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第14章 武涛

    
    ‘这世界，总会有人比你幸运，也总会有人比你不幸。’
    后来回想起来，我觉得我很幸运。一个本来性格木讷的我能遇到两位班主任，让我慢慢变得开朗起来，一位哑巴叔叔，带给了我最美好的童年。
    时光荏苒，小学生活在快乐与美好中转眼过去。六年级那年，我的哑巴叔叔不见了，奶奶告诉我说他被镇里安排到特定的安置处去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想到他可能再也不用受到不公与冷眼了，便觉得还是好的。
    小学毕业这年父母格外看中我的成绩，时常打电话回家。而六年时间里，爷爷奶奶的白发浓密了些，我想这些白发大多是为我熬下的，我体质极易感冒，多少个日夜他们睡不好觉，我已是记不清了。
    小学毕业的聚散感没有那么浓厚，因为初中依旧在镇上，而且这个初中能升上市一中的概率还不小，所以基本上没几个学生出去上。
    如约而至，烈日炎炎的9月初，我踏进了初中的校园，彼时我还是一个个头不高的小男孩，但我已经从原本圆墩墩的身子消减不少，看着相对匀称，我看见校园里大部分男女都比我高出不少。
    “他像是小学刚升上来的吧？”
    “好像是，听说今年升上来的不少呢，不知道有没有高个子的小帅哥养养眼。”
    “你看他怎么样？”
    “他呀……还是个小孩子。”
    说完两个女生“咯咯”的笑着，扭动着隐约萌动的身姿，两个小马尾一摆一摆的远去。
    她们的声音不是太大，但也不很避讳，反正我是刚好听见，而匆匆间我也没注意到她们的脸。对于他们的话语我多少还是有点在意，在身高上我确实有些难受，别的并没有什么感触。
    接着往里走看见好几栋教学楼，而我老远就看到左侧二楼的牌子上写着初一年级报名处，我就径直走了过去。
    看到三个初一年级报名处我竟望了老师给我说的是哪个班了。
    “算了，随便一个班吧。”我心想。
    随后就兴致冲冲的走往一班报名处，老师是一个眼睛男，个子壮壮的，整得油头粉面的，皮鞋锃亮，不知道的还以为市领导在这儿呢。
    模式套路几乎相仿，不过随口几句的询问就让我感受到压迫感。
    我临走时，他盯着我说初中是需要集体住校的，不论远近，让我下午把东西都带齐，晚上就开始自习。
    这初中也太不一样了吧，我此刻感受到了紧张的节奏。
    晚上自习点名，发书，老师的自我介绍，一样的流程下来后，他单独介绍了个同学……
    “武涛，你上来一下。”他望着讲台下的一位同学。
    这是一个壮壮的身高不矮的同学，皮肤有些黑浑身有些腱子肉。
    “这位同学是从石坪村小学升上来的，以后就是你们的班长了，你们要多支持他的工作。”说完示意他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武涛，以后希望大家多多照顾。”然后略微的弓了下腰。
    下面掌声陆续响起。
    看起来他是腼腆内向的，但是我在思考着，班主任亲自任命一定是有缘由的，最起码他学习肯定在班里数一数二。
    经过后来的相处我确定了猜想，他的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感觉与他有着相吸的磁性，在平淡的相处中慢慢相互了解成为了朋友。
    周日，对于初中的我们来说又是新一周的开始，这是开学的第二周，我的积极性很是高涨，虽然离学校比较近，但我得赶去学校做剩下没做完的作业啊，穿好校服，问爷爷奶奶要了一周的饭钱便出门。
    在去往学校的路上我不紧不慢，从我家走往学校要穿过一处街道，当我走进街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视野。
    “这是？”我心想，我又摇了摇头。
    前方一个扛着麻袋的身影摇摇摆摆，时不时地左右手换着抓紧袋口，显然有些费力。
    他仿佛靠直觉已经觉察到我了，往后扭头，我并没有躲避，而是赶快几步追来，背后的书包一个劲儿的左右摆动。
    “这么早去学校呀，”
    “嗯。”
    他看了看我然后有些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我弄了点山货，马上准备去卖掉，弄点零花钱。”
    我虽然住在镇上，背靠青山但却从未想到过山里的东西能换来钱，我之前只知道山里能玩乐的东西不少，可从未了解过可哪些能挣钱，这也许就是我天生对钱没有太多的欲望吧。
    “哪些东西可以可以弄来卖钱？”我有些好奇的问。
    “山里能采来赚钱的植物有很多，比如：金银花、青蒿叶、灵芝等等，也有一些动物也能换来钱，比如：蜈蚣、蝎子、蟾蜍、蚂蟥等等，而且活物能比那些植物挣钱多了。我袋子里弄得是一些黄姜，能卖几个钱，够我一周的饭钱了。”说起来他也便开心的笑了。
    他说的这些我都熟悉，只不过对于他能把这些说得这么清晰我觉得他定时经常干这些事儿，而一个学习这么好的学生还能在闲时自力更生我倒是有些惊讶，还莫名生出一些同情。
    而我并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继续同他攀谈。我想他这么早就已经从他们村跑来镇上，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因此而同情或者可怜他，我知道学习成绩好的人一般都很要强。
    到一家收药草百货的店门口，他同我挥完手便转身进去，我以为一路上他要让我替他保守秘密，可他却什么都没说，而我此刻明白是我格局小了。
    到了学校，我亦如往常一样，我知道武涛同样以为我会同别人侃侃聊起那件事，却始终没有等到。后来他渐渐与我走的更近，我知道这是他发现我为人之后的交心，而他也与我敞开心扉。
    “我很小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父母就离婚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都狠心抛下我后来从没再见过，而我也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爷爷奶奶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我有很多时候就自力更生就替他们分担一些……”
    说完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忧伤，很短暂。我知道我同他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听完这些之后我明白他已经拿我当朋友了，我有些欣喜。
    这时候我想起了汪焱，就是还不清楚他在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