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精神病》第十章 佛寺中的贵人

    
    夏至将过时，边疆突然来了捷报，说是外族辽人举兵入侵边疆城镇，他们死伤无数请求皇上支援。
    这朝廷上才禀报的事情，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已经传遍了，即便是在后宅鲜少外出的姑娘们也都听闻了这件事情。
    众人都还在猜着何人会领兵带领时，宫中便传出了消息，由三王爷亲自带领出兵，其嫡子世子爷也一同跟随王爷前往边疆。
    “阿娘去听主持说晨课吧，我去逛一逛！”玲珑陪着华氏拜完了佛像，她听不进去那些佛经，还是出去外面走走的好。
    “你且等等，随我先去求签再走！”华氏叫住了女儿，今日来法兰司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为她求一签呢。
    玲珑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华氏，她还未及笄母亲就这般着急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丑，都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了。
    今日一早的，华氏就让人来叫了自己，说是要到郊外的法兰司来祈福。华氏信佛，在江南时便常常去万佛寺礼佛与主持讨论佛经，如今到了京城也都一个多月了，料理完了二房的事物之后，得空了便是要去一趟佛寺才心安。
    玲珑没有办法，只能依照着华氏的要求，让小翠去取了签筒。在佛祖面前，诚心的祈求着。摇摆一番签筒，一声轻响，玲珑拾起了丢在地上的一支签。
    小翠接过签筒，华氏一把拿过了女儿手中的签，嘴里嘀咕了二十二签！放回了签文后，华氏带着玲珑去了解签的师父那去。
    “夫人求的是何事？”老师父拿着签文问道了华氏。
    “为我家闺女求姻缘的！”华氏说道，“那恭喜夫人了，此乃大吉上上签，姻缘是世上少有、上天注定啊！”
    “真的！太好了！”华氏听了老师父的话可高兴了，赶紧让阿苋添了厚厚的香油钱，谢过了老师父便离开了。
    “阿娘如今可放心了！”看着母亲这般高兴，玲珑也不好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来！在这封建的时代，即便是得了世间少有的好因缘，可也不是她想要的。
    “嗯！”华氏高兴的应道，“你去玩吧，听完晨课我们尝一尝这里的斋菜再回去！”
    “好，母亲慢走！”玲珑看着母亲离开后，才带着小翠在这里四处走走。
    法兰司依山而建，山脚下是平民百姓所去的地方，山腰间是世家官宦所去。玲珑闲逛了好一会也并未见到许多人，因今日是主持的晨课，所以在寺中走动的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姑娘。
    在路经一处花园时，见两位公子正在对弈，玲珑棋艺不是很好，看不出他们棋路究竟如何。只随意的看了几眼，便准备离开了。
    刚转身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位姑娘给吓了一跳，玲珑拍拍自己的胸口，还未说话呢，就见那姑娘一脸愤怒的绕过了她，往前方过去了。
    玲珑转身过去，只见那位姑娘走到那对弈的其中一位男子面前时，换上了一副柔情的面容。在对上一直安静的候在一旁的一位姑娘时，瞬间寒起了脸，可那位男子专注于眼前的棋盘，根本就没有发现那姑娘的变化。
    “晴儿姑娘也在啊，前些日子听闻你又病了，怎么今日不在府中多休息啊！”那姑娘神情虽冷，但语气却是带着丝关心。
    卢晴儿被暗讽也不见一丝生气，反而轻咳了几声才柔柔的说道：“多谢郡主关心，晴儿身子已经好许多，表哥见我整日呆在府中觉得闷，便带着晴儿出来透透气！”
    闻言，郡主更是生气，险些就忍不住要发作了，可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晴儿姑娘身子不好，又是孤苦无依，沐哥哥多关心也是好的，免得晴儿姑娘总是一个人，乱想事情！”郡主特意提了卢晴儿的身世，暗讽她不过是无父无母才能得了照顾，此话果然惹得卢晴儿冷了脸。
    郡主见了越加的开心，又对着元沐说道：“沐哥哥应该多来寻悦儿才是，晴儿姑娘到底是个女儿家，总跟在沐哥哥身边不妥。这晴儿姑娘年纪也大了，总是要仪亲的，耽误了晴儿姑娘可就不好了！你我二人自小便定了亲事，我早就视晴儿姑娘为亲人了，我可不能见着沐哥哥给耽误了她去啊！”
    “悦儿说得对，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晴儿也的确不宜总跟在我身边！以后就要多麻烦悦儿多照顾她了！”元沐被悦儿一提醒，细一想，的确是如此，表妹自小在元府长大，她总爱跟在自己身边，他习惯了。可如今表妹也已经长大，还总是跟在自己身边，定是有损她的清誉。
    “表妹应该多和其他姑娘友人多交往，总跟在我身边，也没个知心好友的！”元沐抬起头来，温柔的对着卢晴儿说道。
