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头兵》第一章 噩耗

    
石成，出生于1990年。他的父母，是解放军某部测绘队的队员。在石成的印象中，似乎自己就没怎么见过父母。
    1995年，石成的父母随部队去了一个叫黑竹沟的地方。从那以后，石成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那年，石成只有五岁。
    虽然石成有很多的亲戚，可是自从父母走了以后，本来就不怎么来往的亲戚们，似乎就和他们彻底的断绝了关系。后来，在农村种地的小叔把石成和爷爷接到了他们家。虽然小叔家很穷，可不管怎么说，石成算是又有了个窝。况且，石成的爷爷还有那么点退休金，生活过的也不怎么苦。
    石成的姥爷和他的小叔住在一个村子。石成的姥姥胃癌死的早，虽然他的姥爷有八个儿女，但是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老头子自己在家孤身一人，就靠着退休金生活。每年过年儿女们回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女能在老爷子那里多拿一些压岁钱。自从石成和爷爷住到小叔家以后，两个老头子有事没事就坐在一块儿，下下棋，聊聊天，喝喝小酒儿。
    石成的小叔一家子对石成很好，说视石成为己出也不为过。尤其是石成小叔的那个女儿石蓉蓉，虽然才两岁，却整天粘着石成不放。说来也怪，比石成小三岁的小蓉蓉，无论哭的多么厉害，只要一看见石成，小脸马上就乐开了花。然后冲石成伸出她那一双小胳膊，紧着要石成抱。于是，附近的人经常可以看到这样搞笑的一幕：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一个两岁的小丫头哼哧哼哧地到处乱跑。
    2006年的夏天……
    ——快中考了，裕国中学三年级一班的学生们，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坐在教室中，埋头答着班主任发下来的复习试卷。而他（她）们的班任——一个刚从师范毕业，年纪绝绰不过二十五的“男性”老师，则在教室中来回走着，不时低头看看自己的学生卷子答的怎么样。
    “石成！我说过你多少回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长记性？你看看这屋子里，谁解题像你这样？”班任站在一个长的很普通的少年身旁，右手手指点着他身前书桌上的卷子问道。
    石成很聪明，学习成绩也是班里的前茅。不过，他解数学题有个毛病，就是不爱写解题的步骤。因为这，他可没少挨教数学的班主任的训。抬头看着自己的班主任，石成摆出一脸的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解释道：“老师，没必要写那么多吧！一道数学题，干嘛非得整那么多步骤啊？密密麻麻的写一堆，老师你看的时候不嫌麻烦啊？！”
    看着石成那副模样，班主任有些无奈地在石成的后背上拍了一下。当然，打的不重。石成虽然有些调皮，有些懒惰，有些……但是，班主任还是蛮喜欢这个学生的。摇了摇头，班主任点着卷子上那道石成刚刚解完的数学题，说道：“石成啊！解数学题，一定要把过程写清晰。我昨天说过的话，难道你忘了？你们中考的时候，数学解题可是按步骤给分的。学数学，得有个严谨的态度。严谨，严谨你懂不懂？这数学题，就和你吃饭睡觉一样。难道你能把吃饭和睡觉的过程，全都省略了？我就不信，你往饭桌前一坐，然后马上再起来，就能饱了？你赶紧给我把这些题的步骤都给我写出来，不然今天就别想吃中午饭。什么时候你想写了，写全了，你再去食堂吃午饭。”
    距离下课，还有不到十分钟。而石成的卷子已经答得差不多了。这要是让他现在把前面那些题的步骤都补全了，最少也得近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啊！在学校的食堂吃饭，可以说是分秒必争。所以石成一听到班主任说自己解不完题就不能去食堂，马上摆出一副委屈样：“老师，你别啊？其实你说的话，我全都记着呢！你看我下面这些题，全都把步骤写全了还不行么？这马上就要下课了，如果我再补前面的题的步骤，那我还吃啥饭啊！如果你非要让我补，也行，大不了我中午和你吃一份饭。反正老师在食堂吃饭不用排队，而且菜还比我们好。”
    “只要你把前面那些题的步骤都补全了，一会……”班主任的话还没有说完，教室的内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班主任抬起头，冲着教室的门喊了声：“进来！”
    教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侧着身子站在教室的门口。他那满是汗水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打扰你了老师，我是石成的叔叔，找他有点事儿。你看……”
    班主任听了中年男子的话后，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向石成。眼神中，满是询问。
    “小叔，你怎么来了？”石成不知道小叔为什么会来学校，不过他还是站起来叫了一声。然后，回头看向自己的班主任。“老师，我想请会儿假！”
    “眼瞅就要下课了，还请什么假？快去吧！你叔还在门口等着呢！”班主任说完，扭过头对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笑着点了点头。
    “小叔，你怎么来了？”出了教室，石成看到小叔满脸是汗的样子，疑惑地问道。
    “你爷可能不行了。”石成的小叔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闷雷，把石成给轰楞了。
    见石成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石成的小叔一把拽起石成的右手，拉着他就往外走。边走边急道：“快点吧！车还在外面等着呢！我已经和你们校长请完假了……”
    石成被小叔拽着走出了学校，然后上了一辆奥拓。一路上，石成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小叔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听清。在他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一句话：“你爷爷可能不行了……”
    石成到镇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石成所坐的奥拓刚一停，他就一把推开车门蹿了出去。不过石成跑进医院的前大厅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爷爷现在在哪。
    就在石成感到一阵茫然的时候，他的小叔从后边追了上来：“你爷在住院部，六疗脑科一区306。你先过去,我车钱还没给呢！”石成的小叔说完，在石成的肩膀拍了拍，然后转身走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