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大道,我可以无限回放》第二百零八章 江桥

    
    我攥着手机,偷偷瞥了秦仂一眼,见他正跟张雪瑶轻声嘀咕着什么,我急忙站起身,向包房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去?”
    渣哥见我神情慌张,走的极快,便皱了皱眉,满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我去接个电话。”
    我支支吾吾的说着,打开房门,正准备走出去,秦仂回过头看着我说:“大晚上的,谁打电话啊?”
    张雪瑶也扭过头盯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有些气短,心虚的说:“是,是装修工人。”
    手机铃声依然在聒噪,我抿了抿嘴,走出门去,接听了电话。
    “喂,哪位?”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已猜到是王苓打来的,自从上次我把她推倒在地,自己内心竟有些愧疚,不过是一个电话而已,听一听又无妨。
    “你在哪?呜呜呜…”
    她带着哭腔,情绪异常激动,声音尖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有事吗?”
    我低声疑问着,不明白她这个时间段打电话过来,是何用意。
    她在那边抽噎了片刻,坦然说道:“当然有事,你在哪,我去找你。”
    “别来,电话里说,到底什么事?”
    我回过头,不自觉的拉紧了包房的门把手,轻声叹了口气。
    “那你过来找我,地址是…”
    “等等。”
    我打断了她,皱着眉头说:“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你要么电话里说,要么就挂了吧。”
    她唏嘘了一阵,电话里传来她轻声哽咽的喘息,片刻后,她冷冷的说:“行,那你别后悔。”
    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搞得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
    我站在包房门外,点了支烟,心里暗自想着,她不会去寻短见吧,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了,但又转念一想,我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胸无点墨,她又何德何能为我去寻死觅活呢。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回了包房,见秦仂和张雪瑶正点着菜,服务员用纸和笔一一记下,渣哥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那憔悴的神情中,看不出是喜是忧。
    “渣哥,北方天气寒冷,你明早走的时候,多带几件棉衣。”
    我把手机放到餐桌上,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我又拿起手机查看,是王苓发来的,她写道:王涛,如果你现在不来,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由于神经过于紧张,手抖的厉害,还没关闭屏幕,手机便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怎么了你,毛里毛躁的?”
    渣哥瞥了我一眼,把手里的半截烟掐灭,手机掉在他的脚下,他弯下腰,准备帮我捡起来,我见手机没有息屏,为了防止不必要的误会,我便惊叫一声。
    “渣,渣哥。”
    渣哥不耐烦的抬起头,看着我说:“你嚷嚷什么?到底怎么了?”
    秦仂和张雪瑶也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见我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秦仂转了转那清澈的明眸,瞪着我说:“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又来找你了?”
    我:“…”
    渣哥把手机捡了起来,随意扫了一眼短信内容,便把手机递给我说:“遇事别慌,即使那个女人真的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也跟你没有关系,除非你跟她发生过关系。”
    我颤颤巍巍的接过手机,喃喃地说:“我跟她没发生过半点关系,就是我上次车子抛锚,她恰巧经过…”
    “停,等等。”
    秦仂打断了我,他抱着双臂,看着我说:“什么叫恰巧经过,这到底是多大的概率,高速路上每天要经过很多车辆,她偏偏就在你抛锚的地方出现了,你不觉得诡异吗?”
    “行了,别吵了,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真搞出点无法预测的事,也很难收场的。”
    渣哥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站起身,把手机塞进衣兜,看着秦仂说:“你们先吃着,我马上回来。”
    张雪瑶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王苓的这种做法,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她不仅手段下作,还生死相逼,这种令人不耻的做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我走出饭店,给王苓打了个电话,提示音刚响了半声,她便接听了电话,像是在有意等我似的,让我唏嘘不已,异常烦乱。
    “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话语冰冷,彻底失去了耐心。
    “城北大桥。”
    “什么?喂,喂…”
    她挂断了电话,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无法安神,我低声骂道:“妈的,真是他妈见了鬼了。”
    我钻进车里,重重的关上车门,直奔城北大桥开去。
    王苓坐在大桥的栏杆上,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她揉了揉哭红的眼眸,掏出手机,把电话簿里的联系人删的一干二净,关上屏幕后,她随手就把手机投进了江中,肆意翻腾的江水,瞬间吞没了还带温度的手机。
    天空阴云密布,遮挡住了月光,寒风呼啸,卷起了路面上的几张废纸,纸片飞舞,拍打在王苓的脸上,她停止了哭泣,把纸片揉成团,抛进脚下的江水之中。
    城北大桥很长,桥上路灯忽明忽暗,加之狂风肆虐,视线模糊,这加重了我寻找王苓的难度。
    我降低车速,见前方不远处有一辆白色跑车停靠在桥头,我急忙把车开了过去。
    走下车,一阵凉意迎面扑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风越刮越大,像是要把大桥掀翻一般,我快走几步,来到王苓车旁,趴在车窗上仔细观察,见里面空无一人,我皱紧眉头,站直了身子,向四处张望一通,在距离车子100米左右的栏杆上,发现了王苓的身影。
    大桥上的车辆穿梭不息,车灯璀璨,晃得我为之炫目,我横穿马路,心思沉闷,一辆SUV快速驶来,我本能的抬起双手,想阻挡车辆的撞击,只听吱的一声,SUV在距离我半步之遥的位置停了下来,轮胎和路面摩擦出一条长长的黑印。
    “你他妈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就早早的去跳江吧,在马路中间晃什么?你是智障吗?”
