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小丫头就跑回来问过自己,她有没有外祖母?她的外祖母会不会像杏子的外祖母一样疼自己?为什么没来看自己,是不是也和娘亲一样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看着自己了?
“真的吗?那她会是什么样子?真的和娘一样像吗?和大姨像吗?不对!如果和大姨像的话,那就和娘不像了。”小娇娇自问自答地道。
自从她知道周礼杰是自己的表兄,他母亲是自己的亲大姨,娘亲的嫡亲姐姐后,她就偷偷地去看过大姨是长什么样的。
“待会进了林府你就知道了。说不定你外祖母还要留你住上两天呢。”甄楚恬笑着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会吗?外祖会让我住下来吗?那楚恬你呢?”小娇娇眨着大眼睛犹豫不决地问道。
“我当然是回候府或雅园。这就看公子了。”
甄楚恬看到她那纠结的小模样,忍不住一笑,“这有啥好纠结的。又不是让你长住那边,且宫里的淑妃娘娘也会传召你进宫。我们又不是没分开过,往日去淮阳时也没见你这么不舍的。”
小娇娇被她轻点得,捂着额头嘻嘻傻笑。
武当候府的马车刚在林尚书府里停下,里面的大门就打开了,然后一道苍老的哭声就从里面传来。
“我可怜的外孙孙啊!”
甄楚恬把小娇娇推到前面来。然后和顾乘涵站在他们兄妹俩的身后。
小娇娇无措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甄楚恬。
甄楚恬朝她鼓励地点点头。
“妹妹,我们上去吧。”燕明轩像小时候那样,拉着妹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上抬阶。
他们还没步入大门,就看到了林尚书府里出来了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走在前面的是一对老人,那妇人看到燕明轩兄妹俩,顿时泪如雨下,激动得直打颤,站也站不稳,然后一个跟头往前裁了过去。
她身后的人的注意力都在燕氏兄妹俩的身上,一时不防,眼看就要裁倒在地上,幸好燕明轩兄妹俩眼明手快,小娇娇的彩鞭卷起,和哥哥一前一后地飞扑过去。
这变故把林尚书府里的人吓得一呆楞在原地。
“哥哥,外祖母怎样了?”小娇娇收回鞭子,蹲下去,托扶住林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外祖母没大碍,只是一时激动过头,气上不来,才晕了过去。不过她还有不少旧疾,需好好调理。”
林老夫人在燕明轩的推按之下幽幽地转醒过来。她一睁开眼,就看到面前俩陌生又倍感熟的少年少女,然后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哒哒地往下直流,一手搂抱一个,哭喊着“我可怜的外孙孙,我终于见着你们了!”
“外祖母不哭哦,乖乖哦。我是娇娇呢!”小娇娇不同于哥哥的手足无措。她学着楚恬以前哄自己的样子,回抱着老人,小手在她背后轻轻地哄拍着,哄得林老夫人又是喜又是悲。
“娘,咱们先把涵公子他们迎进府内。我们回去再说吧?”长媳林夫人上前轻轻地说道。
这边顾乘涵已和林尚书他们已见过礼了。
甄楚恬也和面前的林氏女眷们笑了笑,然后还对上了好几双打量偷瞄的目光。她们看到她看下来,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是,是是。”林老夫人不好意思地朝顾乘涵他们歉意地笑笑,然后在燕明轩兄妹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一众人缓缓地向正院走去。
林尚书夫妇刚落座,燕明轩和小娇娇兄妹俩就跪拜了下来,正式给他们见礼。
这一跪,又引得林老夫人泪眼连连,就连林尚书也红了眼。
“好孩子,赶紧起来!地上凉,赶紧起来!”
作为晚辈,又没有身份的燕东家甄楚恬,也随后像在座的众人福了一礼。
“甄楚恬见过林尚书和林老夫人还有在座的各位。”
“赶紧起来!辛苦你了,丫头。该是我们林家感谢你们才是!”
