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安魂曲》第一卷 妖国岚国 第五十七章：金玄鸟的衰落

    
    老一辈的人还好，至少修为摆在那，狂雷犀的人不敢太过放肆，但知鸾这种年轻小辈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
    什么言语相辱，冷眼相待都是平常的，时不时便会有金玄鸟族人被狂雷犀族人殴打的恶性 事件发生。
    金玄鸟族高层对于这些小辈之间的事也是无奈，大部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插手过问。
    从小容貌出众又天资超卓的知鸾本应众星捧月般被家族捧在手心，悉心照料，反而因为绝佳的天赋被同辈族人排挤。
    即便在金玄鸟族中，原本属于她的诸多修炼资源都被抢夺，更别说是狂雷犀的人了。
    念至此处，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从知鸾脑海深处浮现……
    “你天赋那么好，要那么多晴雨果作甚？不如族兄我替你分担一点！”一个力气大的男孩一把推开小知鸾，抢走她怀里的果子。
    “就是，你修炼速度那么快，我们拿走一点也没关系吧？”
    “那是我的东西，爹娘留给我的，你们凭什么抢走！”小知鸾强忍痛楚，不让泪水掉下来，倔强道。
    “哼，凭什么？就凭你这该死的天赋超过了我们所有人，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狗屁天才，我呸！”男孩狠狠地踹了小知鸾一脚，往其身上吐了口唾沫。
    另一个男孩冷笑道：“跟她客气什么？一个人霸占那么多资源还有理了是吧？跟族人‘分享’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咱们这样会不会做的有点过火了？她爹娘万一怪罪下来……”最后一个胆小的男孩唯唯诺诺道。
    “知韩，你胆子可真小，他爹娘性子软弱，又是旁系庶出，向来惧事。我可是七长老的嫡孙，他能拿我怎么样？呵，天赋再好又如何，她就是金乌转世，在金玄鸟族里也得给我趴着！”力气大的男孩不屑道。
    “四个晴雨果，给她留了个最小的已经是我的仁慈了，这个是你的！”男孩当着小知鸾的面将“战利品”分配，把第二小的晴雨果给了知韩。
    知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晴雨果。
    男孩见状哈哈大笑，和两人扬长而去：“以后还是要多来几次，每次都收获不小。”
    “哈哈哈，说的极是……”
    ……
    连族人都经常嫉妒欺侮知鸾，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遇见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在她看来，世上的人几乎都如自家那些刻薄族人和狂雷犀的人一般自私自利，帮人定然要有什么好处才肯，没有落井下石就称得上好人了……
    因此，知鸾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柳子桑为何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舍命相救，他才中阶修为啊，知鸾的美眸中露出一丝迷惘。
    良久，柳子桑清朗的声音打破了知鸾的思绪：“知鸾，知鸾……”
    “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知鸾俏脸上现出一抹歉意，郑重地看着柳子桑脸庞，重复道，“柳子桑，你为何帮我？”
    “帮人需要理由吗？”
    柳子桑不解，声音响亮，字句明明简单，却是重重落在知鸾心中，让她娇躯轻颤，宛遭雷击：“那几个人明显是坏人，不能给坏人得逞，我当然帮你了！”
    知鸾定定看着柳子桑清澈如水的眸子，怔怔出神，眸底里映出她的面容，她看不出那眼里任何虚假，有的，只是一片真诚。
    知鸾美眸忽然间有些模糊，湿润，旋即一颗晶莹不争气地涌出了眼眶，润湿了脸颊。
    “知鸾，你怎么了。”
    柳子桑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将知鸾惹哭了。
    “没事……我没事……”
    知鸾转过身去，话语中带着哭音，努力控制着眼眶中的事物，眼泪依旧不依不饶地夺眶而出。
    该死，我怎么……不是说好不哭了吗，知鸾不停抹着眼泪，试图擦去软弱的痕迹，但是越抹越多，多到无法抑制……
    知鸾已不记得从幼年开始，有多久没有哭了。
    当她还是一个小女孩时，就被其他小男孩排挤，欺侮，那时候她就哭，使劲的哭，哭的很厉害，希望有人能帮她，帮她打跑这些坏蛋，惩罚这些坏蛋。
    可是没有用，没有人来。
    他们说她只是一个爱哭鬼，轻轻一碰就哭了。
    慢慢的，当小知鸾发现哭没有用时，便发誓不会再哭，她的眼泪早在那个时候就流光了。
    从化成人形的年龄来看，知鸾年芳二八，而柳子桑十四左右，她只比柳子桑大两岁，正值少女青春的芳华。
    却经受了家族衰落，遭受排挤，饱受冷眼嘲笑……没有人比知鸾更明白什么是人，什么是妖。
    “一个败落的妖族而已，还妄想和我们平起平坐，要不是我族，你金玄鸟一族早就亡了！”
