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第10章 出世

    
    ‘新生命的延续总是会让人们喜悦的，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先学会哭的。’
    通过他们的口中我也只能了解个大概，总都是和我息息相关的。而我也如同穿越进那时候他们的生活中旁观着。
    二月二，龙抬头。
    母亲总觉得肚子很不适，老想往厕所里跑。父亲察觉出不对，赶紧将母亲送往医院，医院检查说我今天就要降生了，父亲紧忙去陪护在母亲的病床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母亲，母亲痛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
    快要降生的前一刻，医生要求我父亲在产房外等着，父亲紧张的拿出烟准备抽，却突然看到“禁止吸烟”的标语，连忙又将烟放回口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时不时还站在在门口驻足，忍不住的摩拳擦掌。
    产房门开了，医生从里边走了出来。
    “进去看看你的妻子吧，但是注意让她多休息。”
    父亲快步走到了病床前，坐在病床前，用手将母亲湿透的蓄发从额头顺到额后，用手将她脸庞的汗珠掩掉，母亲无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是儿子吧？”
    “嗯，是的，咱有儿子了。”
    父亲在母亲汗还未干的额头轻吻。
    “辛苦了。”
    母亲幸福的笑了，又闭上了双眼，泪珠从眼角向两旁滑落。这泪珠里藏着往日的苦涩，在这一刻一划而尽。
    父亲在母亲产期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而母亲身体恢复一些后就要求要看我，母亲不顾还未痊愈的身体将我搂在怀里，爸爸则在一旁逗我乐呵，可是我仿佛是没有情绪或者说不好听点叫作呆滞，不哭也不笑，这让父亲很是无奈。
    母亲没有休息太久便回家干起活，这让很多人都说她像个男人，身体也像是铁打的，但谁又知这是她跟生活倔强对决的唯一方式。
    满月之时，近亲都过来沾一沾喜气，也没多少人，就爷爷姑姑一家还有我的舅舅们，两个桌子拼起来恰好够坐，他们这个抱一下那个逗一下，我仿佛就成了他们的开心果，大家都笑的可真切了。
    饭后，爷爷奶奶弄来了锄头、笔头、玩具，笛子...等等，把它们在墙边摆成一片，爸爸将我抱去，我缓缓将手伸向笔头。
    “妈，你看，您的孙儿将来肯定是拿笔杆，吃清闲饭的，哥以后也可以等着享福了。”姑姑看向奶奶。
    “是啊，我当时做梦也没想到你哥娶到个好媳妇，也没想到他会有孩子，我孙子肯定会很优秀的。”奶奶欣慰的说。
    “妈，你看！”母亲由喜转忧，甚至有点目瞪口呆。众人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我伸向笔头的手忽然摆了摆，还摆着头嘴里嘟啷的似乎是‘不要’。
    “你这孩子，咋还改主意了呢。”父亲心里来了个大落差。‘唉，算了，也不强求，只要别拿锄头都好说’。
    我的手在那些东西面前摆动了半天，他们的心也在此刻悬了半天。终于我伸向了锄头，这回我没有改主意，直接要上手拿，爸爸很无奈的将我抱近，我小手伸去根本拿不动那把锄头，但是嘴里笑得好开心的样子。
    众人一下子泄了气，有人摇头有人叹气。
    “挖地就挖地吧，这可能就是命，唉～”
    “出力气也能挣钱，只要他生的勤快。”
    “这个也说不准，你看人家老刘的儿子当时也拿的锄头，现在不也上了大学……”
    尽管如此，后来父母依旧没有放松对我的要求，希望我考上一个好的本科，然后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渐渐地我学会走路了，父母为了生活整日里都在渔船上，不知道多少次风浪惊魂动魄，为了生活为了给我一个好的成长条件，他们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而我则被关在出租屋里，时常他们回到屋里看到的就是一个灰土土的大花脸，有时候的样子甚至能让他们笑的乐开花。
    大概四五岁的时候，我有了些自主意识，能有隐隐约约的一些记忆，外加奶奶讲的组成了我在那个年纪的时光拼图。
    四五岁的样子，我姑姑带我回到了老房子，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可能是迫于生计我听说那一年父母打渔似乎差点混的饿肚子，也是那一年他们决定卖掉渔具去外地打工。
    爷爷奶奶早就希望能照顾我，也能帮父母分一些担子，回到老房子的那半年里我很是不习惯，我时常想去找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待我很好，他们每年养的都有一两头猪和几十只鸡，而我每次一馋不是割块肉就是杀个鸡或者弄一些鸡蛋。
    记得那是个夏天，屋里的好多块猪肉都滋滋的滴着油，爷爷奶奶不太会放腊肉，每每放的腊肉一过夏都会长满蛆虫，那天我想吃肉了，奶奶便让爷爷取了一块，硬是搁石块上拍出了好多虫子，那时候我并不懂为什么肉里会有虫子，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爷爷，肉里有虫子还能吃吗？”我看着有孔的肉还有那些拍出来的虫子。
    “当然能啊，这些虫子才是最有营养的。”爷爷笑嘻嘻的说。
    “那为什么要把它们弄出来，一块吃不会更有营养的嘛。”我疑惑的问。
    奶奶在一旁听着了我和爷爷的对话，哈哈的笑了起来。
    “孙儿，这些虫子不干净，吃了会肚子疼的。”
    我觉得有道理，便和爷爷一块把这些虫子拍了出来，等差不多了，爷爷又将肉放在灶台煮满沸水的大锅里炖煮。
    等奶奶做好了，那肉吃在嘴里有明显的些许酥脆感，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们家不想别家那么富裕平日里能买些水果零食，吃肉也只是一周几次，吃在嘴里那个香也顾不了别的了。
    除了蛋肉之外，我最爱的便是土豆和山里的一些野果了，我的整个童年除了在镇子里和朋友们玩闹意外便在山里悠闲玩乐的时光了，就连我原先吃的鱼也很少吃到了，那个时候就觉得觉得每次吃的饭多，饿的快点，别的倒也无虑。
    六岁之前的时光是无忧且混沌的。要说自六岁开始也就是从上小学一年级开始记忆才逐渐完整清晰，而真正的童年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