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之境》第52章 梦里回望

    
    夜里，司南瑾躺在床上，无论睁开眼还是闭着眼，他都能看见那双充满希翼的眼睛。
    渐渐的，他开始有了睡意。
    梦里，一张充满癍迹的墙面，长了一块块绿意贸然的苔藓，一个小孩蹲在墙角哭泣。
    “哎呀，这么怎么有个小孩？”一位美焉的女人走了过来，“你怎么了？”她蹲下身问。
    小孩没有回她，好像听不见她说话一样，她就又问了一遍。
    “你在哭什么？”声音很温柔，不会像夏慕言那样大大咧咧的。
    小孩闻声，听好像并不是熟悉的声音，他抬头，见一个美丽的姐姐正在对他笑。
    “姐姐，呜呜呜。”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喊他。
    慕言微笑，亲合力十足的她，已经习惯了。
    “告诉姐姐，是谁欺负了你。”她温柔的问。
    然后伸手试探性的去摸他的头发，司南瑾长的很萌，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我爸爸打我。”
    想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一样，终于开声说出了口。
    慕言有点惊讶，“你爸爸是谁？姐姐帮你教训他，自己的孩子都敢大，算什么父亲。”
    “我爸爸……”他指着她后边的一个城堡，“他是里面的主人，我妈妈走后，他就没对我使过好脸色。”
    慕言往后看，心情有点复杂，她怎么也没想到打这个孩子的人居然会是他。
    “你别哭啊。”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司南瑾借力，直接扑到她的怀里去。慕言没想到他会有这个举动，但她还是伸手搂住了他。
    轻拍他的背，眼神一直都很柔和的样子，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小宝贝，乖，姐姐在这，别怕。”
    司南瑾抱的更紧了些，可惜手短，无论怎么抱紧都不能环抱住她。
    慕言轻笑，把他往怀里抱紧了些，但又怕怀里的小家伙呼吸不过来，适当的放松了些。
    “心情好点了吗？”她揉着他柔软的头发问。
    他把脸埋在了她肩窝里，突然闷声的开口：“我恨那个女人。”是她抢走了自己的母亲。
    这让慕言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一向耿直的她，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其实，小宝贝，如果我是你口中的女人你信不信？”她不自然的问。
    他在她怀里摇头，“不信。”眼神很坚定。
    “为什么呀？”她松开他，看着他问。
    司南瑾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因为，姐姐给我感觉很温暖，那个女人，却不是。”一提到他口中的那个女人他的脸色就突然变了。
    慕言不知道说什么，微笑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乖，姐姐该走了。”
    司南瑾有点舍不得她，一把抱住她，“不行，你不能走。”眼神充满不舍。
    慕言有点为难的说：“可姐姐那边有人在等我。”
    “那，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她微笑，“很快。”希望你能做好心里准备吧。
    “好吧。”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化成虚有。
    “少爷，你怎么在这？”陈管家正到处寻他，可把人给愁死。
    司南瑾冷面的转过身，“走吧。”
    画面突然一转，是与她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南瑾，等下你后妈到的时候，不许闹，听见没？”他父亲威严的对着他说。
    他哦了一声，就把穿着交给佣人来整理了。
    司镇霆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特意来来到全身镜里着重的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那是他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这么注重自己的打扮。
    不由得让他更恨那个女人。
    两人来到大厅门口，司镇霆看着钟表，而司南瑾则看着前面禁闭着的奢华大门。
    渐渐，它开出了一条缝隙，不由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门越打越开，那边散发过来的强光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见一个女人慢慢的像他们走近。
    “你来了。”司镇霆微笑的看着她。
    司南瑾看清来人后，简直不敢相信睁大了双眸看着她。
    慕言微笑的看着他，还是那样的温柔，只是里面的味道在悄悄改变。
    “你……”他惊讶出声。
    司镇霆威胁般的看了他一眼，怕他惹她不高兴。
    慕言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小宝贝，我们又见面了。”
    司南瑾没有说话，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没想到的是，她会在这里住上几天。
