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羊传》第40章 悟剑

    
    郭羊一个字一个字地去辨认，那些金色的文字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他明明刚才还似乎能读出那个字，下一息，却又看着无比陌生。
    这些金色文字浑然一体，且不断破碎重组，形成了另外的文字，永远不停歇，永远读不完。
    而最恐怖的，是这些文字似乎有一种魔性力量，在慢慢的将郭羊吸引过去，无限贴近。
    郭羊头昏脑涨，心下惊慌。他不清楚一旦自己被这些金色文字吸过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被吞噬掉么？”郭羊悚然一惊。他想施展御空术，远离这片石壁。不料，平常能够瞬息间就可腾挪到十几丈的御空术，竟然只能移动微不可查的一点点距离。
    郭羊这才慌了。
    被金色文字吞噬掉，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郭羊拼命地施展御空术，每次瞬移出去的那一点点距离，还不够那些金色文字吸引过去的。
    郭羊虽然极力挣扎，却最终无法幸免的被慢慢撕扯着，融入那片石壁。
    郭羊眼前金光闪耀，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他干脆就闭上眼睛，也放弃了抵抗。
    他感觉一股无形的洪荒之力将自己撕扯着，犹如大浪中一片破碎的树叶。
    尤其是他的丹田内的灵海，更是被这股力量搓揉着，不断变换形状，不断破碎，不断被重组。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不可知的吟诵声。
    “天之剑，混沌为胚。天地培育之，五行蕴养之，阴阳锤炼之……”
    “上引日月，吞吐星辰，几经寒暑……”
    “变化之妙……雷霆之力……”
    “裂浮云……”
    “斩地纪……”
    “众妙……无声无息，无形无质……”
    “神念之，胚生之，气培之，血养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郭羊仔细琢磨，竭尽全力，想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涌入自己脑海的文字拼凑起来。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每一个文字，当郭羊念及时，就碎裂了。然后，幻化成另外的文字。
    郭羊尝试着运转起《先天混元功》，渐渐的进入空灵境。
    他将自己化为无形无质，无声无息地被那洪荒之力揉碎，重组，化为金色微粒，自成一个个金色文字。
    “日月星辰之光……阴阳五行之精……”
    郭羊突然有所悟：“神念成剑，自成剑胚，以身为剑，吸天地日月星辰之精，纳阴阳五行之华，气血蕴养之，便可练就一柄无形无质的灵剑！”
    “这是种剑之法啊！为何说是剑法？”郭羊一时无法索解。
    他感受着无形无质的自己，在那无形力量中，顺流而去。
    历经了好几个时辰，郭羊惊奇地发现，这股神秘的力量，似乎是一个繁复无比的循环。
    这一发现，让郭羊精神大振。
    他开始仔细体味，发现果然如此！
    郭羊又花了好几个时辰，终于明白过来，这神秘的力量所做的无限循环，恰是他的《先天混元功》流转时灵力运转路线。而且，还多了很多复杂的变化。
    郭羊大喜，慢慢将自己念化为一柄剑。
    郭羊努力想让自己变成一柄威风凛凛的金色飞剑。不料，无论他如何努力挣扎，却只能是一柄灰不溜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小剑。
    这柄小灰剑，最多只能算是一道淡灰色的影子。因为，实在是太稀薄了，郭羊稍不留神，这灰影便有溃散的可能。
    郭羊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小灰剑”，在那股神秘力量的撕扯下，不断循环着。
    渐渐的，郭羊发现，小灰剑略微凝实了些，变成了浅灰色。
    郭羊慢慢熟悉了循环路线。
    他尝试着控制自己，让这柄灰不溜秋的小剑加快速度，或者减慢速度。
    刚开始，很难。这股神秘的力量太过恢宏，小灰剑犹如一片薄薄的小树叶，根本就使不上劲。
