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话剧》第四章、出租院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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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从奶奶的话，带了些简单的换洗衣物放在背包里。堂哥的住地是在学校教职工院子旁边，堂哥和另一个同学关着一个院子，每人都是两室一厅。关上门之后每天大家都生活在各自的圈子里，互不打扰。当我走进院子时，才发现本该开花的盆栽已经快要枯萎，水池也没有打扫干净，院子里落下的树叶更是无人问津，一切看上去是那般萧索。我跟着堂哥的步子向着房间走去，推开门走进去却是有着另一番味道。不一样的格调诉说着这个年纪的憧憬，厨房和客厅是连接在一起的，卫生间里更是有很大的浴缸。见着客厅的角落里放着很大的鱼缸，甚至还有几条鱼在里面游荡，不同的是游着的并不是观光鱼而是鲫鱼和草鱼。/p
    我将背包放在沙发上，向着卫生间走去，只见堂哥在外间说道：“钥匙给你一把放在桌子上了，书房里的折叠床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要是出去吃饭直接出门右转有家饭馆。我现在要出门，你自便好了。”我对着外面说道：“知道了哥，”当我再次听到门响时，我知道哥哥已经离开。我从卫生间出来，看着屋子的设计和摆设，一时间倒是觉得哥哥的品味真的还不错，像极了英国南方庄园的风格。小小的格局似乎完全被利用了，甚至没有丁点浪费的意味。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置放的书本，茶几上放着的红酒瓶好像并没有及时清理。我窝在沙发里，细细的想着，原来哥哥生活的地方竟然是这般充满大人的方式，难怪奶奶总是说堂哥从小就是一副人小鬼大的调皮样/p
    看着手腕处的手表，还有十分钟就要上下午课了，我匆忙的将背包里的书本拿出，顺手将钥匙揣进口袋里，手里拿着要上的科目匆忙的出门。在转角口不知是巧合还是注定，我看到了一个在脑海停留很久的影像。那人与另外两个女子走在一处，同样都是斜挎着包，唯有一个女子是拎着包包。一个是那天遇见的人，还有两个拎着包包的是我现在的语文老师，一个是张灿的女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我见着语文老师即将迎面走来，有些紧张和局促的面容瞬间涨的通红。语文老师笑着看着我，我看向她僵硬的说道：“老师好，”说完将头略略低下，语文老师笑着说道：“你住在这里吗？”我没有细细听清不远处女子的声音只是嗯嗯一声。再抬头展望，原来那两位女子已经走远，尤其是那个不曾了解的女子。语文老师和我打完招呼便疾步走去，也许是为了追上前面两位女子，看着她们那般亲密嬉笑，想来关系应该是很好。/p
    我收拾好发愣的神情，继续着向班级走去。话说刚才那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同样都是应届大学毕业生，和陈邱打招呼的那位是任课初一三班和四班的语文老师。另一个一米七多瘦瘦身材的任课一班和二班语文老师。最后一位则是教授初三年级实验班{一班和二班}英文课。三位女老师被分到一个院子，所以渐渐日久生情，三人成为了不错的朋友。陈邱踩着点到教室，大家似乎都已经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陈邱自然而然的拿着书本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第一节课上的是历史，上课铃声再次响起时，不一会历史老师踩着高跟鞋踏进班级。陈邱随着同学们一同站立齐声说道：“老师好，”讲台上一个穿着棉裙子的女老师趾高气昂的说道：“同学们好，”大家坐下之后，不知是不是老师的气场还是同学们太过听话，竟然没有一点声音传出。直到讲台上的老师开口说道：“今天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节课，我教授的是历史，我上课从来不带书本，尤其这本书，”手上拿出本是放在讲台上历史书。下面渐渐有了窃窃私语，讲台上的人儿高高的个子，年龄像是有四十岁左右，应该是个骄傲的人儿。/p
    从踏进教室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觉察出那样的女子心气很高。仿佛是这样的环境本是置放不了那样的一个人儿，无论是言语走路的姿势还是说话的语调与着装，都无不说明这样的女子是该被高高捧着的。我听着讲台上的人讲着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虽然这样的故事早已经被自己自己熟知，又或者在《上下五千年》一书里得知，可是不知为何那样的人儿总是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由得沉浸在历史的海洋里，自由自在的跟着史事徜徉。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我才蓦然惊奇自己还是第一次上课这般专注听讲。当老师走出去那一刻，班级自然恢复了教室的模样，一阵交谈声，打闹嬉笑互相追逐应有尽有。我不知为何倒是在认真的翻着历史课本，看着书本上的文字和插图，再而回想着老师上课时的风采，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崇拜那人的才情。是怎样的人儿才能拥有看透沧桑的见解，也许是因为到了某个既定的年纪，人就会拥有不一样的眼光。/p