    如果是以前的他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这几天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一直想找他说清楚，可一见到他，他就躲。
    她也只好作罢。
    司镇霆也安慰过她几次，可慕言终将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孩子。
    司南瑾躲在房间里，小小的身影窝在一个角落里，像是很经常的样子。
    他突然拿出了一把他早已准备好的小刀，对着手腕就是一划。
    小小的脸蛋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自嘲。
    再见了，未来。
    慕言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还是来说清楚会好点吧，结果敲他的门他总是不应，只好叫佣人来开门，结果里面的情景差点没把她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她脸色煞白，“快去打110，快去！”她大声的命令旁边惊呆的佣人。
    佣人赶紧撒腿就是往外跑。
    她走过来，抱住他，颤抖的伸手到他的鼻尖，眼泪不自觉的滑落下来，在探道他还有呼吸的时候，她，心里突然很高兴但就是笑不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抱着他忏悔的说。
    司南瑾在梦里听见她的声音，眼睛艰难的打开，见是她，他很困难的说：“我，你别这样。”
    看见她的眼泪他突然很不好受。
    慕言闻声，见他醒了，突然笑了。
    司南瑾在她怀里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她的怀抱很温暖，像他的妈妈一样。
    司镇霆带了家庭医生来，给他开始止血，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就算是菩萨来了，都恐怕救不了他。
    “少爷流血过多，需要输血。”家庭医生说。
    司镇霆二话不说就去医生那撸起袖子给他抽。
    慕言坐在佣人搬来的椅子上，看着他的小身影哭泣。
    司镇霆见不得女人哭，“你就不要哭了好不好？会没事的。”他英俊的脸庞虽然满是忧色，但为了不让她担心，他还是强装了一抹笑容。
    但却比哭还难看，不过也逗笑了慕言，她随意的用手抹了把脸上的眼泪。
    “你看，这不是在抽吗？”他让她看手臂上的针头。
    她不禁的破涕为笑，“不哭。”
    司镇霆见她笑他也笑。
    司南瑾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了，她在他床边守了他三天三夜。
    他睁开眼，看她，她正好睡着了，白净的脸上，充满着世间的美好，如玉一般。
    慕言好像是知道他醒了，突然睁开眼就看见他准备伸手要摸她脸的小手。
    她睁眼的瞬间，同时也吓了他一跳，小手像碰到针一样的缩了回来，没想到她会醒来。
    “你，你醒了。”他把脸转向看不见她的地方。
    她轻笑，好看的杏眼里弯弯的像个月亮。
    “怎么啦？还在生我气？”她来到另一边，想和他好好说话。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她突然委屈的说。
    司南瑾没有理他，但觉得这样不好，还是转头看她，“哼，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就不生你气了。”
    慕言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嗯呐，真乖。”
    司南瑾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后面的日子里他们相处的很融洽，他一直以为她会是自己的母亲，但没想到后面的变数会这么大。
    慕言的离开与回来，让他开始看淡了很多，就连他的父亲也是一夜白了头。
    那天，她坐在窗前，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眼神很温柔的看着外面暖阳照射的雪景。
    “你来了。”她没有转头，只是靠感觉。
    司南瑾可以感受到，一年下来，她变了很多，人还是那个人，但心却不在这里了。
    “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我们？”他还是问出了口。
    她抿唇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她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星星，留下的是无尽的深渊。
    他不敢相信，她会变成这样，“说吧，我会听。”
    慕言不想说是他怕他承受不了，他才三岁，虽然心智与常人不同，但她不想再次毁了他美好的童年。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去玩吧，这些，你不该问，也不该知道。”她说。
    司南瑾见她还是那样的温柔，此刻间，他满眼都充满了不舍，“我，就是想知道你最近过的好不好。”
    他低头，以为她不会回他了。
    “算好，也不算好吧。”她继续看着外面的雪景。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在那一刻，她的眼睛里突然又充满了星星一般。
    司南瑾学她，好奇的伸手去摸，“你的肚子为什么会这么大？”他好奇的问。
    慕言不禁被他逗笑，“小笨蛋，这是你的妹妹。”
    “妹妹？”他不禁的多摸了几下，“好妹妹，别担心，你出来后，哥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