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季之弯路》第一章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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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盛夏，天气预报软件显示此时气温高达38摄氏度。户外犹如一个大火炉，街上的人们只觉得浑身都像有火在烤。夏天的降临给天津市某个郊区的花草树木涂上了鲜艳的颜色，花草树木茂盛的让人好像置身于绿植园。苏杨却无心欣赏，只是自言自语道：“哎呦我去，今年夏天怎么这么热，要热死个人咧。”
    苏杨，男，二十六岁，身高186cm，单身，住在天津市市中心，国内三流装饰公司的一流家装设计师，这个称号是他的人生偶像严毅赐予他的。“您好，请问是有苏杨的快递嘛？”苏杨一脸微笑地问坐在夏利汽车驾驶位上的大哥，“啊，对，这六个都是，拿走吧。”大哥一边说着一边把六个快递递给苏杨，“好的，谢谢您。”说这句话时苏杨还是带着一脸友好亲切让人可以在炎热夏季吹到春风的微笑，然后搬着快递上楼了。
    红酒杯、洋酒杯、白酒杯、咖啡杯、马克杯、给客人用的一次性纸杯，苏杨认认真真把这些杯子摆在他设计的它们应该摆在的地方，这套严毅在郊区买的公寓，从毛坯到现在可以拎包入住，大到地砖的颜色品牌，小到一次性纸杯买多少放在哪，都是苏杨设计并决定的，苏杨了解严毅的大部分生活习惯和核心需求，其实严毅的核心需求也挺简单的：“他不喜欢木地板，只要白色的大地板砖，家用电器有空调、热水器、冰箱、微波炉对于严毅来说就叫做家电齐全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家里要有无线网络。”摆好各种杯子后，苏杨给严毅装好了昨天就送来的咖啡机，这些天公寓里所有窗子都是开着的，装修造成的各种有可能危害身体健康的味道也都放的差不多了。苏杨环顾四周，超水配制酒、怡宝水也准备好了，而且还特别多买了一箱怡宝水方便严毅放在后备箱里，薯片、锅巴也都备足了，目测是没什么问题了，就下楼去吃午饭了，替严毅装修房子的这些天，苏杨把严毅家周围的餐厅都吃遍了，把能送来的外卖也都吃了一个遍，哪家外卖好吃，哪家餐厅比较干净，苏杨给严毅做了一个excel表格，就等着严毅搬过来的时候传给他了。
    餐厅服务员把菜上齐，苏杨先喝了一口汤，这个举动让他想起某次和严毅一起吃饭，他也是先喝了一口汤，然后对严毅说:“这汤里我能尝出来它放了浓汤宝了。”坐在苏杨对面的严毅则拿起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勺苏杨的汤认真品尝，“我能尝出来这汤里放了水。”苏杨听到严毅的这句话抬起头来和严毅对视，在严毅澄澈的目光注视下，苏杨说：“你好聪明啊，你猜的一定对，我猜的不一定对。”严毅笑了，苏杨觉得看严毅的笑是一种享受，严毅就像从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幻想里走出来的男生，最适合严毅的颜色永远是白色和灰色，浑身上下散发着禁欲与自律，也许就是因为严毅这份气质和这份怪，严毅才能成为苏杨的人生偶像吧。
    严毅开着一辆白色suv由南向北在高速路上行驶着，这是一辆很普通的suv，普通到几乎不会引起任何其他车主的注意，严毅喜欢这种普通的感觉。他其实不喜欢别人注意到他，在他看来，他人的注意往往不是善意的，一个人的成功未必能赢得他人的欣赏，却很有可能招来他人的嫉妒，就像一位十七岁长得很漂亮被很多男生追的女孩子，往往会被班里的其他女生看作是妖艳贱货，她们明着骂，背地里骂，仿佛 铲除这位“妖艳贱货”并让男生看清她的“真实面目”是比考个好大学还要重要的事。也许严毅不懂女孩子，也是个喜欢“绿茶婊”的愚蠢庸俗的男生吧。
    严毅的车的后备箱里，装满了自己的行李，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终于要住进自己的家了，估计天黑之能到。”严毅车里的歌刚好放到宋冬野的《安和桥》，严毅抬手让车子天窗挡板褪去，在他的心里全景天窗和远处的夕阳更配。苏杨吃完饭回到严毅的公寓，估计严毅能在天黑之前搬过来，便把咖啡机调整到可以随时接出一杯咖啡的程度。傍晚时分严毅开车进小区，找个离自己家近的地方把车子停好。给苏杨发了一条微信：“我到楼下了。”收到微信拿着钥匙飞奔向楼门口的苏杨看到一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suv停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看到严毅从车上下来，严毅的白色球鞋一尘不染好像新的一样，“严毅！”苏杨叫严毅的名字，笑容中除了春风的感觉又多了灿烂。苏杨走到严毅车子的后备箱跟前，严毅从苏杨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晚上请你吃饭，中国未来一流的家装设计师。”说罢和苏杨一起把自己的行李搬回家。