    回头突然想起了自己哥哥，那个看似有些忧郁又冰霜的人儿，可是在这个校园里对着他的评价更是八面玲珑，有说他长的很是帅气，不过太过纨绔了些。总喜欢恶作剧在别人身上，幸灾乐祸见着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就会毫不留情的教训一顿。细细回想自己似乎对着他既很是熟悉又太过不了解，阳光帅气的打扮，可是眼睛里总是躲闪着似有似无的忧郁。 一阵嘲笑声响起，顿时将我的注意力牵制，有人在门口大声说道：“陈邱有人找你，”我顺着声音向着门口看，依旧是那一抹笑容，可是不知为何此刻竟然有些朦胧的虚幻。我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在她面前站定说道：“有什么事情吗？”谢梦凡笑着说道：“我们下节课是历史课，我没有带历史书，你能把书借给我用一下吗？”我回答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走进班级更是有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的原因，还是这个情况下的同学总爱做些说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瞬间一些八卦的同学就说道：“陈邱怎么拿女生又来找你，你们是不是真的在相处，”我视线看向那个嚼舌根的男孩，一双冰冷的眼睛直看他不再做声。我拿过桌子上的历史书立刻走到门外将书递给她说，“放学我在学校小卖部等你，”她笑着应了一声，很快的跑开，我叹息一声回到班级。/p
    正在我坐下，突然那个大眼睛的女孩看着我，正当我纳闷时，她却是将视线挪开。我不解的用笔头戳着前面坐着张怀风，问道：“刚才说我的那个小子叫什么，你对他了解吗？”张怀风转过身子看向我说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这些事情了，要说那小子嘛！我早就看着不舒服了，我和他是小学同学，叫张浩学习不咋地嘴巴忒毒，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不是女的。”我好笑的说道：“你有时候嘴巴不也不饶人，”他立刻梗着脖子说道：“我那时分人的好不好，至少咱是分辨是非，哪像那家伙整天一副嘲笑别人的姿态，唯恐天下不乱。”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赶快准备下节课的内容。”我一直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可是不知为何总是找不到那双眼睛的主人。正当我将眼睛向着身后看时，突然见着一个女孩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更加的淡然，是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沉着与稳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当真年纪稍微大些，比我要大上三岁。/p
    课堂上有时安安静静有时吵吵闹闹，那要看任课老师是何方神圣了。课下依旧是不能平静，杂乱的比放牛场有过之而不及。等到放学时候，我向着小卖部走去，从小卖部里拿了两瓶酸奶。随后走向旁边的花坛边看着人来人往的学生，有略带成熟的有稍加青涩稚嫩的，然而仔细观察不过是千篇一律的学生模样。我见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淡笑着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直到她站在我面前，我将手里的酸奶递过去说道：“给你，”她接过也不扭捏立刻打开喝下，我看着她问道：“你背着书包是要回家吗?不是还有晚自习吗？”她收起了平常爱笑的姿态说道：“在这不方便，而且我问过老师了，老师说若是有些同学不方便，是可以不用上晚自习的。”我惶惑的明了了，为何她不能上的原因，剩下来的时间便是沉默。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向她的侧脸，在昏黄的阳光下她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似乎也很好看呢！/p
