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羊传》第85章 不速之客

    
    “郭堂主，在下冷如烟，玄阴宗内务殿主事。”就在郭羊闷头大发战争财时，有人找上门了。
    郭羊觉得眼皮一跳，浑身压抑得极为难受。对方是金丹中期修为，整个人还真如其名，神情冷漠，恍惚间一种怪异的灵力波动中，如烟似雾，恍若虚影。
    “晚辈郭小虎，拜见师叔！”郭羊赶紧离座，躬身行礼道。
    冷如烟双唇紧闭，面色阴沉地走到一张檀木椅子前，缓缓坐下。
    “请问冷师叔有何教诲，晚辈定当遵从。”郭羊心下忐忑，神色肃然地说道。
    “听说你的长生堂内升外降，这恐怕有点不合适吧？”冷如烟面无表情地说道。
    郭羊闻言，心道：“又来了！他娘的，这帮龟孙子到底有完没完？”
    不过他面色上却丝毫不漏痕迹，微笑着说道：“冷师叔，其实，此事虽说是我长生堂经营方面的决定，但实际上，决策者却并非晚辈，而是左使大人的意思。他老人家明确指出，必须要尽快扩张宗门的势力，将生意做到天下九州。晚辈只是遵从左使大人的意思而已。”
    郭羊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左使大人，心道：“反正你们都是高层，要说追究责任，也该是你们高层之间的事情，别他娘的有事没事寻我这个小小的筑基期的晦气！”
    果然，抬出了左使大人，冷如烟的气势为之一顿。不过，转瞬间又恢复了冷漠。
    “郭堂主，那就给老夫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冷如烟沉声道。
    “冷师叔，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啊。长生堂虽说我暂时是堂主，实际上，以我区区筑基期的修为，实在是不堪重任啊。要不您老让左使大人下令，换个堂主吧。”郭羊愁眉苦脸的说道。
    冷如烟瞅着郭羊，阴沉着脸，似在强忍着怒火。
    “冷师叔，宗门前线需要大量的灵石，以长生堂这点薄家底，根本无济于事。本来，这些物资都是由你们内务殿筹备的，现在倒好，都快把长生堂拖垮了，我们真是入不敷出了啊！”郭羊说的是实情，不过，他也知道，这冷如烟可能根本就不信。
    果然，冷如烟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长生堂对内刮地皮，对外损失宗门利益，与卖主有何区别？”
    郭羊心中大怒，不过面对这金丹中期修为的冷如烟，他可不想触霉头。
    郭羊苦笑着说道：“冷师叔，您老可真是冤枉左使大人了，内升外降的经营决策，他老人家也是深思熟虑的。起码，我们终于打开了僵局，与周边数州的大小修真门派建立了规模相当的生意往来。此举短期看来于我玄阴宗不利，但从长期来看，的确是大手笔啊！”
    郭羊干脆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左使大人，并不失时机的撩拨这位冷师叔的怒火。
    最好是让这两个人斗起来！郭羊暗道。
    冷如烟盯着郭羊，良久不说话。他的身形有点模糊，一股属于金丹中期修为的灵力波动，让郭羊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你，很好！”冷如烟终于说话了，扔下三个冷冰冰的字，身形一晃，化为一道虚影，从原地消失了。
    郭羊心神一松，长长吐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自语道：“唉，都是为了我玄阴宗的利益啊，为什么想为宗门出点力，就这么难呢！”
    郭羊估计，这个冷如烟修炼的一定是玄幻类功法，应该隐匿了形迹，并未离去。因为，他发现自己布置的隔绝法阵中，有一股淡淡的波动。
    郭羊假意忠心耿耿的苦笑着说道：“为了给宗门挣来更多的灵石，左使大人给我的命令也算是煞费苦心了。算了，由得你们老人家们争论吧，只要对我玄阴宗有利，你们谁的命令我都听！”
    法阵中，那股几乎微不可查波动轻轻一阵荡漾。
    郭羊判断不来那个冷如烟到底走了没有，便干脆坐了下来，拿出一叠长生堂最近一个月的经营汇总表，皱眉看了起来。他一边仔细看着，一边唉声叹气，似乎经营状况有点不容乐观。
    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法阵中再无任何动静。但郭羊不敢马虎，一直装腔作势的帮玄阴宗苦思冥想。
    ……
