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大道,我可以无限回放》第二百章 拜会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穿上衣服,看到渣哥还在酣睡,辛苦了一整年,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个懒觉了。
    来到院子中,一股冷冽的寒风迎面扑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走到水池边,接了一大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清凉的液体滑过嗓子,瞬间让我抖擞了不少。
    准备好了早餐,我走回地下室,敲了敲秦仂的房门,又来到渣哥的床前,轻轻推了推他。
    “渣哥,早饭准备好了,起来吃点吧。”
    “唔…”
    渣哥翻了个身,停止了鼾声,片刻后,他沙哑着说:“几点了?”
    “六点半了。”
    我点了支烟,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渣哥低声问道:“你店里今天需要帮忙不?”
    “楼下的东西几乎都搬完了,楼上住宅的地方,还有很多旧家具和旧家电,我打算今天联系好装修公司后,就把这些东西弄出来,堆在楼上很妨碍装修的进度。”
    我喃喃地说着,不时用余光瞟着渣哥,跳蚤市场那边已经清仓关门了,年关将至,他要么早些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要么就暂时留下来,帮我处理店内的杂事。
    渣哥打了个哈欠,慢慢坐起身,淡淡的说:“我帮你忙活几天,等装修差不多的时候,我在回去。”
    我听后,有些愧疚的说:“不用了渣哥,春运期间很难买到票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和嫂子团聚吧,这边有秦仂帮我,也省了不少力气。”
    “别废话了,票我早都订好了,先吃饭吧。”
    渣哥大手一挥,慢慢站起身,在衣架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径直走出了房间。
    我熬了一锅小米粥,煮了三个咸鸭蛋,把昨天买的豆沙包蒸上,又拌了一盘黄瓜咸菜,早餐虽然看起来不太丰盛,但可以管饱。
    秦仂哈欠连天的走出地下室,他头发蓬乱,眼仁通红,俊俏的脸颊也变得惨白无光,穿着一套浅黄色的睡衣,晃晃悠悠的坐到渣哥身旁,抓起一个豆沙包就往嘴里塞。
    渣哥瞥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怎么不先去洗手。”
    “洗什么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他白了渣哥一眼,咬了一大口豆沙包,慢慢的嚼着,腮帮子被撑的鼓了起来。
    “哥,我今天不去店里了,我一会要去找雪瑶,今天去她家里看看。”
    “哦,行,她老爸好喝酒,你可以陪他喝点。”
    我满脸坏笑的看着他,记得自己以前在她家现场直播,场面一度失控,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不堪回首。
    早饭过后,我开车拉着渣哥来到了店铺,停好车后,我不自觉的向王苓的奢侈品店瞥了一眼,宽敞明亮的琉璃门前,毅然挂着一张暂停营业的牌子。
    我皱紧眉头,觉得有些诧异,渣哥点了一支烟,看着我说:“怎么了?”
    “没事。”
    我回过神,轻声叹了口气,打开卷帘门,走进了店中。
    一间宽敞明亮,干净整洁的客厅内,秦仂和张雪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张青绿色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盘水果和沏好的热茶,张雪瑶的爸爸妈妈在厨房内忙的不亦乐乎,秦仂翘着二郎腿不停的抖动,被张雪瑶狠狠的掐了两下。
    “你干什么?”
    秦仂嘟着嘴,揉了揉被掐红的大腿,满脸哀怨的瞪着张雪瑶。
    “你抖什么抖?烦不烦呀。”
    张雪瑶白了他一眼,拿过一个李子,用纸巾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
    “你不是说第一次来,让我放轻松吗?”
    “我又没让你抖腿,什么毛病。”
    这对欢喜冤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时间慢慢过去,到了晚饭的时候,秦仂正襟危坐,挺直了身板,坐在餐桌前,像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十分滑稽。
    张妈妈拿来一瓶五粮液,走到他身旁,在他的杯中斟满了酒,秦仂急忙站起身,两只手扶在杯子的边缘,以示尊重,但由于过度紧张,他的手剧烈抖动,杯子在玻璃桌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张妈妈见状,满脸微笑的看着他说:“小伙子不要紧张,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以后要常来呀。”
    “一定,一定。”
    秦仂干笑两声,想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但刚一抬手,便把酒杯碰到了地上。
    一声翠响,白色的瓷杯应声而碎,在餐桌下方,溅满了一地的残渣。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
    张雪瑶急忙走了过来,他拉过秦仂的手细细打量,发现并不大碍,便大声斥喝道:“你是猪吗,这么大的杯子看不见呀。”
    她说完,在秦仂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秦仂满脸通红,表情异常尴尬,他抿了抿干燥的双唇,喃喃地说:“对不起啊。”
    “没事,岁岁平安,这是吉祥的兆头。”
    张妈妈拿来笤帚,清扫着地上的残渣。
    张爸爸抱紧双臂,一言未发,只是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秦仂,似乎在揣摩他的心思,搞得秦仂愈发的难以放松。
    “小秦呀,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秦仂刚坐下,张爸爸便直奔主题,探寻着他的经济实力。
    秦仂满头汗水,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揉搓着自己的手指,目光有些暗淡,眉宇紧蹙,神情落寞,吭哧了半晌,他低声说道:“我现在没有工作,目前在朋友的服装店里帮忙。”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张雪瑶抽出两张纸巾,帮他擦了擦,又看着张爸爸说:“老爸,他很有才华的,什么《二十四史》、《四书》、《五经》、《尔雅》、《春秋》都懂的不少,肯定能跟你聊到一起去。”
    张雪瑶露出满脸幸福的表情,秦仂在桌下,偷偷攥住她的手,一席话说完,他攥的更紧了,似乎她的手有一种无形的魔法,可以让他争取片刻的安稳。
    “哦,是吗,那肯定是出自书香门第了,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张爸爸端起酒杯,径自喝了一口,他眼神犀利,话语冰冷,神情严肃,秦仂此时真想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好好舒缓一下焦躁的情绪。
    面对他刨根问底式的询问,他又不得不认真回答,思忖片刻后,他淡淡的说:“我父亲是供电局局长,现在已经退休了,母亲是中学校长,目前还在岗位。”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张妈妈,只见她与张爸爸对视一眼,似乎对秦仂的回答非常满意。
    “那条件不错嘛,小秦,你以前做过什么工作呀?”