    她突然打开书包拿出历史书递给我说道：“喏，你的书。”我接过书，继续看向她说道：“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不要一个人藏着。”我知道此刻她的眼睛有些微红，但是我并不想戳穿她故意隐忍的情绪。我将左手里未喝的酸奶塞给她说道：“这个也给你，我本来就不爱喝这些，你快些回家，我先回住地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在qq上说。”我将一番话说完，头也不回的立刻走开，我怕她会因为我故作怜悯的姿态，使得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揉捏。 与其说我是对着她有些怜惜，倒不如说是因为从那天她对我仗义执言。那一天我见着她在班级里帮助同学的一幕幕，原来她身上的光环是我等凡夫俗子比不得的。正是因为有那样一个快乐的人儿，所以我不想见着她有软弱有伤感的一面，可能是因为人对着完美的物品都有所强迫症。不忍打坏原有的美好更不想让那份美好，因着生活的残酷而被摧残。/p
    当我回到住地的时候，进门看到的该是怎样一副景象，哥哥竟然在煮饭，略带狼狈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无比滑稽。我关上门走到他旁边不解的问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饭好像不是这样做的。”陈天一副不解的看着我说道：“你知道啥！我这是在做意大利食物，”我仔细的看着哥哥切着的东西，只是觉得切的似乎还挺像那么一回事。我拿起一片西红柿说道：“哥哥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的，”陈天慢悠悠的边切着菜边说道：“就在不久前看着视频学得。”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哥哥还是蛮聪明的，我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不解的问道：“你这是要请客人吗？怎么准备这般多！”陈天难得的有耐心说道：“一会会有两三个客人来，”我点点头说道：“那我出去吃好了，你有客人在我也不太好意思。”陈天立刻停下手里上的活说道：“小邱啊！你要学着改变知道吗？不要整天对着那画纸，要试着将自己变得开朗些，多交些朋友，之后你会发现其实那样的生活状态还是很不错的。”我想要辩解，可是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据理力争的话语。/p
    我看着哥哥继续手中的动作，之后说道：“那我先回房间了。”听到应允后，我拿起书本和背包来到书房，看着被收拾整洁的房间，心里瞬间觉得有个哥哥照顾还是不错的。看着桌子上的台式电脑，想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玩这些东西倒是觉得自己很落伍了。每次听到周围的同学谈论游戏和舆论八卦，倒是自己一点都不太懂呢！也许是因为自己不爱接触那些的原因吧！将衣物放在床下的集装箱里，然而看着书桌上空空如也，心里想到什么时候有空去书店要淘些课外书回来才行。/p
    将绘画笔拿出对着画纸描摹些图案，这样安静而且静默的时间对于自己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突发奇想或许自己可以报些兴趣班，至少这样可以学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哪天妈妈打电话来定要询问她的意见，想象着自己是学素描还是学油画好呢！也许可以两者都尝试一番，想着想着不由得觉得挺好笑的。正当我将小当家的卡通画画结束时，哥哥在外面喊道：“小邱你出门买些酱油回来，”我应了一声随后走出书房来到客厅，看着正在烘焙披萨的人，说道：“买什么样的？”陈天一边将手上的烘焙手套摘下一边说道：“就海天的吧！”我抬步走出门，向着小卖部走去，刚走几步就见着旁边住着的房间里传来什么声音，好奇心驱使着自己向着门前挪近。待到门前听到的却是男孩和女孩打情骂俏的声音，突然间想起来那天无意间听到一个同学说，自己哥哥也是那类人。收起好奇心向着小卖部前进，到了小卖部要了瓶海天酱油。小卖部的老板娘大概是三十岁左右，听说是哪个男老师的家属，长的很像东北女子。一番交谈之后，付过钱拿过酱油便走出小卖部。/p