“燕东家赶紧起来,折煞我们了。”
林夫人亲自过去扶起甄楚恬,阻止她的大礼相拜。
自从知道燕明轩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外甥后,他们就传信派人到南韶和淮阳去查访了。
也多得甄楚恬的“雅园”和文具盒的名头,且文具盒的合作方又是老家的淮阳书坊。正好之前有回过年的老家人在,因此不需要等南部的消息回来,他们就从中打探到不少了。更何况还有对燕明轩和燕东家很熟悉,曾在“雅园”居住过一段时日的林清和和周礼杰。
他们从周礼杰口中听过燕明轩讲述,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子可是凭一举之力,亲手把比自己小没多少的燕氏兄妹养大成人的。
是故,林尚书府上下都对甄楚恬很感激,感激她对自己的亲人大恩,也知道她不是燕家的下人,而是他们外孙、外孙女视为母姐的家人。
“你们不怪我欺瞒就好了。”燕小明顽皮地笑道。
“哪会!我们林府上下感谢你都来不及呢。你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才好。以后有何需要,楚恬你尽管开口。对了,你不介意老婆子我叫你楚恬吧?”林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
她是真心实意地感激甄楚恬的。虽然才短短的一会,但她就是知道,她把自己的外孙女教养得非常好。
“怎么会,那我就先谢过林老夫人您了。”甄楚恬也不扭拧,爽快地道谢。反正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那个需要,不过多个人情收着也不错,有备无患。
“楚恬,你们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吧?绿云居我也曾去过,怎么都没见你和娇娇?都姓燕,我怎么就没想到会是你们呢?”林语芳懊悔地说。
她一边说,还不忘剜了儿子一眼。
周礼杰和林清和这表兄弟俩最近可被少被人埋怨。往日时,大家哪个不是看着自己笑脸相迎,满心欢喜的?可自从得知燕明轩就是他们的表弟后,问过他们和燕家的相往相处后,就一样了。人人见到他们就是恼怒,气他们的不长眼。就连最疼爱他们的奶奶(外祖母)也一样,都是冷着一张脸。
“明轩表弟,燕状元,泰华兄?”林清和和周礼杰兄弟俩人看着燕明轩笑得异常轻柔甜美,让燕明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忙乖巧地给林尚书续了一杯茶。
林尚书厉眼扫了俩人一下,转头对上燕明轩时,又换了一张和蔼的面孔,“明轩,你字泰华吗?这字是涵公子取的吗?不错!不错!”
顾乘涵淡淡地摇摇头,“楚恬取的。当时为了方便明轩在外走动,意为泰安康顺的意思。”
“燕东家大才!轩儿这个字取得甚好。”林语晟干巴巴地说道。
爹让他和二弟招呼涵公子。可这涵公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不是他亲自领着外甥和外甥女过来,自家又没有得罪他,看他那副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自己还以为他不喜欢他们尚书府呢。
听到林语晟赞美甄楚恬,顾乘涵的脸上的表情才稍微地柔和了些。不过,他也看出了他们的尴尬。因此起身和林尚书道:“林尚书,明轩和娇娇兄妹俩就留你们这吧。过两日我再来接他们。淑妃娘娘要见他们。”
“好好,好!涵公子,您这是?”林尚书站起来,看着他一副要告辞的样子,不解地询问。
“我府中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顾乘涵朝他点了点头。
“这,这么快?是我们招待不周了。”林尚书对他拱拱手歉意。
“没有。我们也是今日才回候府,想着你们应该会急着见明轩兄妹俩,所以就先行过来了。”
“这,这,林某就谢过涵公子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用到我们林府的,涵公子千万不要客气。”林尚书听到人家连家门都没多待就先想到自己,也感动到不行。
“还真是有一件。”顾乘涵顿了顿。
“涵公子请讲!”
“楚恬的笄礼一直没办。我想过些时日给她办一场笄礼,到时候希望能请到林老夫人来给她做正宾。”顾乘涵的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这么一来,又有点当年涵公子的味道了!
“那当然没问题。老夫替拙荆应下了。”林尚书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会是这个。虽然奇怪以甄楚恬那个年代,居然还没办笄礼,但也没多问。毕竟这燕东家不是旁人,是养大了自己外孙、外孙女的人。
“那我就先谢过林老夫人了。日子选好后,我会派人来通知的。”顾乘涵向他回了一礼,然后也不问侄子的意见,派人到林老夫人那边,把甄楚恬也带走了。
林尚书若有所思地站在廊底下,目送着他们俩人。
“咦!是美人糖。还是年节版的。”小娇娇看到外祖母赛到自己手里的一把糖果,捏起一个细细地看着。
“对,这个是你大姨他们带过来的。你的表姐妹她们都爱吃,每次仙女一出,就让老家那边的人去排队买了送过来。不过你放心,这次你大姨带了好多来,吃完了好吃的话,等你回去的时候,外祖母再给你装上一些回去。”林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
外祖母果然和杏子她们的外祖母一样,是个很疼外孙女的人。
小娇娇剥开一粒芝麻做的软糖,送到林老夫人口边。
“娇娇吃,外祖母吃过了。”林老夫人眼晴都湿润了。这是多乖多孝顺的孩子呀!
小娇娇笑笑不语,又把糖送回自己口中,觉得味道好像又比以前好吃多了。
“娇娇妹妹,你爱吃什么口味的?芝麻吗?那里面还有花生的,还有水果的。可惜果子不易存,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你会来,要不,我给你留一些。”林尚书府上的娇小姐们也很稀罕这个新认的妹妹。
她长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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