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玲珑心有七窍》第十六章 美人之琴

    
    玲珑也不理她，只当没看见，继续擦自己的瑶琴。
    桃红开始觉得不自在了，干咳了一声，说：“念鱼妹妹，我来找你有事！老板要招待的人来了，让你去十八号贵宾房，带着你的古琴！”看玲珑没有反应还在擦琴，心里漫上来一阵堵，只得尖着嗓子又说了一遍，“老板让你去十八号贵宾房，请问您听见了没有啊，亲爱的念鱼妹妹？”
    面对她的刻薄，玲珑不卑不亢地说：“听见了，桃红姐姐，念鱼只是想把手头的事情做完而已。谢谢姐姐特地来通知我，我这就过去！”顿了一下，她接着说，“不过，如果姐姐待会儿还有其他话要对我说，打算一直坐在这里等我回来的话，我便去叫小爱准备一些瓜子和茶水，免得漫长的时间里，姐姐你在这儿坐着无聊！”
    桃红站了起来：“不必了！我这就走！”在离开之时，还顺手要牵走桌子上的一根雪花玉簪，“不如，念鱼妹妹就拿这个当做谢礼吧，姐姐姑且可以接受！”
    这雪花玉簪乃是上好的白玉，内含点点花纹，如同晶莹雪花一样，是西域雪山所产，数量极其稀少而珍贵，艾傅居然眼都不眨地送给了念鱼，她可是垂涎好久了！
    玲珑一脸的浑不在意：“姐姐喜欢便拿去吧，只是老板如果看到了问起来，恐怕我只能说丢了，跟姐姐没有关系。倘若说作为给姐姐来提醒我的谢礼，虽是真相，想必他定会觉得你我不尊重他，拿他所赠的宝物当作儿戏，桃红姐姐你说，我说得对吗？”
    一番话下来，桃红犹豫了，手里的簪子顿时滚烫起来，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玲珑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抱了琴就要出门：“桃红姐姐安好，我要走了。”
    “等一下！”桃红突然说，把簪子放在了桌子上，“这个谢礼还是算了吧，当姐姐的，应该莫让妹妹为难才是，是姐姐我考虑不周！”
    说完就走了。
    玲珑放下琴，准备把簪子收进首饰盒里去，无意间看到了盒子一角的香碧色手绢，眼神一暗，抬手把簪子缓缓插进了青丝云鬓之中。铜镜中的姑娘，面色白里透粉，唇红齿白，细眉杏眼，手比葱段还要洁白，腰肢纤细几乎不盈一握，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她微微一笑，对自己的美貌非常清楚，知道自己就该是这么美的。
    带上面纱，玲珑抱着琴前往艾傅指定的会客室。此时，贵宾房内，柳欣和艾傅正在商讨如今天下的局势，玲珑过来叩门了。
    “我的琴师来了！”艾傅说，继而转头对着门口喊，“进来！”
    玲珑推门进来之后，从门口到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柳欣痴迷的眼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艾傅心中明了，升腾起一丝戏谑，便轻咳了两声提醒，柳欣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端茶一饮而尽，不自然地红了耳朵。
    艾傅说：“柳大人，看来您很中意我的念鱼啊！可是，我要提醒您一下，您可知道她为什么总是戴着面纱吗？”
    柳欣摇摇头：“不知。”
    艾傅端起茶壶为他倒水，边倒边说：“大凡这世间的女人，左不过分成两种，美的和不美的。那么自然，戴面纱的意义也分为两种，喜欢神秘和遮掩些什么，而这遮掩些什么又能分为两种，便是为了掩盖美貌和，不美的容貌。请问柳大人，我说得对吗？”
    柳欣已经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问：“那她属于哪种？”
    “如果贸然让她摘下面纱，我还真的害怕吓着您！可惜呀，本来生就一副花容月貌，愣是长了一块胎记，于是就硬生生变成黑白配了！”
    “黑白配是？”
    艾傅看着玲珑，继续忽悠：“就是长的极巧，下半张脸全是胎记，上半张脸却完美无缺，看起来就是黑白配！”他偏头看着柳欣，“柳大人，要看吗？念鱼，摘下你的面纱！”
    玲珑有了一瞬间的犹豫，这看在柳欣的眼里，更加料定了她长的奇丑无比，顿时一阵反胃，急忙阻止道：“不用了不用了，还是听琴吧！”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反而坏事，破坏心情！”艾傅说，转向玲珑，“念鱼，去里面弹琴吧，柳大人想听《凤求凰》！”玲珑乖巧地答应，走进了琴室。
    琴室与外室有珠帘相隔。
    悠扬的琴声传了出来，听者仿佛行走在云端之上，触手之间都是微润游走的空气，呼吸之间都是爱情的甜蜜味道。当年，司马相如用《凤求凰》来追求卓文君，曾传为一段佳话。
    如今这……
    艾傅看着柳欣陶醉的样子，有点纳闷这个老家伙怎么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喜欢听这些情情爱爱的音乐？
    柳欣看他不解，探寻的眼光如针芒在侧，八成把自己当成了老流氓，就笑着解释道：“我早逝的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凤求凰》，当年初见，她弹奏的就是这首曲子。”
    艾傅了然：“柳夫人也是才女啊！”
    面对如此天籁，柳欣沉醉了又沉醉，恨不得立刻把她娶回家，但一想到弹奏者满是胎记的“黑白配”脸庞，便没了心思。
    玲珑一边抚琴，一边留神听着外边的谈话。
    “艾先生，你可知道如今天下的商机所在？”柳欣问。
    “在下不才，多少懂些。应当是，三分在漕运，五分在盐铁，剩余二分，一分为官，一分在私营，柳大人，我说得对吗？”，艾傅说，“就算是身处花街柳巷，这些事情我还是略微了解了一些的，而且我这花楼也姑且算是私营生意了吧，占一分！”
    柳欣笑笑：“不错，很精辟！盐铁在官府手里，底下的人能拿住最大的应该就是漕运了。昨天有人来找我商谈大陈漕运一半的租赁权，现在正留宿在我府上。依你看，我该如何回复？”
    艾傅沉吟了一下，说：“大燕国的燕子河纵贯南北，连接大冥的北江以及周边小国，还通过陈国，是最主要的水道。如今大燕国已灭，这庞大的控制权可都在柳大人您的手里呀，如此看来，您几乎是掌握了天下三分之一的命脉，有人垂涎再正常不过。只不过，有时候，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可以改变天地，您信吗？”
    看柳欣皱眉，艾傅开怀畅饮起来。
    柳欣有点不自在地想转移话题：“那是当然，国家之间无个人的利益嘛，总的来说，这都是皇上的东西！”罢了又说，“这念鱼姑娘生就一双那么美的眼睛，真是可惜了！不过这琴音，非钟灵毓秀的灵秀透彻之人可绝对弹不出来。看来，再过两天，我得带我府上的那客人来此听听，品鉴一下，也让他知道什么叫高人！”
    《凤求凰》之后，玲珑又弹了一曲《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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