    与此同时，雍州城的一座石头大殿幽暗的深处，巨大的石桌上，摆了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石。两个几乎与大殿内幽暗的黑色融为一体的人影，正坐在石桌的两端，四只眼睛仔细的盯着水晶球。
    水晶球表面，有一幅图画，一个人影清晰可辨，赫然正是愁眉苦脸的郭羊！
    而石桌两边的黑衣人，一位是黑纱蒙面的左使大人，另一位则是冷如烟。
    郭羊可能不知道，他的谨慎让他躲过了一劫！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宗门倒也忠心，不像是出卖宗门利益之人。”空落的大殿里，冷如烟淡淡的说道。
    左使大人没有说话，又认真的看了一眼水晶球里郭羊唉声叹气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
    “小真侄女，要不要再测试一次？”冷如烟问道。
    “不用了。”左使大人沉吟着说道：“冷伯伯，多谢您老百忙中出手相助。”
    “为了玄阴宗的前途，老夫也该如此。本来，我还真有些担心，长生堂的一系列举措会有问题。现在看来，这个郭小虎还真是有些商业天赋。”冷如烟说道，其脸色有点发白。
    随着时间的流逝，水晶球里的图画渐渐变得淡薄，终于消失不见了。
    “冷伯伯，施展隔空拘灵大法颇为伤神，侄女再次感谢您老！”那被称为小真的左使大人似乎嫣然一笑，温婉的说道。
    “无妨。耗费三个月的修为罢了。比起长生堂的发展大计，算不得什么。倒是小真侄女，可莫要因为生意上的事而分神，耽误了修炼。算起来，你也该结丹了啊！”冷如烟声音泛着冷气，神色却颇为温和。
    “有劳冷伯伯费心了，侄女记下了。”左使大人说道。
    “郭小虎的心性如何，要不要再行测试一番？毕竟，我玄阴宗现在内忧外患，不可不防有人蓄意破坏我们的筹谋。”冷如烟看了左使大人一眼，颇有深意的说道。
    “这些都是小事。倒是宗门内……为了一部残缺的《无相法决》，值得么？”左使大人轻生说道，似是叹息。
    “说不上对错，也说不清值不值得，毕竟几千年前的恩怨纠葛，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宗门秘传的半部《无相法决》的确威力极大，历代掌门均有惊人之能，可以说，很大程度皆为《无相法决》之功。”冷如烟沉声说道。
    “其实，几千年了，云台宗不见得总有另外半部《无相法决》之传承。此外，武力征伐，难道是唯一的解决之道？”左使大人叹息着说道。
    冷如烟不说话了，皱着眉，右手中指轻轻敲击着石头桌面。
    “冷伯伯，我爹急于夺取云台宗的半部《无相法决》，我这做女儿的，理应全力以赴支持。不过，毕竟势单力薄，还望冷伯伯不计前嫌，多多支持他老人家。小真在此拜谢了！”左使大人欲起身施礼，被冷如烟阻止了。
    “小真侄女不必如此。我与掌门三百多年的交情了，虽说曾为苦谏不要轻易开启战端而负气辞职，隐居于雍州城郊。但事关宗门大事，老夫焉能袖手旁观！”冷如烟叹了口气，正色说道。
    “有冷伯伯的大力支持，我爹的大事定能有所收获。不过……不说了，我一个小女子，最多只能利用长生堂的力量，通过经营赚取一点战事所需之物而已。”左使大人声音有些疲惫，淡然说道。
    冷如烟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小真侄女说错了，反倒是你的经营头脑，才是对掌门发动的这场战争最有力的支持。我掌管过内务殿，玄阴宗的家底我最清楚，根本就无法维持战争巨大的消耗。玄阴宗与云台宗实力相当，最后的胜负关键在于灵石的多寡。”
    冷如烟顿了顿，继续说道：“战争一方面依靠的是武力，另一方面则完全依赖双方的修炼资源。玄阴宗人数占优，却消耗更巨。云台宗的护派大阵也需要大量的灵石支撑。双方陷入对峙僵局，就看哪一方能坚持到最后。”
    “长生堂的生意刚刚有点规模，力量太有限了。”左使大人说道。
    “郭小虎此人颇有经营天赋，倒是你的一大助手。”冷如烟说道。
    “郭小虎……”左使大人沉吟着说道：“此人经营天赋的确不错，不过，他太贪财了，帮助长生堂赚取大量灵石的时候，竟敢利用客栈、酒楼、茶楼等外围生意，赚取更多的灵石中饱私囊！”
    “小真侄女错了，正因为他太热衷于聚敛财富，才是长生堂的最佳人选！”冷如烟微笑着说道。
    “冷伯伯，此话怎讲？”左使大人颇为意外的问道。
    “热爱财富的人，才可能成为大赢家。这与贪图小便宜的小人有着根本的区别。”冷如烟淡淡的说道。
    左使大人不说话了。