    回到住地，将酱油放到桌子上，而后帮着哥哥收拾房间，尤其是餐桌。铺上餐布摆放好餐盘，随后又将红酒用开瓶器打开，按照哥哥的要求更是将房间里的音响调到适中的音调，放了一首舒缓用餐的旋律。正当我从音响旁站起，房门被敲响，陈天对着我说道：“小邱去开下门。”我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一瞬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正当我失神的时候，哥哥走过来说道：“这是我弟弟陈邱，小邱这是我同学张琳琳和卢玉荣，这位便是我们年轻的女英文老师，张娟娟！”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原来她竟然是哥哥的英文老师，不知道是因为能够认识她而激动地紧张，还是因为以这样的方式认识变得仓促。我看着他们同样是带着笑容的脸庞，只好挤出笑容说道：“你们好，”待到大家都介绍之后，便来到餐桌旁。这时张琳琳走过来看着我说：“小邱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我看着其他两位女士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面前的女孩像是有种大姐姐的感觉，我笑着说道：“没有，哥哥已经将很多需要的准备好了。”张琳琳转头看着站在厨房边的少年，眼睛里多的不仅是赞赏更多的是一份倾慕。我不知为何此刻心里会这样如坐针毡，整整一顿饭局，我都在沉默里待着。/p
    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和语速，虽然不是很熟识但是却有种刻骨铭心的感觉。看着她与哥哥的对话，很显然哥哥是个很会交际的人，无论是外形还是内涵都无疑不是很优秀的。而自己呢！看着自己比哥哥矮上一个头的身高，无论是谈话还是举止都是无不说明自己仅仅还是个孩子。这样的卑微到尘埃里的自惭形愧，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多得更多的是逃脱。张琳琳是个给人一种很平和的感觉，眼睛不算很大，鼻子略微坚挺，五官长得都很普通不过，可是偏偏组合起来给人一种宁静淡雅的感觉，腰腰长脸，白净的皮肤。卢玉荣则是一个很犀利的女孩，不是长相而是看人的眼睛与言语，简直字字珠玑一针见血。似笑非笑的眼角总是给人一种被她看透的惶恐，高高的个子甚至比张琳琳还要高上几分。张娟娟是个很特别的人，可能是因为她是个老师又或者经历的比较多，不过仍然有些小脾气倒是真的。陈天此刻正在给三位女士说笑话，谈论艺术与趣闻，而我则是静静的看着他们。/p
    似乎自己的存在永远都是在陈天的光辉身后，那般夺目的身姿若是自己是个女孩也会被那样的男孩吸引吧！电视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几人的交谈声足够将电视声音掩盖。我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那日的背影临摹一遍，可是不远处的容颜自己为何会画不出来，是技艺不够还是心里的音容不够深刻。想要走近她身旁，奈何层层叠叠的周围阻碍了心里的冲动。瞬间才觉得自己与她相距是何曾的遥远，忽而想到一句作家的话语：“年轻人！处在疯狂与梦想；诗意与愚蠢的年纪。”那她呢！那个叫张娟娟的女子是否因着年轻，而活在梦想与诗意的想象中。也许是因为我的凝神多想，才会觉得不远处那一幕幕是何其讽刺与多言。/p
    偶尔我也会对上张娟娟的眼睛，一瞬间我们彼此便会匆忙挪开，她属于江南女子的身形，像是从南方小巷里走出的姑娘一般，温婉青莲如梦。我知道陈天会时不时的对上张娟娟的脸看上许久，我从来不曾知道哥哥对着怎样的女孩留意，然而从现在这幅景象里，我看得出哥哥眼睛里的英文老师不单单只是他的老师。也许今日请君入瓮别有心思，又或者是哥哥献殷勤的由头，我只道自己看出的是哥哥的姿态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孔雀。这一刻我知道自己该沉默，不仅此刻更要永远。张琳琳不知为何走过来看着我说：“小邱我听陈天说你喜欢画画，能给我看看你画的画吗？”我看着面前的大姐姐，瞬间觉得也许她更适合哥哥那样的人儿。我点点头和她一起来到书房，我将书桌上的画纸拿给她看，她仔细看了一遍惊奇的说道：“小邱你真的很有天赋呢！”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当年的一句话对着还是孩子的我是何其的重要。/p
    我有些羞涩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直到张琳将我的画拿出去给着其他人看，我才惊恐觉得哪里不对。正当我反应过来之后，却发现为时已晚，画纸已经沦落到被他们观赏的地步。我走过去想要抢过画纸，可是偏偏那一张画纸翩然而落，一个窗户里的背影。我局促不安的看着张娟娟，起先她也是略带惊讶，随后便是平静的任由人看不出表情。我生怕哥哥会多想，毕竟我画了他心中女子的画像。张琳琳像是看穿了我与哥哥的僵局一般，语气轻盈的说道：“小邱真该学些专业的绘画，你说是不是啊！陈天，”陈天听着张琳琳的话，然而将注意力从画里抽出，阴晴不定的看着我说道：“是啊！难得这份天分莫要荒废了。”我嗫嚅的应了一声，之后便将自己的画纸拿走。关上门靠在门边听着外面继续谈笑声，泪水溅落在脚边，原来活着竟然也会有像笑话的一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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