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羊传》第37章 拍卖会

    
    次日，云台宗首场拍卖会召开了。
    消息是郭羊安排老姚放出去的，老姚为了筑基丹也是拼了，竟然连被云台宗弟子们称之为“禁地”的玉女峰都通知到了。
    “百余种丹药大拍卖，玉泉峰此次总算是做了一件得人心的好事啊。”一位天剑峰筑基期修士说道。
    “这种拍卖会，就应该在宗门内部多召开几次。以往我们拿着灵石去找玉泉峰的，都爱理不理的，真是气人！”一位文始峰五十多岁的筑基期修士摇头感叹着说道。
    “这拍卖会谁主持的？得到宗门首肯了么？”一位通天峰修士瞪着眼睛说道，引来周围众人一片不满。
    “你们通天峰当然不急，仗着是掌门坐镇，想买什么丹药，还不是一句话啊？如此好事，宗门难道就看不见吗？”有人当场就开口质问那位通天峰修士。那通天峰修士一看自己惹了众怒，便闭口不说话了。
    最安静的玉女峰的弟子们，她们十几个人，聚在一处，只是沉默着等待拍卖会的开始。不过，自从她们出现后，其他峰的弟子们的腰板似乎突然就挺直了，举手投足间也端庄大方了不少，惹得一些年长的修士腹诽不止。
    最忙碌的是玉泉峰的弟子，他们都是李云华几人串联来的，约有二十几人。他们每个人精心挑选出三两样得意丹药，加入到拍卖品名单里，由拍卖会的组织者统一安排拍卖。
    这些玉泉峰弟子，说起来要比其他任何峰的弟子都要缺灵石。因为炼丹的消耗实在太大，往往一个药童成长为一般丹药师，起码要数以千计的废丹铺垫，方能逐步成长起来。所以，当李云华向玉泉峰高层申报拍卖会的事情时，得到了大力支持。
    “把好关，不卖假药。价格随便。”这是一位金丹期长老对拍卖会唯一的要求。
    得到高层的大力支持，李云华等人的工作就好办多了。他将关于拍卖会大部分细节问题都交给了郭羊，自己率领着几个玉泉峰的炼丹高手，对参拍丹药逐一做了鉴定，并标定了底价。
    “郭师兄，你看看这次参拍丹药的名单和底价，可有遗漏。”李云华拿给了郭羊一张参拍丹药名单。
    郭羊接过来，认真地看了一遍，说道：“底价都太高了。砍掉一半。”
    李云华吃了一惊，失声说道：“砍掉一半？你疯了啊，我定的底价可是店铺的批发价啊。如果砍掉一半，这不是要亏死啊？”
    郭羊微笑着说道：“拍卖会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什么？第一，是品类齐全，有些人就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来的，所以，我们的丹药品类必须要全。第二，是价格便宜，有些人就是来捡漏的。这是基础。在此基础上，人们才可能不要命地去争，去抢，哪怕明知道已经超过店铺价格了，为了面子，也会去争个高低。”
    “此外，这个参拍名单太单一了，没有制造高潮的东西。干脆，我这里有一株千年的灵药，就放在压轴拍品里。另外，你再准备两三种极为罕见的丹药，也作为压轴拍品。”郭羊取出一个玉盒，递给李云华。
    李云华似懂非懂地走了。
    半个时辰后，李云华又找郭羊来了，见面就递给郭羊一份拍品名单。
    郭羊仔细地看了一遍，点头说道：“嗯，这次的就差不多了。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了，就按照我们商议的进行吧。”
    李云华快步走了出去，郭羊则惬意地沏了一壶茶，悠然地品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按照郭羊的设想，他将拍卖会的参会人员大致分为三类，一类是炼气期弟子，坐在广场的石凳上。第二类是筑基期修士，安排到右边预先搭好的凉棚里。第三类，则是金丹期前辈，安排在左手的凉棚里。
    郭羊探头往下面一看，只见此次参会的炼气期弟子约五六十人，筑基期修士有二三十位，金丹期前辈却连一位都没来。心里暗道：“看来大家对拍卖会还是持观望态度啊，须得长期坚持，方能显示奇效。另外，有些细节也需要逐步完善。”