    “我给你倒一杯咖啡吧，咖啡豆我选了好久，货比三家，逐一品尝，买的最好喝的那种。”苏杨对正在往衣柜里挂自己衣服的严毅说。“不用了，我这个时候喝咖啡，晚上会睡不着觉的。”严毅一边说一边拿着衣架转身研究下一件衣服挂哪件，又回头看看，衣柜里的衣服要按春夏秋冬的顺序排列，春装还差几件。“哎呀，睡什么睡呀，你不得狂欢一晚上，高兴的睡不着呀，你有自己的家了诶，多少人买房子还买不上呢，你也算有房有车了。我去给你倒。”苏杨看起来比严毅要开心，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跑向客厅，拿起咖啡杯，给严毅斟了一杯咖啡。“开心就一定要不睡觉吗？对于我来说完成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就是最开心的事了。”苏杨听到严毅这样说，扁着嘴喝了一口本来是给严毅倒的咖啡。严毅的衣服挂的差不多了，想起来苏杨刚才说的话，开心的想请大家泡吧k歌折腾三天三夜不睡觉的事儿，对于严毅来说真的是太难遇见的事情了，仔细想想真的好久没有发生过让他那么兴奋的事情了。严毅走到正窝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的苏杨跟前，看到咖啡苏杨喝了一半了，对苏扬说“你晚上吃什么呀？我请你。”苏杨说：“我订好了，你拿上车钥匙，我带你去。”
    “我刚从市中心开到郊区，你这又让我开回去？”严毅有点不高兴地对苏杨说。
    “啧啧，郊区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啊，像样的闹吧都没有。林凡他们都在等了，小毅难道你不好奇林凡的新女朋友长什么样吗？”
    “哼，新女朋友，关键是林凡带的女孩子什么时候重样过？”
    苏杨笑了，听到严毅这句话的同时，收到邢梓铭的微信，微信上说：“你和你的男神来了没呀？我们都想他了。”苏杨回复：“别整的我跟gay似的，他是我的人生榜样，哪天我带个大美女去，给你们开开眼。顺便纠正一下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
    林凡靠在自己的黑色奔驰大G车头抽着烟，感受着爆珠的气息和烟草燃烧带给人的快感，林凡的女朋友苏珊坐在副驾驶位置补妆。邢梓铭思考着一会进了酒吧，为了自己的那八块腹肌估计只能喝水。
    此时此刻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南京路开始堵车，刚刚下班的小青年们操着哏儿都特有的四声调方言，干嘛呀？介是嘛呀，介能穿嘛？臭老坦儿。一会儿咱们去哪呀？展现着作为市里人应该有的挑剔和的优越感。林凡总是能在酒吧遇到女性熟人，一脸狐媚的对林凡说“喂，林凡，上次玩游戏我赢你了，你还欠我一杯小轩呢，嘛时候请我喝呀？”林凡只是腼腆地笑笑，直到苏珊替林凡点燃一支烟，把烟嘴儿塞进林凡的口中。她们才说“呦，女朋友呀，管的这么严呀。够严实了。”然后女孩和她的朋友一阵不怀好意的笑。苏杨和严毅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到林凡和邢梓铭还有苏珊所坐的卡座，酒吧营销见到严毅和苏杨来了，立即拿了两只洋酒杯给苏杨和严毅倒酒，林凡则往苏珊身边挪了挪为了给苏、严二人更大的可以坐的空间，苏杨看到苏珊，露出他那带着春风的微笑，扭头在严毅的耳边对严毅说：“这姑娘比之前的都好看。”
    “我觉得都一个样子啊，每一个都是穿着性感超短裙，大浓妆。你真的不吃饭？直接喝酒？”
    “谁说不吃饭呀？我让邢梓铭给我们叫了意大利面和炸翅了。我们一人一份。”
    “酒吧里的意大利面和炸翅又贵又难吃，非得跑到这里来吃。”
    “哎呀，主要为了泡吧嘛。”
    邢梓铭见苏杨和严毅在那里交头接耳，拿起手机给苏杨发微信说：“苏杨，你该不会真的是gay吧？”发完微信的邢梓铭不免觉得有点孤单，林凡带了女朋友，苏杨和严毅犹如连体婴，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的最右边。于是略觉烦闷地喝了一口他杯子里的水。
    午夜十二点，在miss酒吧里喝酒的所有客人，在酒吧营销的服务下均已酒过三巡，身穿比基尼身材火辣的俄罗斯模特走上舞台随着音乐快速扭动身体，酒吧dj也已经换成来自美国的更能带动气氛某知名dj，音乐躁动，灯光闪烁，气氛热烈人和人之间也有了微妙的化学反应，一种被欲望操纵的情感在骚动不安，而这个时候严毅已经回到了家，晚上十点五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酒吧门口等着滴滴专车接他了，他没有回郊区里自己一个人住的家，而是选择回市中心有爸爸有后妈住的家。
    严毅回到家，爸爸和后妈早就睡了，严毅把车钥匙装进手包。把手包放在鞋架上方的桌子上。换了拖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之前严毅先给自己洗了一把脸，严毅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自己的日常表现还算是自己想要的样子，心里觉得安慰很多，否则严毅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也许因为喝了酒，严毅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我爸再婚了，我就必须面对一个敏感的问题，那就是家产继承问题，我无法说我爸的就是我的，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我爸的一切都是他花自己的钱置办的，所以他的财产他想给谁给谁，可是一个和自己爸爸都必须分清你我的人，又能真正信任谁呢？”洗了一个澡，严毅就躺下睡觉了，和往常一样第二天起来和爸爸后妈吃个早饭，就去MISS酒吧停车场取车，和往常不一样的事是这次取车没有去上班而是回自己在郊区的家。
    在酒吧里，严毅、苏杨、林凡、邢梓铭这一桌也是最养眼的一桌，轻轻松松锁定想看帅哥的女孩子的目光，成为她们口中的他们，然后活在她们的议论中：“他们好帅，他们才是高富帅，他们才是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