    “要不是看着金玄鸟有一丝太古金乌的血脉，有可能诞下返祖子嗣，我狂雷犀族才不屑跟你们联姻！”
    “做我们的属族，世世代代为奴为仆还差不多！”
    不少狂雷犀族子弟都这么说。
    为此，知鸾拼命修炼，没日没夜地修炼，好不容易踏进了浑灵境，成为族里百年来进阶到浑灵境的最年轻的天才！希望改变这一切，但依旧没法挽救金玄鸟族的衰落。
    不仅如此，知鸾也没有得到多少族人的支持，甚至一些同辈族人也会奚落一番。
    “知鸾，你以为你踏进浑灵境就能改变什么吗，我族没落已成定局，你一个小小的浑灵境能干什么？”
    “唉，知鸾，我族式微已无可奈何，无力回天，你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要辜负了你这么好的资质。”一些族中长者说。
    “哼，凭你一个小娃娃还想力挽狂澜？简直可笑，岚国都没走多远！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知鸾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奏效，许多次不知如何是好，怀疑自己所做的都是徒劳。
    金玄鸟为了挽救全族，做出的决定便是和大妖族联姻，依附大妖族，以此获得庇护，苟延残喘。
    而这个大妖族就是狂雷犀。
    这个决定的结果便是金玄鸟虽然得以延续，但待遇就别提了，也就比属族强点。
    曾几何时，知鸾也想认命，也想过放弃……然而，柳子桑说的这一番话，让知鸾第一次有了想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这种感觉她说不清楚，但就是觉得自己所做的是值得的！
    许久，泣声渐渐停了，知鸾止住了泪，但双眼通红，眼角依然可见泪痕。
    看见柳子桑站在原地满脸不知所措，两只手无处安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知鸾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林中，把柳子桑搞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知鸾为什么又突然笑了。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女孩子有时候真是奇怪。
    “你怎么了。”柳子桑疑惑道。
    “没什么，我开心。”知鸾抹去眼角泪花，嫣然一笑。
    旋即上前一步，身子略微前倾，可爱地凑在柳子桑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道：“金玄鸟族一定要来。”
    “啊？哦……”
    柳子桑望着从未如此接近的知鸾，心脏砰砰直跳。
    “你的恩情我还没报答呢，不过现在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先欠着。”知鸾盈盈笑道。
    “小事一桩，我救你是看不惯浑雷那帮人，报不报答无所谓。”柳子桑摆摆手，满不在意地笑道，觉得此时的知鸾似乎有了点变化。
    “那怎么行，别人说我忘恩负义怎么办。”知鸾跺了跺小脚，有些气急。
    “谁说你，又没人知道。”
    “哼，不行就是不行，我一定会还的。”知鸾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半点生气的意味，语气很坚决，似乎下定了决心。
    终于到了要分别的时候，知鸾转身向远处行去，倩影不经意间似乎多了几分洒脱。
    知鸾转过头，向柳子桑挥了挥手，笑道：“下次再见，你可要长得帅气一点。”
    柳子桑一愣，豪气干云道：“那是当然！”
    目送着玲珑倩影渐渐消失在林间，柳子桑缓缓手握成拳，轻声道：“下次再见，我一定会变得更强！”
    随后嘴里念念有词，嘀咕道：“狂雷犀，浑雷么……既然已经结下梁子，那便要先下手了，我不会让你们成为第二个烈火角羊！”。
    送别了知鸾后，柳子桑和多多又回到了往日平静的生活，一边修炼，一边猎杀妖兽填饱肚子。
    他们还要离开毒云泽，进而去明岚城。
    知鸾曾提出她送两人出毒云泽，被柳子桑婉言谢绝了，柳子桑可以借助知鸾摆平一切，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因为这并不是他自己的力量，而是别人的力量，要成为一个男子汉，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做，一味依赖别人永远不会真正成长。
    知道柳子桑的想法后知鸾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多了分欣赏。
    小小年纪，便已有一股男子气概在柳子桑身上涌现，这是她的那些从小锦衣玉食的族兄族弟都远远不及的。
    若能一直这样，想来有朝一日的成就不会弱于浑雷吧，不，浑雷算个屁，恐怕很可能会超越浑雷，成为一个他人仰望的存在。
    知鸾离去当日，柳子桑便简单收拾了一番，带着白木灵和多多离开营地，更加深入毒云泽。
    当然，是带着龙目灵树芝一起，而且是将那半截老树连根拔起，扛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