，总有尽头。
    片刻后，虹光似乎撞穿了一道神秘屏障，随即红光消散，楚飞扬也终于从虹光中挣脱了出来。而此刻，他正处在那俯览万界的地方，头顶悬浮着的浩瀚大陆，正是那极天大陆。
    “辰蒙大帝当初在此地醒悟，会是与你有关吗？”楚飞扬脑海中，闪过血色直立猿的模样。
    昔日万界已经不存，都进了楚飞扬的体内，目尽所及，只剩下孤零零的洪荒三界。楚飞扬认为，血色直立猿将自己送到此地，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抬头看去，那无边界的极天大陆巍然。
    这一刻，他忽然想到，洪荒三界皆有核心本源，极天大陆呢？如果三界大佬们，所追求的那个传说，便是极天大陆的核心……
    以前修为不足，楚飞扬无法从极天大陆下方一探究竟，现在他隐约能够感知到，这个漏洞状的空间之外，极天大陆的下方，隐隐暗藏着什么东西。
    “放心吧，我会阻止这一切。”
    楚飞扬运气全部力量，强行突破漏洞空间，就在他即将接触到极天大陆悬浮的底部时，沉寂的系统忽而再次响起。同时，体内的十二重天地，也产生神秘共鸣，最明显的要属碧落天，人皇殿模样的星体，竟与神灭秘境开始融合扩张，像极了一个黑洞。
    “哼，找死！”
    系统的任务提示声刚刚结束，极天大陆底部，传来一声冷冽的喝声。随即，忽见浩瀚神光，凝聚千里直径的光柱，融贯先天阴阳，化巨剑横斩而来。
    仅仅越过漏斗空间屏障这条线，迎来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宇级巅峰之力，在极天大陆底部汇聚万千神光体模样的人影。随意一扫，就见各种形态的人影，人、妖、兽甚至是狂潮怪物，应有尽有。
    不及细思，那强大一剑，已经近身，楚飞扬下意识的化出净世之剑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