    郭羊徒劳的挣扎了一番，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郭羊随波逐流，恢复了一部分体力，又开始挣扎。
    这次，他略微改变了一下策略，不是硬扛着那神秘力量的流动，而是尽量化为那部分神秘力量的一份子。
    郭羊细心体会融入其他力量的感触，突然发现自己变得轻松了些。就好像春天的薄冰，融入江河？
    小灰剑变得柔软了，随着神秘力量的波动而波动，随着神秘力量的撕扯而撕扯。
    郭羊领悟到化为小灰剑，用了一天。让自己融入并化为那股神秘力量本身之一份子，用了一天。
    第三天，郭羊开始能够轻松的存在了。
    他不抗拒，也不放弃，没有任何固定形状。
    郭羊所化之小灰剑，无声无息，无形无质。
    郭羊神念一动，小灰剑向前瞬移两三尺。再一动，瞬间又后退了半尺。
    郭羊大喜，终于能够控制自己了。
    接下来，郭羊所幻化的小灰剑在那股神秘力量中，越来越自如了。
    “鱼入水中，之所以无法瞬移，就是因为鱼还是鱼，水还是水。而小灰剑可以在神秘力量中瞬移，是因为小灰剑本身就是神秘力量的一部分。”郭羊恍若达到了一个奇特的冥想状态。
    他随意变换着自己的形状，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速度和方向，毫无障碍地在那些金色文字间穿梭。
    而那些金色文字，也随心所欲地改变着它们的速度和方向，同样毫无障碍地穿过小灰剑。
    “剑胚似乎有了。可这么淡薄的一柄剑，如何伤敌啊！”郭羊心想？
    他念想自己化为一个体型巨硕的大人物，并将这石壁金色文字幻化的神秘力量转化为自己的灵力，浩浩荡荡在自己全身经脉中高速运转。
    经历了大约半个时辰的不适后，郭羊开始顺畅地“修炼”了。
    在丹田，小灰剑微不可查，但这不影响其速度。郭羊很快就摸索到了控制小灰剑的办法，只要他愿意，小灰剑瞬间就出现在他经脉的任何位置。
    “是控制剑的法门，果然是剑法！”郭羊体味着神秘力量的流转轨迹，发现跟自己的《先天混元功》流转轨迹还真是特别接近，而且更为玄奥。
    郭羊心念微动，暗道：“既然无形无质，那就完全可以随我心意，转化为有形有质吧？”
    他尝试着将小灰剑转换成火弹术的小火球，竟然随便就做到了。
    “这套剑法，真是神妙。根本就不拘于什么属性什么形式，随心所欲，无声无息。”郭羊喜不自禁，十指状若兰花，“嗤嗤嗤”随便弹出十数道小火球。
    这些小火球，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低阶法术火弹术，实际上，里面夹杂了火弹术、风刃术、冰刺术等七八种郭羊学过的所有属性，甚至，还夹杂了无形无质的小灰剑。
    “轰”的一声巨响，郭羊猛然从幻化中清醒了。
    他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二三十丈大小的洞府，千疮百孔，甚至有十几个头颅大小的深洞，深逾丈余。这些深洞，目测好像被高温所融化，又似乎是被罡风刮过，形成一道道古怪的螺旋状波纹。
    最古怪的，是距离郭羊三丈开外，一个邋里邋遢的怪老头，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千疮百孔，好像被一群野狗刚刚撕扯过。
    “太师祖……”郭羊有些迷糊，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臭小子，还有三个时辰才到时间，你猴急个屁啊！浪费了整整三个时辰啊！”老头痛惜地喃喃自语，好像丢了件稀世珍宝。
    “太师祖，对不起，我悟性太差了，浪费了三个时辰。”郭羊这次是认真的。这套灵元剑法就算是称之为绝世剑法，也不过分。老头如此大的恩情，郭羊当然深铭在心。
    “算了算了，老夫当年也浪费了三个多时辰。”老头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郭羊这一悟剑，就是三天三夜，此时醒过来，方觉得腹中饥肠辘辘，身困体乏，丹田灵力消耗严重，快要见底了。
    他取出两枚真元丹吞了，这才稍稍恢复了些。
    “去吧。”老头突然说道。
    “干嘛去？”郭羊奇怪地问道。
    “三天时间到了，去把那文刚打成猪头啊。”老头风轻云淡的说完，就原地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