    郭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让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这才迈步到前台，抱拳行礼，大声说道：“各位师叔师伯，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首届玉泉峰丹药拍卖会现在开始。”
    台下诸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立时有人大声说道：“快点开始吧，都耽误了大家一两个时辰了。”
    “是啊，这个炼气期弟子是谁啊，怎么在玉泉峰没见过？”
    有不少人随声附和，顿时，场面有些乱。
    郭羊极力保持镇静，微笑着说道：“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呢，各方面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这不影响我们拍品的品质。下面，是三枚二阶真元丹。”
    “二阶真元丹啊？只听说过，还没见过呢。”
    “二阶丹药，是炼丹师晋升炼丹大师的标志啊，不知是谁炼制出来的？”
    ……
    等诸人的喧闹稍微消停了些，郭羊这才微笑着继续说道：“谁都知道，一阶真元丹是炼气期修士常用丹药，效果还不错，一枚可以抵得上三个月苦修。不过这二阶真元丹，可不是简单的加法，而是乘法！此丹不禁一枚抵得上十枚一阶真元丹，而且，最大的优点，是突破炼气期第九层以下任何阶段瓶颈的良药。这三枚二阶真元丹底价两百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二十灵石。”
    郭羊话音刚落，立马有人大声喊出“三百灵石”的价格。
    紧接着，不断有人举手，不断加价，不到一盏茶功夫，二阶真元丹的价格竟然被炒作到一千九百灵石的高价。
    “两千。”玉女峰的那帮女弟子一直没吭声，此时突然开始加价，大家不由得一愣。
    “两千零二十。”文始峰的一名炼气期第八层弟子喊道。
    “两千五百。”玉女峰的一名女弟子淡淡地报价。
    “两千……五百二十。”文始峰的那位弟子脸色有些难看，结巴着喊道。
    “两千八百。”玉女峰的女弟子还是面无表情地报价，直接高了好几百，显然这是志在必得。
    文始峰那名弟子脸色难看，恨恨地说道：“没见过这么泼的修士，就让给你好了。”
    郭羊大声喊了三遍“两千八百灵石”，在无人接口，便落锤定音，宣布这三枚真元丹的主人是玉女峰那名女弟子。
    那名女弟子上前接过真元丹，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
    “此次拍卖会的第二件拍品，是一瓶蛇血藤的汁液。这蛇血藤可能有些人不太清楚，因为，第一，此物极为罕见，第二，此为炼体圣药，一般的法修很少涉及。此物底价五百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五百灵石。”郭羊拿出一个小瓶，向大家介绍道。
    “三千。”正当大家准备互相打听一下这蛇血藤为何物时，右手凉棚下一位天剑峰筑基期修士冷冷地说道，直接将价格提高了五六倍，显然也是志在必得。
    “三千二百。”另一位通天峰的筑基期修士喊道。
    “三千三百灵石，钟师兄，这蛇血藤对我很重要，希望能高抬贵手。”那位天剑峰的筑基期修士淡淡地说道。
    “三千五百。郑师弟，这蛇血藤我也有大用，还请相让。”那位钟师兄丝毫不让，继续竞价。
    “三千八百。”那郑师弟似乎懒得开口了，干脆闭上眼睛，冷淡地说道。
    “四千。”
    “四千二百。”
    “四千三百。”
    “四千四百。”
    ……
    转眼间，这瓶蛇血藤汁液的价格就一路飙升到了六千灵石。
    “六千五百。”天剑峰的郑师弟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继续报价。
    “郑师弟，你真要跟我过不去吗？别以为你们天剑峰的就牛气冲天，老夫也不是吓大的！八千灵石！”那位钟师兄咬牙报出了一个让大家牙疼的价格。他心里也知道，一般情况，这蛇血藤最多就值六千灵石，但他最近修炼急需此物，所以有点破釜沉舟了。