    张爸爸喜笑颜开,瞬时转变了态度,他又端起酒杯,主动向秦仂敬酒。
    秦仂战战兢兢的举起杯,跟张爸爸碰了一下,一口喝掉了大半杯,酒精入肚,又涩又辣的感觉充斥着口腔和大脑,他捂住嘴,干呕几声,揉了揉眼角呛出的泪水,感觉脸颊上的酡红,又增添了几分。
    “老爸,他现在没有工作,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至于他以前就职于什么岗位,就不要在问了,既然我选择了他,就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张雪瑶给秦仂夹了个螃蟹,见气氛沉闷到了极点,便替秦仂说了几句解围的话。
    张爸爸充耳不闻,继续看着秦仂说:“小秦呀,你家境很不错的,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城市来呢?”
    秦仂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恍惚,刚才喝的一口酒仿佛卡在喉咙上,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异常郁闷,但张爸爸却接二连三的向他抛出问题,他左支右绌,应接不暇,搞得他心思有些烦乱。
    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低声回道:“我是年轻人,我向往自由,也渴望爱情,这个城市带给我无限的哀思,也冲淡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从小学到大学,我没有任何质疑的权利,只是闷头苦学,顺利结业,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被爸妈规划好的,不容置疑,就像是困在笼中的鸟兽,挂在树荫下,在外人看来,我是一只华丽活泼的鸟儿,但没人能真正的理解何为压抑,何为束缚,何为苦闷,何为自由。”
    秦仂说的声情并茂,荡气回肠,就连坐在他身旁的张妈妈,都不自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慰藉。
    秦仂端起杯子,仰起头,喝干了剩下的半杯酒,他长吁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家教严格,父母都是不苟言笑的公务人员,而我的性格却大不相同,从小到大,我都是按照他俩拟定好的路线前行,却越走越迷茫,越来越懦弱,在我惊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下半生,没有坎坷,没有波澜,只有那一马平川,宽阔顺畅的大路,平静的让人心慌,压抑的让人抓狂,所以我选择了离家出走,往后余生,我只想开开心心的活,也算是好好祭奠了那逝去的青春吧。”
    张妈妈拿起酒瓶,又帮秦仂斟满了酒,这次他没有用双手去扶,只是看着张雪瑶说:“我很庆幸在这个城市,能遇到像雪瑶这么好的姑娘。”
    他突然站起身,由于情绪异常激动,他瘦削的身躯轻轻颤抖着,扫视了张妈妈和张爸爸一圈,大声说道:“叔叔阿姨,我秦仂今天在这保证,以后我只对雪瑶一个人好,我会宠爱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秦仂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的说着,像刚刚加入到共青团的少先队员,大声宣誓着入队法则。
    张爸爸的脸颊红一阵白一阵,他轻轻喝了口酒,思忖片刻后,若有所思的说:“小秦呀,你先坐下,叔叔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张雪瑶拽了拽秦仂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丢人现眼,秦仂尴尬的挠了挠头,轻咳一声,慢慢坐下身来。
    “小秦呀,我和你阿姨商量过,不想让雪瑶嫁的太远,你是北方人,来回一次要5000多公里,为人父母,养育爱女,并不同意她嫁过去,解决的办法就是,你要在这个城市买一套属于你们俩的房子,这样做老人的才会安心,明白吗?”
    张爸爸语重心长的说着,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哀婉的神情,似乎对秦仂的宣誓,并没有听进去半分,考虑更多的,还是现实中存在的问题,那些热血澎湃的豪云壮志,他已经听得耳根起茧,毫不感冒了。
    当天,我收到了秦仂发来的微信,他在上面写道:哥,我想踏踏实实的跟你干,你能让我在这个城市立足吗?
    这个问题搞得我有些惊诧,一向顽皮捣蛋的秦仂,怎么会问我这样中规中矩的问题,我抿嘴笑了笑,看到路边有几只野狗在垃圾桶旁逡巡着,突然,一只狗寻找到一块发霉变质的腐肉,其他狗见状,迅速冲了过来,开始了一场疯狂的争夺战,嘶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响彻在整个街区。
    我点开聊天框,回复道:“老子还饿着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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