    卢晴儿脸上瞬间便委屈了，有些忧愁的应了，可元沐可没有任何反应，复又和友人下起了棋。卢晴儿见元沐不解风情，有些恼恨上了挑拨的悦儿，可对方是郡主她又不敢得罪，只能继续装作忧伤。
    悦儿深知她的装模作样，见她还这般装作，有些不快的瞪了一眼后，坐了下来，陪着元沐下棋。
    那悦儿因坐下了，没看见，可玲珑却看得清楚，卢晴儿看着她的眼神泛着恨意。
    玲珑看了一会，唤了小翠一声就离开了。
    距离晨课结束还有一段时间，玲珑寻了一处无人的院子歇息，之前让小翠带着一本话本，如今正好排上用场。
    这话本是之前在书斋掏的，说的都是一些老套的爱情故事，可写书人写得风趣，倒是让她读得静静有味的。小翠在一旁打着扇子，一扇一扇的，这院子不热，全为赶走那些蚊子。
    本来是乐得清静，却有人来了打扰。这院子有些大，玲珑坐的石桌子有些隐秘，前面又有几颗大树给挡着，若是没有走进了，根本就发现不了。在对面有一池子，池子水不是很深，可池底有很多石子，若是不小心掉了进去，定会被伤着了。
    这时候两名女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玲珑认得，是方才的那两位姑娘。玲珑便多看了几眼，倒是没想到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
    “你知道我为何叫你出来吗？”来到了池子边，悦儿见四下无人才开口对卢晴儿问道。
    “不知！”卢晴儿摇摇头，这面上还带着委屈，好似被人给欺负了。悦儿看不得她这般做作的模样，直接就发怒了。
    “我看你不是不知，而是装傻吧！”悦儿指着卢晴儿，也不在装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寄养在元家的表妹，你也妄想和本郡主抢夫君！”
    “郡主还请口下积德，即便如今晴儿寄人篱下，可也是官家之女，我父亲生前可是四品官员，深受朝廷厚待！”悦儿骂的不留情面，惹了卢晴儿，又见这无人也开口回了句话。
    “那又如何，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幻想着有资格与我挣吗？”悦儿根本不在意，别说她爹已经死了，即便是没死也不过是个四品的官员，有什么资格和她郡主相争。
    “表哥与我青梅竹马，若不是你横插一脚，表哥与我早就成婚！表哥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心悦的人由始至终都我一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讨厌郡主，阴阴自己与表哥相识在先，却被她给抢走了表哥，若是她不在了，表哥定是自己的！
    “你胡说！”悦儿被激怒，竟控制不住自己扬起手来就扇了对方一巴掌。
    “郡主也只有这身份比晴儿高，论相貌才情，我哪样输给你了！”卢晴儿微微侧着头，脸上的红印显得此时她有些狼狈。“你凭什么能得到表哥！”
    卢晴儿转过了头，看向了她，那狠毒的眼神吓得悦儿心中一惊。还未待她回击，卢晴儿突然就转身离开了。
    悦儿气得在原地骂了声小贱人，觉得还不解气，转身将地上的石子提下了池子去。因还生着气，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身后悄悄走来了一人。
    玲珑看得真切，那卢晴儿竟没有离开，不过故意跑开。此时悄悄的回来，走到了悦儿的身后，伸手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悦儿被推得往前扑去，眼看着就要往池子里掉下去，幸好她站得远了些，半个身子挂在了外边。悦儿吓得慌张大叫，那池水就在眼前，胡乱的挥舞着，一不小心就磕到了池子边的石子。卢晴儿见事情没有成功，怕她的叫声引来了旁人，慌忙的转身离开。
    “快过去！”玲珑连忙让小翠过去将人拉住，自己也赶紧的走了过去。
    卢晴儿千算万算，根本没有料到这院子里还有他人在场，将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离开了那院子后，还回了元沐的身边，捂着被打的脸说是要先回去了！
    “表妹，你的脸怎么了！”元沐自然看得出卢晴儿的脸红肿，方才表妹与悦儿一同出去呢，如今却伤着脸的回来，又不见悦儿，心里就猜测悦儿又欺负了表妹。
    “我，不小心碰到了，此事与郡主无关的！”卢晴儿躲了一下，便顺从的放下了手，露出了红肿的脸颊。
    元沐见表妹细嫩的脸颊上的手掌印，很是生气，越发的觉得郡主无理取闹，如今还直接动手，成何体统！若是日后两人成亲，她还这般野蛮岂不是有失身份。元沐带着卢晴儿去找悦儿，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收敛一下性子，还为了给表妹要一个公道。
    到了院子时，就见到一位陌生的姑娘和丫鬟扶着悦儿，却并没有发现她受伤了！卢晴儿跟在他身后，自然也看见了多出来的两人，心下有些担心，他们该不会看到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