    “九千。”那位天剑峰的筑基期修士眼睛都没睁开，直接加了一千灵石。
    “你……”那通天峰的钟师兄一时气短，指着郑师弟，狠狠地坐下，端起茶碗，仰头将一碗茶水喝干，不再竞价。
    这瓶蛇血藤汁液顺利地被天剑峰的郑师弟拿下。
    “这第三件拍品，是一枚毒丹。是玉泉峰某位炼丹大师新炼制的，分为毒丹和解毒丹。此丹尚未命名，因其毒性诡异，此毒丹本身无毒，无色无味，但遇水而化，遇木而僵，遇金而碎，遇土而消，遇火而燃。大家可能奇怪了，此毒何用？实际上，此毒不伤凡人肉身，专伤修士五体灵根。”郭羊举着一个只装一枚丹药的小瓶，大声喊道。
    “这毒丹好缺德啊，不过其毒性真是诡异！”
    台下顿时喧闹起来。云台宗修士，大多正经修炼，对毒丹了解不多，此刻听说有此等阴损毒丹，自然心理上颇为抵触。
    等大家都消停了下来，郭羊继续微笑着说道：“但如果只是伤人，岂是这位炼丹大师的本意！此丹还有另一妙用，那就是可以将修士的杂灵根，通过毒杀的方式，变成单体灵根。大家请看，这毒丹只有一枚，而解药却有五味，这下大家明白了吧。”
    台下又是一阵喧哗。
    “灵根竟然能够通过丹药来改变，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如果真有此效，堪称逆天啊！”
    “不知真假，玉泉峰的炼丹水平看来真是深不可测啊。”
    “单灵根修炼速度快，多灵根可修习的法术多，这个命题，都吵吵嚷嚷争论了几千年了，谁也没有定论。此丹是福是祸，真难以预料啊！”
    ……
    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郭羊始终保持微笑，安静地等待着大家终于消停下来。
    “各位，此丹世间仅此一枚，低价一万灵石，加价不少于一千。”郭羊喊道。
    郭羊话音一落，现场竟出现了冷场，百余人竟无一人接口报价。
    良久，正当郭羊要想办法给自己打圆场的时候，突然有人报价了。
    “一万一千。”报价的是玉女峰一位筑基期女修士，大约二十七八岁，妙容冷峭。
    “一万二。”一位两鬓斑白的筑基期修士举手喊道。
    “一万五。”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举手喊道。
    “三万。”玉女峰那位筑基期女修士直接将价格提升到了三万，让那些炼气期弟子倒吸一口冷气。
    “三万一。”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半眯双目，淡淡说道。
    “三万五。”玉女峰女修士再一次提价。
    “三万六。”那老者亦步亦趋地紧跟，不温不火。
    “四万。”玉女峰女修士继续大幅提价。
    “四万一。”那老者淡淡地说道。
    那玉女峰女修士心中恼怒，刚要再次提价，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十万。”
    众人一惊，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了。他淡然地走到左手空无一人的凉棚，在一个石凳上坐下。
    “文始峰的大长老！”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
    一时间，现场似乎被禁声了，竟无一人再说话。
    郭羊觉得口干舌燥，他想不到这枚毒丹竟引得众人如此高价竞拍。更让他有些紧张的是，来了位金丹期前辈，而且还是文始峰的大长老。
    “十万灵石一次。”
    “十万灵石两次。”
    “十万灵石三次。”
    “好，此丹十万灵石，被这位前辈拍下。”郭羊大声宣布，示意一位玉泉峰弟子快步走了过来，将那枚丹药和五枚解药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文始峰大长老的手中。
    那老者微微点头，大袖一挥，就将丹药收了。然后，便双目微闭，似在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