    一名年轻男子趴在车窗上,指着我破口大骂,他带着一点地方口音,骂的尖声尖气,口齿不清,我竟觉得有些好笑,便堆满笑容,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大哥,实在对不起。”
    说完,我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男子见状,起先一愣,后又低声谩骂道:“果然是个傻×,赶紧滚开。”
    我点头哈腰的离开了,走到王苓身后,见她穿了一身白色纱织连衣裙,头发凌乱,身材单薄,两只手在胳膊上快速抚搓着,像是抵不过这冷冽的寒风,但又无可奈何,任它撕扯。
    “喂,你坐在那里干什么,有什么话下来好好说。”
    我双手插兜,神情烦乱,盯着她的背影,冷冷的说着。
    王苓回过头,洁白无瑕的脸颊上,挂着几道泪痕,犀利的星眸如冰刃一般射向我,让我觉得后背发凉,愈发难以自在。
    “你会听我说吗?”
    她的嗓音已经变的沙哑,神情萎靡,下唇已经被咬出血渍来,那泫然欲泣、弱不禁风的姿态,看得我心如刀割,异常疼痛。
    我又上前一步,看着她说:“当然会听了,下来吧,我接着你。”
    “别过来。”
    她惊叫一声,突然站起身,由于风力过猛,加之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身体瞬间向桥下斜歪过去。
    我见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她的尖叫声中,拽住了她的胳膊。
    她脸色惨白,神情木讷,盯着我看了片刻,便拥在我的怀中,哭的像个婴儿,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呼吸,那高频率的跳动,搅得我思绪紊乱,冷汗涔涔。
    “你疯了吗?你知道在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是什么后果吗?”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想起刚才的惊险举动,现在还头皮发麻,无法冷静。
    “可你还是来救我了,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对不?”
    她喃喃自语着,像是在询问着答案,又像是在追求一个结果,滴滴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秀丽的波浪卷发迎风飞舞,飘在我的脸上,散发出阵阵香气。
    “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刚才的举动,换做是谁都不会袖手旁观吧。”
    我低声反驳着,并不想因为此事而拉近我和她之间的距离。
    “你说谎,你们男人都是口是心非,你明明喜欢我,只是嘴硬不肯说而已,不然你为什么会来这找我,还不是因为在乎和关切吗?”
    她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我,说了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听得我心乱如麻,异常焦躁。
    一道白色大理石栏杆,把我和她拦在两端,她站在栏杆外侧,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下去,后果难以设想。
    我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发生什么闪失,看到她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我便轻声安慰她说:“你说什么都对,但别站在那里说,今天风大,很危险的,好不好?”
    我作势想把她抱过来,但她却固执的说:“不行,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我王涛最讨厌被人威胁,如果不是看在有几面之缘的份上,我才不会过来找你。”
    王苓听后,娇嫩的小脸上瞬时阴云密布,她气鼓鼓的说:“男人都向你这样好面子吗?说一句我喜欢你,有那么难吗?”
    我冷着脸说:“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我真的对你没有感觉,如果真的走到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王苓听后,所问非所答的说:“我和我爸爸断绝父女关系了,我以后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绝不踏进家门半步,我可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也可以去荷兰看郁金香,去法国品红酒,去阿拉斯加看鲸鱼,去布达拉宫虔诚的朝拜。”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变成了泣不成声的哽咽,两滴苦涩的泪珠落在我的手背上,透过路灯的光线,那晶莹剔透的眼泪,竟饱含着无法诉说的心酸苦痛,宛如这尘世间,并没有真情可言。
    亦会是山无棱,天地和,才敢与君绝的悲切凄凉,也像是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的烦乱纠缠,更像是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的美好向往。
    那柔软冰凉的双唇,在被吻上的那一刻,就开始变的无限贪婪起来,那种被欲丨火覆盖住的清醒,也被淹没在茫茫夜色之中,那种无法拒绝的热情,融化了冰冷的血液,就连那千疮百孔的内心,仿佛也荡起了丝丝涟漪。
    但被渴望压倒的思绪中,仿佛响起了一个声音。
    “小涛,小涛…”
    我猛地睁开眼睛,见自己与王苓拥吻在一起,我的脑袋翁的一声,急忙松开王苓,向后退了两步。
    王苓失去重心,身体再次向后倾斜而去,但她精致的脸颊上,没有愤慨,没有恐慌,只有那淡淡的笑容和妩媚。
    我见事情不好,快速上前,想再次把她拉住,但为时已晚,她像一只筋疲力尽的白蝴蝶,在江桥上,缓缓滑落,撞击开冰冷的水面,只是一瞬间,便没了身影,没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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